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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猫?
玉京子瞪大了眼睛,水润润的菱形眼眨巴眨巴,半晌没反应过来。另一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时候已经愣在原地。
“你真的要这么做?”
“好吧,你还是进来吧。万一跑到其他地方,就该有人着急了。”
又是一声甜甜的猫叫。
在草丛里蹲着的两个人都有些泄气,但转念一想,也对,如果一次就能蹲到了,那京兆尹书房里堆积的卷宗早就处理完了。
于是第二天,两人如约而至,这次带上了鹿与眠,三个人一起蹲在草丛里,被虫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鹿与眠挠挠手背,问:“我说玉京子啊,你们蛇吃不吃虫子啊?”
玉京子摇头,并反问:“你们小梅花鹿也是只吃草的吗?”
“那倒不是,当人之后还是我觉得肉其实挺香的。”她讪讪地收回手,两只耳朵贴在墙根,仔细听着。
里面叽叽咕咕,又闹出些动静来。
“此事我会尽快做完,还请主子莫要着急……我知道,但……目前我还不能。”
“与主子的预想不符?这……我又能怎么办?难道还要我亲自上不成,你知道的,殿下对我只是一般交情,我连她的卧房都进不去。”
“……我知道了。好,我会尽快的。有日期限制吗?”
“好,我知道了。”
为什么不重复一遍日期?
草丛里的三人咬着牙,恨不得自己冲上去说。
郁慎言究竟想做什么?他是永元帝安排进来的人,背后的主子自然也会是他。所以这个问题很轻易地就变成——永元帝想要北辰宫做什么?
思及这里的新主子,一个是黎昭,他的亲生女儿,另一个则是谢昀,他的臣子,也就是安阳侯之子。
安阳侯谢思齐能为了他和曾经即将即位的储君闹翻,那安阳侯的忠心至少能被这么一件事兜底。但现在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那么出意外的,也就只有永元帝了。
猜忌?
除此之外还会是什么呢。楚辰凝眸,浑浊的眼球里涌现出异样的颜色。仿佛是收到主人的指使,这一双眼瞳竟微微发着光。
无人注意到这一异象,鹿与眠和玉京子依旧偷听着,直到屋子内传来安稳的酣眠声。
“他睡着了?”玉京子顺着楚辰的肩膀爬上墙,用尖尖的蛇头捅开窗户纸。
里面昏昏暗暗,什么都看不清。但她是一条蛇,也不需要眼睛这样用不上的东西,能看清躺在床上的人影,这就够了。
“他睡着了。”鹿与眠心中有了主意,猫着腰绕到另一扇窗户边,借着月色在草丛里摸索着,很快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梅花鹿的嗅觉是很敏锐的,不然也难以在丛林里活到大。
这里的气味分明是……她怎么会忘呢?
于是第二天,黎昭就得知昨晚鄢凌来过的消息。
“她来这里做什么?”黎昭还有些没想明白,转头问她:“是不是你半夜睡不着,想起她来了?”
鹿与眠摇头,脸色难得正经起来,道:“怎么会,我不可能认错的。尤其是她身上的气味,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鬼渗渗的,倒不像是活人。”
不像是活人?黎昭眉色一动,恍然间想起“长生”来,那种虫子,寄生在某个人身上,从此人不人鬼不鬼的。
如今看到,倒还不知道下一个宿主是谁。
“兴许是鄢首领杀的人太多,身上积累了太多的罪孽呢。”她这样说着,随便打发走了鹿与眠。
对于蛊虫,自己了解不多。黎昭心想,不如借此机会去问问白翡,兴许他会知道什么。
“长生?”对于这个问题,白翡没太大反应,只不过是眉头皱了一下。
但这一点的诧异,也足够黎昭注意到了,“你很了解?”
白翡点头:“嗯,有一点吧。之前家父提起过,按理说长生应该绝种了才是,你怎么今天问起来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如实相告:“或许,这样的东西还有呢?”
……
语毕,白翡罕见地没有太大反应,而是静默地像一尊雕塑。
“你怎么了?”黎昭试探地在他眼前划拉两下。
他终于回过神来,两只眼睛一瞥,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一些不该有的事情罢了。”
“究竟是什么?”
黎昭刨根问底,终于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东西原本该绝迹来着。当时的白家先祖为了保留一点药材,亦或者是出于私心,反正留了一只长生,一直保存到祖父那一辈。但后来,这只长生消失无踪,所有人都以为它死了,因为蛊虫脱离了宿主,就会失去生命,化为一滩浓黑的血水。这一点,殿下应当是见过的。”
她想起来了,上一次为谢昀取出蛊虫的时候,的确是染黑了一池的温泉水。
难道所有蛊虫死的时候,也是这样?
兴许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白翡嘴角微勾,道:“无外乎此。不过无论是尸体还是旁的,长生就是这样消失无踪。而祖父也因为心中惊惧,不久后离开人世。此事也就成了白家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长生这种东西,只要有一只还活着,就会像蛆虫一般生生不息。”
“也就是说,它现在有可能还活着?”
“也许鄢首领就是最好的答案。”白翡眼眸低垂,长长的羽睫盖住一片阴翳,“毕竟没有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将另一个人也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这个代价属实是过于沉重了些。
但鄢凌怎么接触到这种东西的?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白家如今的家主——白正宏知道了。
但谁去问他,倒还是个问题,让白翡去?白正宏一定会杀了他的,绝对不出意外。
不如就让谢昀去,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原本两个人会以为这一去能问出点东西来,结果没想到不仅灰头土脸地回来,身上还铺了一层的灰。
“你被他打了?”黎昭瞠目结舌,用手压了压他的胸口。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