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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见到崔皇后这般,她蓦地想起来了。
原书中,崔皇后熙宁六年春去世的。
熙宁六年春…
如今已是正月初十,也就是说,崔皇后没多少日子了…
裴听月眉目染上惊诧。
她与崔皇后虽没有过多交集,可从前那些,裴听月是一直放在心里的,而且她敬佩崔皇后的为人。
这样好的一个人,还是逃不过天命吗?
见到她的异常,崔皇后拍拍她的手背,示意让她安心。
裴听月回神,搀扶她进了正殿。
一通闲聊过后,后宫妃嫔退了下去,唯有裴听月还在。
“娘娘,您身子…”
崔皇后喝了口茶水,苦笑打断她:“怕是不好啊。”
得了证实,裴听月心里震惊,“那这事,皇上知不知道?”
崔皇后叹息说:“知道一点,但不知道来得如此之快,还以为有好几年呢。所以本宫想请贵妃瞒着此事。”
“瞒着?”
崔皇后眼神放空放远:“是啊。开春多事,前朝后宫皆不得安,先有春闱科举在先,后有宫中选秀,不能让本宫,耽误了皇上的心神,耽误了这些事情啊。”
裴听月心中升起敬佩之意。
她们这位皇后,真真是一位极合格的皇后。到了重病这个地步,她想着天下民生,想着皇嗣繁衍,没有想着自己一点。
即是她的要求,裴听月略一思忖,应下了,“臣妾明白。”
崔皇后面上露出轻笑:“贵妃啊,这段时日便开始管着六宫吧,不用太着急,慢慢学,不会的来问本宫便是。”
她说的是“管着”而不是“协理”,这代表着将手里的权力全部放给她。
但裴听月还是应下来,她垂下眼眸,“若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之幸。”
崔皇后笑意不减:“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女子,好好学,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会的。”
两人隔空对视一眼,一如当年。
应下正事,裴听月心尖弥漫着些许酸涩,“皇后娘娘不妨再让太医瞧瞧,这身子也许就调治好了呢?”
崔皇后摇摇头:“不会好了。”
裴听月声音低了下来,“臣妾愧疚,您当年的照拂之恩,臣妾还没有回报呢。”
除了敬佩,她心里也是感激崔皇后的。
若不是当年,崔皇后特意将她调入长乐宫,她怎么会认识宋贵妃并且和她成为好友呢?
这些事情,裴听月都是记在心里的。
也正因如此,她这么爱权势的一个人,也只想着当贵妃,而不是皇后。
她是心甘情愿在崔皇后之下的。
崔皇后安慰她:“这些小事,何足挂齿。若贵妃过意不过去,就让宫人带着昱舟多来凤和宫,本宫喜欢他。”
裴听月登时应下:“臣妾知晓了。”
回到承宁殿时。
谢沉正在看书。
裴听月收起重重心事,在他跟前转了一个圈。
“臣妾好看吗?”
谢沉牵着她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捏了捏,“朕不早说了吗?”
裴听月想起那句“甚美”来,不满道:“臣妾打扮了两个时辰呢,就换来皇上简单一句夸赞,不行,皇上要好好说。”
谢沉喉咙里发出模糊笑意,他顿了一下,而后说,“惊艳到朕心里去了,再也让朕移不开眼,这样说行不行?”
裴听月捧着他的脸,得寸进尺说:“那就一直看着臣妾吧,别看旁人了。”
谢沉叹息一声,吻在她眉心花钿上:“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
裴听月听后一愣。
郎情妾意之余,她想起了别的东西。
这样仔细一算,去年一整年来,好似他没有召过别人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