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时并没回头,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长刀,一手捏了捏梅久的腰,“稍等——”
说着,手微微上抬,刀即将出鞘被反应快的梅久一把摁住了刀柄,压了回去。
傅砚辞这次抬起了眼,不解地看向梅久,仿佛要直入心底,看看她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梅久微微摇头,见傅砚辞脸色不善,显然是微愠。
鬼使神差的,梅久没多想抬头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侧脸,“信我,无事的。”
原本傅砚辞眼底压着的怒火,顷刻间消散了,他抬起手指在梅久的颈侧压了压。
“罢了。”
在他看来,梅久不是个不分轻重缓急,是非不分之人。
回头再听她解释便是。
他对梅久的火压了下去,不代表对旁人和颜悦色。
“傅大人。”搜寻的人思前想后,到底是鼓足勇气上前了一步,“五城兵马司正在缉拿要犯,本不想惊动大人,只是——”
他说着说着,对上傅砚辞冷漠的脸,心底打鼓,到底是忐忑不安道:“还望大人宽宏大量,配合检查马车。”
周遭安安静静,梅久转头看向傅砚辞,手隔着衣服捏了他手一下。
虽说她不知道杨慎犯了何事,起码要度过眼前关头,此时要是被查出来,梅瑾说不定会受伤。
梅久一直朝着傅砚辞眨眼,眼皮都要抽搐了,可似乎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傅砚辞侧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之人,点点头道:“可以。”
地下的人顿时大喜:这傅将军挺好说话的嘛。
刚要上前,傅砚辞一个颜色,身后的侍卫顿时亮刀:“大胆!”
"大人……"为首的人也有点懵,仰头看向傅砚辞。
但见他微微一笑,手心朝上,“圣旨拿来。”
头领嘴巴能塞个鸡蛋,他不过是五城兵马司里刚提拔上来的小领,别说是当今陛下,指挥使都未必能叫出他的名字。
哪里能变出来圣旨,再者说,圣旨长什么样,他都没看见过。
显然,傅砚辞是为难他。
可他也不敢翻脸,京城便是如此,勋贵高官如过江之卿。
偏偏眼前的傅大人,既是勋贵,也是将军。
得罪不得。
“觉得我为难你?”傅砚辞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首领气的脸皮抽搐,咬牙道:“不敢!”
傅砚辞一夹马腹,马儿哒哒上前,“陛下传召进宫,也没人敢搜我的马车。若是大庭广众让你搜了我马车,今后我在京中如何立威立足?”
首领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是卑职欠考虑了。”
“让你们指挥使来。”傅砚辞撂下这句话,便不紧不慢地往前去了。
身后的马车也随即启动,马车在官道前行,留下了深深的车辙,显然马车里有人。
一人蹲下身子,撵了撵地上的土,抬头朝着首领动了动唇:是血。
只可惜,首领微微摇头,手微微下压:忍者,别出声。
搜人搜不到,大不了被骂句无能,万一搜错了,闹出了乌龙,他得连累指挥使一起挨骂,那可真的要死了。
京中的这些大员,一个个的惹不起哦。
傅砚辞头也不回地骑马远去,五城兵马司的人面面相觑,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显然不死心,其中一个人远远地尾随着他们。
侍卫上来禀告,“将军,有人跟着。”
“随他们去。”傅砚辞并没回头,“驾!”
说着,加快了速度,梅久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到傅砚辞带着她窜进了一个胡同。
京城的胡同,大胡同套着小胡同,有的胡同能往左拐,有的胡同能右拐,有的胡同能出去,有的胡同纵深很长,走到尽头方知乃是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