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通古今:不装了,我偷养了古代权臣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李轻歌其实是想要铜镜。

这意思居岱明白,可他不觉得这会儿是能给她的好时候。

“照什么镜子?”居岱再抬眼,又和再度从小窗探头的警察对上了眼,两方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就一个人在这儿,可搀不动你上厕所啊啊!”

居岱说得夸张,但李轻歌很快明白。

且不说李轻歌这会儿上厕所没必要去卫生间,就他这一身腱子肉,不可能没力气搀她。

一夜之间,宋且要这铜镜,陈点子也要铜镜,都舞到了李轻歌面前。连警方那头说不好也知道了有这个铜镜,李轻歌身边就居岱一个人,他压力确实不小。

现时还有警察在外头,她多少能借着警察的“保护”保护。

可若是警察撤走了呢?

李轻歌这担忧没持续几天。

因为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一个星期后,警方没从李轻歌这儿得到什么新线索,虽然还没有彻底排除她的嫌疑,但把病房外头的岗哨给撤走了。

这一下,李轻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觉得心嘎巴一下死了。

这期间,她早就习惯了有密切关注她和居岱的警察在外头晃悠,时不时从小窗探个脑袋,露一双眼睛吓唬他们。

这会儿没人了,比起不习惯,更担忧的是她和居岱的安全问题。

“陈点子或是宋且要是再来,咱们可就没地儿躲了啊。”

上一秒警察才进来告知他们撤岗的消息,下一秒居岱就赶紧收拾起李轻歌的东西。

拾掇来去,又觉得都是身外物,带上是累赘是麻烦,还是争分夺秒赶快跑了要紧。便给李轻歌扣了顶帽子,人一背就往外头偷偷摸摸闯。

伤筋动骨一百天,李轻歌这刺穿伤跟走了一趟阎罗殿差不离,头两天的麻药过后就疼得厉害,比伤筋动骨更厉害一些。

在居岱背上一趴,疼得豆大的汗水立即从额上渗出,落下两滴在居岱肩上。

李轻歌死死咬住了牙,一声不吭。

前脚警察刚走,居岱就背着她出了病房门,跟在警察后头。

他们进电梯,居岱背着她错开他们的视角,直往电梯旁的楼梯间去。

楼梯间的门合上前,李轻歌瞧见警察进电梯前,有几个农民工模样的人恰好从电梯里出来。

有些许面熟,似乎在古贸市场那儿见过。

居岱不傻,不至于真背着李轻歌下十九层楼梯。

在十八楼两人就从楼梯间转了出去,居岱刷了卡,从医护人员专用通道那儿进了专用电梯。专用通道其他人不能用,还比普通电梯更快一些。

一路下行,两人直接到了停车场,上了一辆救护车。

救护车呜哇呜哇风驰电掣,从医院门口出去的时候,李轻歌透过车窗瞧见正巧拄着拐从车里下来的陈点子。

他不止一个人来的,排场很足,不少人驻足观看。

那凌厉气势,可不像是来给李轻歌探病的。

救护车从医院出去,再寻常不过的,一路上还被礼让。

李轻歌对居岱这安排十分佩服,探头看了看司机,那司机从后视镜瞧了她一眼,但视线很快落回前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李轻歌不知道为何就很放心。

真是奇怪,她好像一直都对居岱和麻叔很放心。

救护车进了一个居民楼密集的小区,左绕右绕,进了一个停车场。

李轻歌又被居岱背下车,上了一辆面包车。这回,是居岱开车。

救护车的司机连个眼神都没瞟过来,又把呜哇呜哇的救护车开走了。

“你这行啊。短短时日在N市也混出了样子,都能叫得动救护车了。”李轻歌坐着不舒服,伤口顶着,索性要爬到后座去,打算躺下。

“别去了,还得换两趟车。”居岱制止李轻歌,李轻歌这话,又不免让他骄傲起来,“有钱,什么办不到?就是可惜啊,咱们不够陈点子有钱,也找不着他靠山,要不能被他压着么?”

居民楼密集,车颠簸,李轻歌咬着牙忍着刺伤的疼。

好在每一趟车,居岱都没有开很久。

连续换了几次不同的车,两人又都换了几次不同的衣服,以躲避路口的监控之后,居岱带着李轻歌到了N市附近一个小镇。

镇子小,但有火车站。

居岱还真是一身蛮力,背着李轻歌翻了个半倒塌的铁网口,又几经周折到了小站站台。

站台多年没有修缮,其实已经有些破旧。

这会儿正是早上九点半,站台上还有一些挑着背着农副产品赶往附近县城的农民,散落在站台各处等着火车。

李轻歌左右看去,只看到一个明显的监控头,拍一拍居岱的肩膀。

“要不你放我下来,你背着我目标也挺明显。”

“你要是走得不正常,回头他们翻监控更明显。”

他俩最后一身打扮,跟附近农户没差别。

李轻歌头上的帽子还是残破的,缝了一圈毛巾在周围。

李轻歌想想居岱这一路,两人这也算颠沛流离的逃亡了,感激感动并存,再加上伤口的疼痛,不免红了眼眶,尽量轻地吸了吸鼻子。

“别把鼻涕蹭我肩上啊。”居岱说。

“去你的吧。”李轻歌擦擦眼角的泪,“我就是感动了。换成我是你,或许做不到你这样。”

“怎样?”居岱有些没明白李轻歌这话的意思。

李轻歌吸吸鼻子,“你别笑话我,我从来都是单打独斗的,朋友少,也没有搭档。其实我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有点儿像黑白两道追杀了?”

居岱不迟疑,“哪儿止啊?黑白灰都打探你呢。”

李轻歌默了默,“我刚才就觉得,如果你是李轻歌,我是居岱,都黑白灰追杀了,我可能没勇气做到像你这样,带着我跑路。”

居岱跟着沉默了好半天,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做的可比我有勇气多了,我这算什么?”

这回轮到李轻歌听不明白了,“什么?”

恰好一辆绿皮火车呜呜近前,站台上的人都纷纷动起来,往候车线那儿去。

居岱说了句“没事”,也扮出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驼着背背着李轻歌,凑到等车的人群里。

李轻歌这会儿才想起问,“咱们去哪儿?”

居岱装作打哈欠的样子,单手掩住了口,压低了声音,“去找你叔,照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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