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翰墨惊讶她的说法,“你说的没错”,他表示认同,仍旧没有让开,“但你今天不能走。”
浔鸢不解也看出他的坚决,换个称呼,“伯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拦我。”
“云滇形势尚不明朗,你去极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于你安全有害无益。”
“你一去,要分出人力保护你,不利于行动。”
左翰墨有条不紊地说着,声音冷静,他说:“庭樾不希望你去,他若是愿意你去涉险,一开始就不会想方设法拦下你的飞机。”
浔鸢是焦躁的,道理她怎么不明白,她就是想到他身边去,她企图说服面前的人,
“伯父,这次事件不是毫无征兆,他们一定是想得到什么才如此疯狂,他本不该成为目标的,他这时候需要我,我可以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我得去帮他。”
浔鸢不是真的冲动只为一时痛快,她是有权衡思考过的。
左翰墨打量起面前的浔鸢,称呼的转变,他瞬间察觉,懂她喊他伯父的意图,他欣赏浔鸢的机敏胆气,但不会放纵她去冒险。
“庭樾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做,你再出事,他功亏一篑。”
“浔鸢,相信他,左家的男人,没那么容易死。”
左翰墨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个字,仿佛并不惧怕这个字的后果,历经风雨的稳如泰山。
浔鸢看出无法说服他放她走,他身后有保镖,又是长辈,专为拦她路而来,她没走成。
上车后,她拇指摁在食指关节上,垂眸思索,吩咐:“在缅甸安排的人悉数洒出去,寻找左庭樾的下落。”
姜堰说“是”,立马着手去办。
浔鸢给远在国外的程远打电话,声线淡漠:“联系边境专门做这种业务的人,不计钱财,寻找左庭樾。”
程远听到她没有起伏的冷清声线,应下,什么都没敢问。
交代完,浔鸢仍在思考发生的事情,她想知道他怎么就失联,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越想她越恐惧。
她承受不起失去他的痛苦,纵然不在一起,也期盼他长命百岁风光无限。
浔鸢不想沉浸在焦虑和害怕中,她逼迫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上面转移,安心等待消息。
或许他父亲说的对,左家的男人没那么死,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可是左庭樾,不可能会就这么出事儿。
季澜清苏锦年他们也知道这些消息,来陪浔鸢,连云锦都听到风声从澳城赶来。
浔鸢婉拒他们的好意,是真的完全没有心思,一句话不想说。
浔鸢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没有睡着,闭眼就看到左庭樾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她怕的很,等困意微微来临时天边露出鱼肚白。
接连两天都是这样,她头晕脑胀的厉害,商家老太太喊她回老宅,见到她苍白憔悴的脸色,连忙摆手让她去睡觉。
“奶奶,我没事儿,就是没有休息好。”
老太太不信,看着她的脸说:“脸都憔悴成什么样子,去休息。”
浔鸢拗不过老太太,回房间睡觉,老太太命兰姨给她送来一碗安神汤,用精心助眠的药物熬的,能安眠。
兰姨笑眯眯望着浔鸢,“浔浔,老太太说要我看着您喝完。”
浔鸢想将药偷偷倒掉的小心思落空,她憋着一口气喝完安神汤,“这样可以,兰姨。”
兰姨笑着说:“好好休息”,将空掉的碗收走。
这天,浔鸢真的睡着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身体的疲惫感褪去,她琢磨着,把奶奶的安神汤方子要过来,管用。
程远给她打电话,“老板,有人说在缅甸看到疑似左先生的人,我已经让他们进一步确认。”
浔鸢:“好,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挂断电话,浔鸢后知后觉生出点喜意,总算看到希望,她身体中绷紧的弦松泛些。
又过两天,浔鸢接到徐西慎的电话,她暗暗做好心理准备。
“浔儿,是好消息。”
“左庭樾和官方的人汇合。”
浔鸢心陡然放松,连带着眼眶都霎那间泛起湿润,她问道:“他怎么样?”
徐西慎听到她微带哽咽的嗓音,眼底跟着黯沉,她是这样在乎那个男人。
“受伤是肯定,没大碍。”
浔鸢彻底放下心,知道他没事就好,“二哥,谢谢你。”
徐西慎轻笑,他在浔鸢面前一直都是温润柔和的,“你喊我二哥,说什么谢字。”
“知道他没事,好好休息,浔儿。”他叮咛道。
浔鸢应下。
得知左庭樾没事,她空落落的心回归,等他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他没回来,也没给浔鸢打过电话,浔鸢闲下来会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受伤严重。
九月中旬的一天,天高云淡,浔鸢知道左庭樾回到京都的消息,金特助说他回晏家,老人家都很担心他。
金特助还故意透露,港城左家那边也希望他回左家,是老板执意要回京都。
是为谁,分明很明显。
浔鸢想见他,前所未有过的冲动,就想见到他,亲眼看到他平安。
于是浔鸢直奔晏家,晏家的人知晓是她没有阻拦,她来过一次,还算熟门熟路,晏家的人将她领到左庭樾的院子。
“商小姐,公子就在里面。”
“多谢你。”浔鸢颔首道谢。
那人说句“不敢当”从小院离开,不打扰不窥探两人的交谈。
浔鸢看着面前的门,推开这扇门就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她却有些近乡情怯的紧张,怕看到他不好。
她闭眼,睁开后猛地打开门,都不带敲的,她绕进屋子里,看到在床上的左庭樾。
太子爷后背靠一个软枕,睡袍松垮,腿上搭着件轻薄的线毯,黑棕色的,手指间把玩着手机,懒懒散散的姿态。
只是,浔鸢没忽略他比从前微白的脸色,浴袍松散中胸腹部边缘露出一小截白色绷带,在深色衣服的衬托下,令人心慌的程度。
左庭樾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在想事情,没未卜先知进来的是她,他偏头,短碎发下露出的那双眼,淡薄深邃,浸着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