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白月光,我斩妖成圣 第三百六十四章 我快要死了!快来杀我啊!

落霞坡一战,尸横遍野,消息却比骏马更快地传遍了天下。

青松书院七名儒者尽殁,山长身死道消;摇光圣地北斗剑阵被破,首领毙命;真武圣地五大高手,三死两重伤……这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并未如赵穆所期望的那般震慑宵小,反而像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彻底引爆了整个天下。

“唐王赵穆,于落霞坡力毙三大势力围攻,然其战后呕血不止,气息萎靡,已是强弩之末!”

这则经过无数人揣测和分析的消息,成为了主流共识。没有人相信有人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围攻后还能安然无恙,尤其是赵穆之前就已经受伤。

他那最后喷出的鲜血和摇摇欲坠的身形,被无数探子看在眼里,迅速勾勒出一个凭借秘宝和意志苦苦支撑、随时可能油尽灯枯的王者形象。

于是,贪婪压过了恐惧。

盘踞于阴影之中,号称知晓天下事、能通鬼神意的杀手组织细雨楼,适时地发布了一道惊天悬赏:

“悬唐王赵穆之首级,赏十万两赤金!”

十万两赤金!这是一个足以让王朝震动,让圣地眼红,让隐世老怪都为之破关而出的天文数字。

一时间,大宁风起云涌。原本还在观望的各方势力,再也按捺不住。

不仅是大乾内部敌视赵穆的皇族、门阀,连周边的大风、大燕、大梁等国的武道宗师、玄门修士、儒家圣人,也纷纷闻风而动,出现在了细雨楼的悬赏名单之上。

这条通往扈都的路,俨然成了一条鲜血铺就的试炼之路,而赵穆,就是那条所有人都想屠戮的“真龙”。

……

官道旁,一片荒废的古寺。

夜色如墨,残破的佛像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面目狰狞。赵穆靠坐在佛台之下,篝火映照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

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白马不安地在寺外刨着蹄子。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篝火猛地摇曳,几乎熄灭。

“嗤嗤嗤——”

无数道细如牛毛的乌光,如同毒蜂般从寺庙的各个角落射出,直取赵穆周身大穴!这是大梁王朝影卫的独门暗器“无影针”,淬有剧毒,见血封喉。

赵穆似乎毫无察觉,依旧闭目调息。

然而,就在乌光及体的前一瞬,他周身那层若有若无的“太极领域”再次浮现。乌光射入领域,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速度骤减,轨迹更是变得杂乱无章,最终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连他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怎么可能?”阴影中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

赵穆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重伤的浑浊?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清晰地在夜空中回荡:

“大梁影卫,也来凑这热闹么?”

他并未起身,只是随手拾起地上一根枯枝,对着左侧虚空轻轻一划。

“噗!”

一声闷响,一道黑影从虚空中跌出,咽喉处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线,眼中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影杀术,不错,可惜火候差了点。”赵穆丢下枯枝,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几乎在影卫毙命的同时,古寺残破的屋顶轰然炸开!一名身披重甲,手持门板般巨斧的壮汉,如同天神降世,狂吼着劈落!劲风激荡,将篝火彻底压灭。

“赵穆!你的人头,俺拓跋熊要了!”声如洪钟,这是大风王朝的蛮族勇士,以力证道,狂猛无俦。

与此同时,一阵清越的咒文声响起,寺庙四周亮起道道符文,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大燕王朝的玄修出手了,以阵法束缚,配合拓跋熊的必杀一击。

面对这上下夹击,绝杀之局,赵穆终于站了起来。他身形依旧显得有些踉跄,在拓跋熊巨斧临头的刹那,脚下看似无意地一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锋刃。巨斧劈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

赵穆恰好被一块碎石击中后背,闷哼一声,嘴角又溢出一缕鲜血。

“他不行了!阵法有效!”暗中的玄修惊喜道。

拓跋熊见状,更是信心暴涨,巨斧挥舞得虎虎生风,再次横扫而来。

赵穆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在巨斧及身的瞬间,身体如同柳絮般随风摆动,手指在斧面侧面轻轻一引。

“四两拨千斤。”

拓跋熊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斧头上传来,原本横扫的巨斧不由自主地改变了方向,以更猛烈的速度朝着阵法符文最密集的一角劈去!

“不!”那玄修惊骇欲绝的声音刚刚响起。

“轰隆!”

巨斧劈落,符文破碎,阵法瞬间被暴力破除。主持阵法的玄修受到反噬,当场喷血倒地。而拓跋熊也因为用力过猛,空门大露。

赵穆“踉跄”着向前一步,手肘看似无力地撞在拓跋熊的胸口。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拓跋熊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凹陷的胸膛,然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赵穆扶着旁边的断壁,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渗出,气息变得更加微弱。

“强…强杀拓跋熊…他…他肯定也到极限了!”暗处,更多的人蠢蠢欲动。

这一路,便是如此循环往复。

每一次遭遇刺杀,赵穆都表现得岌岌可危,仿佛下一次攻击就能将他彻底击垮。他吐血、踉跄、面色苍白、气息奄奄,所有迹象都指向他伤势越来越重。

他甚至不再轻易展开那令人绝望的“太极领域”,更多的是依靠精妙到毫巅的身法和借力打力的技巧来“险死还生”。

可偏偏,就是杀不死。

那些成名已久的武道名宿,死在了他的“侥幸”反击下;那些诡秘莫测的玄道高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自己人的术法余波中;那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儒家圣人,往往咒法刚成,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干扰打断,遭受反噬而亡。

他的马背上,血迹越来越多,有敌人的,但更多是他“自己”的。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骑在马上的身影摇晃得让人担心他随时会栽落。

可他就是不倒,像一盏风中残烛,看似下一刻就要熄灭,却顽强地燃烧着,并将所有靠近的飞蛾,尽数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