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雍正,我是乾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通广大的四贝勒

雍正元年,腊月初,弘历结束了他的祭陵之任,正式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回京路上,大地山川,银装素裹,万籁俱寂。

前方两列护军,后面也跟着两列护军,长长的在大地上行进者,绵亘上千步。

待临到夜幕将至时,护军校都打起了灯笼,看上去大约有上千盏之多。

弘历的宝盖车里也打起了灯。

被全身捆绑,跪在烛台下的小太监邓承伟,也正无可奈何地看着,弘历将年羹尧给老九的信,比照着老九自创的密语本,一字一句的翻译着。

他是真没想到,先帝九皇子会在弘历面前,毫不犹豫地把他出卖。

虽说,他是雍正在潜邸的奴才,但真正对他有大恩的是年羹尧。

因为是年羹尧在当年把他救下来,然后安排进潜邸的,他也一直担任着替年羹尧盯着雍正身边诸多情况的角色。

不过,他被雍正安排来景陵盯老九,是他预料不到的,但也凑巧,让年羹尧有了一个通过他联络老九的机会。

因为他暗中通过秘密渠道,把他同其他太监一起轮流监视老九的事,告诉了年羹尧,让年羹尧知道他现在被雍正派去了景陵。

年羹尧也就因此通过他联络到了老九。

至于,年羹尧为何要联络老九?

弘历在翻译完年羹尧给老九的信后,也才明白了过来。

而因此,弘历也看向了这邓承伟:“你知道,你们年大将军为什么联络九叔吗?”

邓承伟摇头:“奴才不知道,奴才只求四爷开恩,给奴才一个痛快的。”

“你们年大将军就是想知道,我汗阿玛对付九叔是不是要夺海利,夺了海利是为了做什么?”

弘历回答后,就揉了揉眼:“你们这位年大将军啊,胆子很大,居然想通过九叔窥测起圣意来,而且,竟也盯上了海利这块肥肉!”

“果然是财帛动人心啊!”

“只是可惜,你成了这里面被牺牲的一颗小棋子。”

弘历因此感慨了一下,然后伸手撩开了车帘,只见据景陵不远的隆福寺行宫已近在眼前,但在隆福寺行宫前,倒是多了些探头探脑的人。

邓承伟这里一脸彷徨,他一个小太监,哪里关心什么海利。

他现在,只是伤心,伤心先帝九皇子会出卖他家大将军,让他也因此死罪难逃。

弘历看见邓承伟彷徨的样子,只淡淡一笑。

他也没想到,这一世,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翅膀后所产生的效应,会让老九除了和年羹尧已无与外界联络的机会,而使得老九为了与自己交好关系,为他的后人铺路,且在自己诈了他后,就只能把年羹尧联络他的事告知给他。

这样也使得,他意外获得了年羹尧联络老九的罪证,和在雍正身边奴才里安插自己人的罪证。

在弘历身边的陈士顺和李玉也没想到自家四爷祭个陵,还会有立下如此意外的功劳。

两人现在也因此都在心里越发佩服起弘历来,佩服自家四爷的神圣明睿,而也因此,两人在弘历面前不禁更加恭顺小心起来,觉得在这位小爷面前说是真不能有任何小心思,因为这位爷太神通广大了!

待宝盖车停在隆福寺行宫时,弘历刚下车,陈士顺这里就滑跪在了他面前的雪地上,捧着一热手炉:“四爷,天冷,抱着这个吧。”

弘历点头接了过去。

跟着下车的李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陈士顺就已从自己底下随行宦奴手里拿起一把大油伞,打在了弘历头顶,把柳絮一般的雪遮在了伞外面,陪着弘历先往隆福寺行宫方向走去了。

李玉张着嘴,过了一会儿,才立即提着琉璃明瓦灯跟了来,暗叹自己伺候主子的本事,比陈公公还是差的远啊!

弘历虽然只是皇子,但也是可以在隆福寺行宫歇脚的,只是不能住行宫中皇帝住的地方而已。

因为皇帝往往带着诸皇子等出行时,这些随扈的皇子也都会住行宫,行宫也都有给诸皇子以及随扈王公大臣安排的住处。

弘历这里下车,往隆福寺行宫走来时,就见满都护之弟海善与阿布兰之弟法布兰(苏努之子)一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给四贝勒请安!”

法布兰更是跪在了他面前。

海善也因此非常惊讶地看了法布兰一眼。

法布兰和他都是宗室子弟,而且法布兰跟弘历是平辈,所以是不用跪见的。

历史上,法布兰堂兄阿布兰就因为跪见抚远大将军胤禵被雍正痛批过。

弘历对此倒是不觉得奇怪,只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据他所知,这阿布兰和法布兰两兄弟,在爱新觉罗宗室里,是出了名的墙头草。

阿布兰为巴结老十四,既然曾经会跪见胤禵,其弟法布兰如今见他,给他下跪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尽管,法布兰比弘历大,论亲缘关系,是他的堂兄。

弘历这时忙扶起了法布兰:“堂兄请起,万勿如此。”

接着,弘历又向海善见了礼:“请堂叔大安!”

按宗室亲缘关系,法布兰属于他堂兄,而海善更是他亲堂叔。

所以,弘历如此称呼着两人。

海善也扶起了弘历。

而接着,弘历就问着海善和法布兰:“不知堂叔和堂兄来这里见我是为何事?”

“我是家兄派来的,来这里,是要告诉你,皇上四哥已下旨斩杀鄂伦岱和阿尔松阿。”

海善回道。

弘历听后故作惊骇:“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得尽快回去,看看能不能劝劝汗阿玛。”

弘历接着又说了一句。

法布兰听后非常感动,而跟着道:“没错,但他们已经在菜市口行刑了。”

弘历当场故意张嘴,随后叹息了一下。

海善也越发神色凝重起来,说:“这也是鄂伦岱咎由自取,竟摔谕旨于乾清门!”

“他竟做出这样的事?”

弘历再次故作惊讶:“他怎么敢的?”

“他素来跋扈,这是这次竟如此,也着实让难以预料,可怜阿尔松阿被他连累了。”

海善回道。

弘历道:“阿尔松阿又是为什么?”

海善回道:“皇上四哥的意思是,他心怀险恶,没有指出铜钱标范过于精美的弊病,就将他下了狱,而鄂伦岱说是他蛊惑阿尔松阿的,也就被定成了同党。”

“鄂伦岱这蠢货!”

弘历依旧故作惊奇地骂了一句,心里却叫好不已,暗想自己这位阿玛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接着,弘历就对两人说道:“堂叔、堂兄,天色已晚,你们先去行宫客院暂歇,明日我跟你们一起回京。”

两人点首。

翌日。

弘历就与海善、法布兰一起回了京。

而弘历则在回京的路上发现,越接近京师,流民就越多。

这些,三三两两在离官道很远的地方走着,且走着走着就有人倒下的流民,就像对所谓盛世的一句句无声的控诉。

海善见弘历眸露怜悯之色,就回答说:“北直去年大旱,冬小麦减产严重,许多百姓只能再次来京师逃荒,京师米价已飞涨至三两一石。”

弘历听后点了点头:“那朝廷下旨蠲免赋税了吗?”

“已经下旨了,但北直经常发生饥荒,也不能年年都蠲免,而没有岁入,使地方官衙越发不能运转,加上兼并严重,所以,直隶巡抚李维钧已经上疏请旨,明年在北直推行摊丁入亩,进而保证税源。”

海善继续说道。

弘历知道,海善只是试探他对摊丁入亩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