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庭樾没打算给她说他回来的挺艰难,交战受伤,枪林弹雨,种种危险,和死神擦肩而过,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好好的平安在京都。
浔鸢闻言,顿了一下,没执着,她能懂他的不给看是何缘故,无非他伤的厉害不想她担心。
剧烈的情绪起伏过后,浔鸢平静下来,这些天的无措委屈潮水般涌来,不想在他面前坚强。
“左庭樾,我刚才是骗你的。”她轻声开口,眼睫垂着,红唇一张一合的。
“我其实没有好好吃饭,你不在,我吃不下睡不好,口腹之欲消退,要么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要么就是半夜做噩梦惊醒。”
“知道你在边境失踪,我怕极了,怕你出事儿,怕你回不来,怕你缺胳膊少腿的,总之就是害怕,多少次都有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出现,去的是我就好了,也让你体会一回心慌意乱的滋味,看你还敢不敢把我一个人丢下。”
浔鸢趴在他怀里小声说着,咬字清晰,语调平淡,没什么怨怼,就是陈述。
左庭樾收紧抱着她的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眼底幽深。
“我气狠的时候会这么想,很怪你,都是你造成的,但我知道,我就是太担心你,不想你出事儿,更多想的还是你快回来,回来就好……”
浔鸢不急不缓的讲述,她嗓音轻柔好听,每一个字却都戳中男人冷硬的心肠。
左庭樾抱着她,愧疚于瞒着她,心疼于她的痛苦,只是,若问他后悔么,不曾,时间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可以补偿,可以加倍疼爱,可以任她发泄哄着她,就是不会放她去,无法接受她承担一点风险。
“给你出气。”他握着她的手,挡在他胸膛上,神色是任打任骂的纵容。
浔鸢才不打他,瞪他一眼,手指在他皮肤上打着转儿,圈地盘一样,她说:“最气的是你回来不给我说,让我一直担心。”
“但我一想到你失踪又受伤,我就气不起来。”
她语气弱下来,哪儿还舍得怪他,活着回来就好。
左庭樾眉头轻拧,低眸看向她时一切情绪敛的干干净净,只剩下郑重,“浔浔”,他每次喊她名字声音都好蛊惑。
“在我面前,你永远有任性的资本。”
太子爷一字一顿,嗓音轻漫而认真,这是他给的承诺,自己的女人自己宠,他不介意她任性一些,她不必那么懂事。
“你来时我就在想给你打电话。”左庭樾淡淡说。
他是实话,在浔鸢进来之前他就在矛盾,不想她担心,又想见她,也许很大可能她没来,他就会给她打电话。
伴着他话音落下,浔鸢瞬间就想起进门看到的一幕,男人睡袍松散,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转着手机。
勉强信他。
浔鸢轻哼一声,“那我早知道不过来。”
左庭樾轻笑,低哑的嗓音**笑意,他竟没反驳,说:“我会找你。”
她不来,他会去找她,不过,“你来,我很开心。”
浔鸢没再说其他的。
晚上,浔鸢没在晏家吃晚饭,她回老宅陪商老太太吃饭。
饭桌上,老太太知道她下午去干嘛,问她:“左家那孩子伤的怎么样?”
浔鸢抿唇,“没让我看。”
“他说慢慢修养就能好,奶奶您不用担心。”
这话真是左庭樾说的,浔鸢问他伤的重不重,他说不重,养养就能好,现在也能行动自如。
家里长辈心疼外孙,他回晏家就让他在房间里卧床休息,无大事不用出来,天塌下来也不用他来管,他上面还有父母外公外婆。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汤匙,“左家那孩子说到底是代你受过,我们商家欠他天大的人情,你多上心。”
浔鸢点头说“是”,“我知道的,奶奶。”
岂止是上心,差点上心到床上,演变成一场事故。
“我记得家里有株千年的老山参,让你兰姨找出来给他送去,算是我们商家的一点心意。”老太太**着手中的串珠说。
浔鸢一惊,那株老山参是稀罕物,不谈价值,寓意不同,是父亲意外得来的,送给老太太的,也是个念想。
“奶奶,这……”
老太太摆摆手,拦住浔鸢接下来的话,“去办,都是身外之物。”
浔鸢见奶奶心意已决,没再说别的。
次日,兰姨就将老山参找出来交给她,浔鸢带着老山参和一些名贵的补品拜访晏家。
太子爷的父亲母亲都不在,家里只有两位老人,浔鸢到的时候意外在厅堂见到左庭樾,他竟从房间出来。
左庭樾见她过来,慢悠悠地起身,牵住她的手,浔鸢没拂他,保镖是跟她一起来的,将礼物放到桌上后退出去。
“晏爷爷,晏奶奶,这里有一株千年老山参,是我奶奶交代拿过来给庭樾的。”浔鸢态度不卑不亢,嗓音清缓。
晏家的老人留她闲话几句,没多久,就让左庭樾拉走,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占有欲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