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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郑重点头:“儿臣知道了。”
裴听月摸摸他的小脑袋,说,“我们昱舟真乖。”
得了夸赞,小四欢快笑了笑。
要是后边有尾巴,肯定翘到了天上。
*
还未到文华殿,帝妃便看见两辆马车在此处候着。
一走近,便响起齐齐的请安声。
谢沉摆手免了。
起身后,宣王夫妇和裴家大房夫妻各自推推身前的孩子。
谢恂和裴钰就上前一步。
裴钰见着裴听月,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姑母”。
裴听月露出笑,刚拍了拍他的肩。
刚想开口嘱咐他两句,就被人扯了下衣襟。
她垂眸一看,竟是谢恂到了跟前。
这孩子如今三岁了,长得唇红齿白,漂亮非常,乍一看去,更像女孩子。
只不过长相虽好,但性格恶劣。因着前两年宣王夫妇溺爱他,将他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发现时已经晚了,所以过了这一年来,也没纠正过来,跟个小炮仗似的。
裴听月对他又爱又恨。
爱他的嘴甜,爱他会撒娇。
恨嘛…
不能说恨,她只是心疼…
七扇描金的檀木屏风,色泽上好的汝窑瓷器,珐琅金丝的花瓶,
甚至有一次,她殿里的博古架,都被这小子拽倒了…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偏偏这小子作事后,要么可怜巴巴道歉,要么脱裤子让她打,连个泄愤的地都没有。
所以谢恂进一次承宁宫,她是又喜又心惊。
裴听月摸摸他的小脸,佯装惊喜的模样,“是阿恂啊。”
谢恂见着她,大眼睛亮晶晶的,声音也相当嘹亮,“裴娘娘今日好好看,阿恂要抱抱!”
宣王宣王妃赶忙说:“阿恂,不得无礼!”
谢恂转头瘪嘴,快要哭了,“阿恂只是想要抱一下。”
他这样可怜,裴听月怎么舍得不满足,弯腰抱起他,“好,裴娘娘抱抱阿恂。”
谢恂开心了,他扭捏低头,“上完学,能和裴娘娘一起睡吗?”
宣王呵斥他:“谢恂!你是想挨打?”
谢恂一点不怕,甚至敢挑衅过去,
“父王早晨不是打过了吗?现在还要打吗?那阿恂脱裤子。”
“……”宣王额头青筋直跳,清冷脸庞顿时气得通红,他咬牙切齿,“谢恂!”
见此情况,谢恂从裴听月怀里下来,一拨开他的小锦服,就要开脱。
宣王妃也气得慌,但今日,是儿子第一天上学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多不好。
略一思考后,她及时拉住宣王:“王爷,消消气。”
谢恂见父王没要揍他了,又转过来,可怜兮兮地问裴听月,“裴娘娘,可以嘛?”
裴听月没回答他,因为谢恂被谢沉抱了过去,谢沉说,“皇伯父也想阿恂了,让皇伯父抱着你睡如何?”
谢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一个。
如今听到这话,心里害怕死了。
所以,登时便说,“那阿恂还是回王府睡吧。”
谢沉满意了,捏捏他脸蛋,将他放下,“去吧。”
谢恂又跑到小四跟前,笑嘻嘻说,“殿下,我们进去吧。”
小四点点头,率先走一步。
谢恂跟着裴钰紧随其后。
三个孩子身后是乌泱泱的侍从。
一齐往文华殿去了。
裴听月看着这一幕,心下大为感慨。
还在她怀里哭着闹着的孩子,竟一下上学去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呀。
*
宣王夫妇和裴家大房夫妻出宫后。
帝妃携手去了御花园。
先是在外赏了赏青松,又去了暖阁赏梅。
裴听月喝了口热茶,看着满林红梅说,“这花开得真好。”
谢沉和她坐在一处看着,“要不要折一枝带回去?”
裴听月欣然应下:“好呀,就插在白釉瓶里,这样更衬红梅艳丽。”
谢沉唇畔**笑,他温声说:“朕去给你折。”
裴听月横他一眼,娇纵说,“要是折的梅花不好看,臣妾可不愿意。”
谢沉失笑:“那朕可得用心了,不然晚上上不了美人的榻了。”
裴听月煞有介事点头:“嗯,折不好,臣妾就不要皇上了,臣妾搂着阿恂睡。”
谢沉起身,点点她鼻尖,“等着吧。”
他去了暖阁。
裴听月就在窗前,看他四处寻好看的梅枝,嘴角微不可及绽放起笑意。
这几年来,他对她越来越好了。
没有疲倦、厌恶,有的只是更宠爱、更珍重。
也不算辜负她的两分真心。
这人对她太好,要不是裴听月始终保持清醒,早就沉溺其中了。
好吧,其实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点喜欢他的。
不过只是一点点,最重要的还是她,然后是小四。
裴听月看着那道高大身影,慢慢弯了唇角,眸光不自觉追随他而去。
暖阁里很暖和的,裴听月没一会儿就困倦了,不由打着哈欠。
在睡着以前,谢沉终于回来了,将手里梅枝递给她,“朕折得好不好?”
裴听月看了看,又放在鼻尖下闻了闻,有股清幽香气,她不吝啬夸赞,“好。”
谢沉问:“那今夜,朕有资格上美人的榻么…”
裴听月眼波流转,望着他轻声说,“可以。”
谢沉隔着红梅俯身去亲她。
裴听月却及时拦住,她软声说,“困了。”
谢沉笑了笑,摸了摸那张越发摄人心魄的小脸,“那回去。”
裴听月又说:“没力气了。”
谢沉给她系好披风,牵着她出了暖阁,自个却蹲下了,“朕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