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场出现瞬间的骚乱,大多数人被古月儿的绝世容颜给震撼。
而此时古月儿领着一个侍卫走了过来,这侍卫的手里拿着一柄九环大刀,缓步走上前来。
刽子手,连忙躬身行礼:“国师大人!”
古月儿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王允身上,淡淡道:“侯爷有令,王允虽罪大恶极,然其毕竟曾为一寨之主,统御数千人多年。
今日伏法,可予兵刃,准其自决。”
众人这才发现,那侍卫手中的兵器是那么的熟悉。
竟然是王允一直惯用的那柄九环大刀!
这刀身保养得极好,在正午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王允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那柄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刀,陪了他十几年。劈过仇敌,砍过官兵,也曾在聚义厅前立誓守护兄弟……如今,竟成了送他上路的最后物件。
古月儿退开两步,声音平静无波:“王允,侯爷说,路是你自己选的,结局也该由你自己来画。
这算是对你昔日身份的最后一点尊重。”
王允呆呆地看着那柄刀,良久,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
“好!好一个北恒侯!杀人还要诛心!诛心啊!”
他笑出了眼泪,笑得浑身抽搐。
笑罢,他止住声,脸上恢复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看向他身边左右的执法人员,厉声喊道:“松绑。”
古月儿微微点头。
执法队员上前解开了王允背后的绳索。
王允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慢慢伸出手,握住了那柄九环大刀的刀柄。
熟悉的触感传来,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握刀,刀尖垂地。
坡下三千多人屏息凝神,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王允没有看任何人,他抬起头,望向西,那是黑岗寨的方向。
他的眼神穿过虚空,仿佛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山头,看到了聚义厅前迎风招展的王字大旗,看到了那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岁月……
“黑岗寨……我王允,对不住你了。”
他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下一刻,他眼中厉色一闪,双手猛然抡起大刀!
不是劈向任何人,而是刀锋一转,狠狠抹向自己的脖颈!
“噗——”
血光彪现。
九环大刀“哐当”一声落地,染满了猩红的鲜血。
王允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仰面倒下,双眼圆睁,望着湛蓝的天空,渐渐失去了神采。
坡顶一片死寂。
只有血从脖颈伤口汩汩涌出的声音,以及山风呼啸而过的呜咽。
衢志缓缓上前,蹲下身,伸手合上了王允的双眼。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道:
“大哥……走好。下辈子,别再选错路了。”
风四娘别过脸去,紧紧咬住了嘴唇。
她恨王允,恨之入骨,但亲眼看着他以这种方式结束,心中那股翻涌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
古月儿静静看着这一切,直到王允彻底断气,才轻声道:“寻一处僻静地葬了,不必立碑。”
“是。”执法队员躬身领命。
古月儿又看向衢志和风四娘:“侯爷让你们去见他。”
说完,她身形一晃,青影已消失在坡顶。
风四娘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顾飞特意为之。
他不想沾染上这份因果,同时也让山地营那些心还有异动的人归心。
是王允自己了解的自己,不关任何一个人的事情。
荒坡上凉风习习。
除了飘扬的血腥味,无人发话。
许多人此时看到王允伏法,心情是五味杂陈复杂无比。
衢志和风四娘收拾心情,最后看了一眼王允的尸体,对身旁的人说道:“无论大当家生前多么作恶,但是此刻他已经自我了断,希望大家都放下心中的执念。
找个僻静的地方,将大当家的埋了吧”说完这些话,带着风四娘转身朝山下走去。”
“是,营长!”
坡下,山地营的士兵们依旧肃立。
当衢志和风四娘走过方阵前方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山地营,威武!”
紧接着,三千多人齐声怒吼:
声震四野,久久不息。
这吼声,是对过去彻底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生活进发,从此以后他们再无牵挂,唯有那一路向前的路程。
衢志和风四娘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他们心中其实才是最难受的。
城主府书房内,顾飞正在批阅公文。
衢志和风四娘入内行礼时,顾飞头也没抬,只淡淡道:“办完了?”
“回侯爷,办完了。”衢志沉声道。
“嗯。”顾飞放下笔,抬眼看向二人,“心里可还堵着?”
衢志和风四娘一怔。
顾飞笑了笑:“心里不太好受,这很正常。”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嶙峋的假山石:
“本侯让你们亲眼见证王允伏诛,是让你们对过去有一个彻底的了断。”
“末将谢过侯爷!”
衢志和风四娘双手一拱,弯腰行礼。
顾飞转过身,盯着这二人,继续说道:
“记住今天这一幕,记住王允的下场。将来无论你们走到多高的位置,手握多大的权柄,都别忘了,你们今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你们选择了和手下弟兄同进退,这条路走起来或许更苦、更累,但至少是堂堂正正,无愧于心的。”
衢志和风四娘心神震动,齐齐躬身:“末将谨记侯爷教诲!”
“好了。”顾飞摆摆手,神色缓和下来,“叫你们来,还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