“嫁人？”
姜仙儿抱紧了身上的包袱，“我不嫁人，嫁人要挨打……我宁愿去要饭。”
“你……”
赵羲彦叹了口气，“不是，谁和你说嫁人要挨打的？”
“当时我们村的好几个姐妹，嫁人后都被打，有的被打的受不了，都上吊了。”姜仙儿红着眼眶道。
“哎。”
赵羲彦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
姜仙儿犹豫了一下，“你家里还少佣人吗？我给你当佣人成嘛？我不要钱，给我口饭吃就行。”
“不是，你这长相，至于给别人当佣人嘛。”赵羲彦苦笑道。
“我……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姜仙儿低着低头道，“以前我都是用泥巴把脸糊住的，不让人看到我的长相。”
“哦，那你现在怎么这么干净？”赵羲彦好奇道。
“因为在四九城里，如果太脏的话，别人不给饭吃就算了，还会打人。”
姜仙儿叹气道，“我没辙，只好把自己弄干净点……可弄干净后，又会遇到流氓，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能和我说句实话吗？”赵羲彦正色道，“以你的谈吐气质，我不太相信你是农村出来的，而且我也不相信说，你是要饭的。”
“我……”
姜仙儿看着他，把头低了下去。
“姐们，我相信你后半段故事，但是你前面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赵羲彦点燃了一根烟，皱眉看着她。
好半晌。
“我……我叫姜仙儿，三十岁。”
姜仙儿仰着头道，“我父亲以前是干部，但是我是他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后来我父亲被抓了，我妈好赌成性，为了彩礼把我嫁给了一个老男人。”
“那男人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我，我实在受不了，所以就跑了……”
“那是时候你多大？”赵羲彦正色道。
“二十四岁。”
姜仙儿低着头道，“我户口什么的都没有，也没有介绍信……只好到处要饭，装作逃难的人，我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我怕引起联防办的主意，所以我就沿路要饭，最后到了张庄。”
“你不进城？”赵羲彦惊讶道。
“不进。”
姜仙儿摇头道，“要是进城的话，很有可能被遣返……我在路上认识不少人，都是因为这样被遣返的。”
“继续……”
赵羲彦吐出了一口烟雾。
……
“后来我认识了赵婆娘，她和赵羲宏住在山上……赵羲宏看我长的不错，想让我给他做小老婆，我不愿意，连夜就跑了。”
姜仙儿叹气道，“后来我就在昌平那边游荡，大部分时候都住在山里……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我就去城里要饭。”
“过了一年多，赵羲宏就得病死了，赵婆娘想去村里，但是赵羲宏的家人不认她，她没辙，只好拿起你写给赵羲宏的信，来四九城找你。”
“后来她在半路上就病死了？你就取代了她的身份？跑过来找我？”赵羲彦诧异道。
“嗯。”
姜仙儿点点头，“她和我说，你是大官……赵羲宏给你妈迁了个坟，你就给了赵羲宏五百块钱，他们这几年都过的很舒服。”
“她临死之前，让我给她收尸，然后让我用她的身份来找你，你会照顾我的。”
“确定是实话？”赵羲彦正色道。
“我其实没想骗你。”
姜仙儿苦笑道，“我其实认识字……我就是特地来这里找你的，但是在街头遇到了张主任，她身边还有两个大官，我没办法，只好说我是你嫂子。”
“哎。”
赵羲彦叹了口气，“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嫁人。”
姜仙儿认真道，“我给你当佣人，伺候你和你婆娘都可以……你如果把我嫁出去，我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