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共川城。
城主府。
城主偏殿书房内。
才刚传出的阵阵人声俨然消失殆尽。
暗桩九筒双手拱起,将一封颜色暗淡的羊皮纸卷呈上。
杨宁深吸一口气,眸中生出了阵阵难掩的惊愕。
他缓缓伸手,接过羊皮纸卷。
但却并未打开。
而是握在手中。
眼神颇为空洞的发问道:“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
九筒,你确定本王手中的这份密信,是真实的吗?”
“回禀殿下,卑职以性命担保,这封密信上所记载的一切内容,全都是真实可靠的!”
暗桩九筒双手一拱,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听闻此言。
杨宁嘴角一撇。
眼中没有半点喜悦之色。
只因这封密信上所记载,有关漠北可汗的秘闻。
实在是宛若一枚深海炸弹一般恐怖。
“想不到啊,这漠北可汗的亲生父亲,居然也姓萧!”
杨宁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咂舌的长叹。
“而且这漠北可汗姓的萧,竟与远在京城后宫的萧皇后是同一个萧!
这漠北可汗藏得够深,这萧皇后心思也相当够毒辣啊!”
杨宁轻抚下颚,眼神中逐渐生出了几分深思之色。
“九筒,这封密信你是从何人手中得到的?”
杨宁突然开口说道。
“回禀殿下,这封密信并非是有所归属,而是卑职在齐木斯期间,游走于宗亲王族之间,寻出后整理而得。
殿下请将这封密信三折,而后骑缝查看。
殿下便可看到密信中每一段话是由何人所叙。”
暗桩九筒双手一拱。
语气中颇有几分骄傲。
杨宁闻言,即刻将密信三折,置于眸下。
下一秒。
杨宁瞬间瞪大了眼睛。
眸中的震惊之色已难以言表。
将密信三折之后。
字迹两两相叠相交。
竟形成了一个个全新的字迹。
竖看下去。
骑缝上的字迹捋顺成名。
十数个漠北人名携官职。
赫然入目!
“九筒大人果真有些本事。”
即便是前世曾为龙国战神的杨宁。
也不禁对这封密信的布局感到惊喜。
要知道。
以折痕、骑缝、字迹重合再组等方法形成密言,再进行布局。
这可是后世加密密码本的雏形。
世人都说老祖宗的智慧。
便是如此了。
“殿下说笑了,卑职身为暗桩,自然要做到心中有定数,手上有准头,若是做不到心口合一,卑职又如何担得起这暗桩之名?”
暗桩九筒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罢了,自夸之话不必多言。”
杨宁轻咳一声,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既然齐木斯中如此多的王族权贵,都知道漠北可汗的血脉不纯,那为何几十年来,整个漠北王庭竟然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回禀殿下。”暗桩九筒听罢,也瞬间沉声道:“此秘闻在齐木斯的王族权贵中,倒是颇有几分人尽皆知的意思。
但那群王族权贵,似是刻意在帮着漠北可汗去遮掩此事。
也正是这群王族权贵之间微妙的平衡。
致使整个齐木斯上下,无论是平民还是官吏。
都无人知道漠北可汗是个**的秘闻。”
“为何?”
杨宁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
“为何漠北王庭齐木斯的王族皇室,会有这种共同隐瞒秘闻的共识呢?
怪事,难不成是漠北王庭的王族,受到了漠北可汗,或者是萧家的掣肘?”
想到这儿。
杨宁轻抚下颚。
旋即。
杨宁眼神一闪。
他猛地看向一旁的暗桩九筒。
而后沉声说道:“此事想要继续在东北探查,恐怕是难有进展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漠北可汗的亲生父亲或为萧姓。
那便从京城查起,从萧皇后查起,从整个外戚查起吧!”
“外戚也好,萧皇后也罢。”
暗桩九筒闻言,几乎没有片刻迟疑的拱手称道:“只要是殿下想让卑职去查,卑职定然是尽职尽力,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但陛下有旨,卑职之于殿下,只能在东北一带活动。
京城之中自有其他的暗桩驻守,若是卑职乱入京城。
那便是坏了规矩,卑职这暗桩当不成了,殿下如此僭越之举若是被传入陛下的耳朵里。
殿下的监国之位恐怕也要被收回了。”
“愚蠢。”杨宁闻言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是做出了一副极为淡然的神色道:“都跟了本王这么久了。
连本王的意思还不能了解吗?
本王手边的暗桩难不成就只有你一个?
暗桩七筒、八筒,不是还潜伏在东北后方么?
此事让他们二人去便可。”
此话一出。
暗桩九筒先是微微一怔。
此计确实可行。
七筒、八筒二人本就是尚未当值之时。
被九筒借调至此,暂行护卫之责。
一个“暂”字。
便给了七筒、八筒高于寻常暗桩的先斩后奏之权。
行事便利,而且还不易追责。
“只不过、”
暗桩九筒深吸一口气,旋即淡淡说道:“殿下,暗桩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是什么暗桩。
只要进入到京城之中,都要向陛下禀报。
如此一来,殿下暗中调查萧皇后与可汗之间的关系。
定然会被陛下知晓,殿下确定要如此?”
“自然如此。”
杨宁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卑职明白!”
暗桩九筒闻言双手一拱,沉声回应道。
可就在此时。
一道粗狂的声音瞬间传入。
暗桩九筒更是一个飞身,又重新回到了房梁之上的黑影中。
下一秒。
石恒将军破门而入。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拱手道:“殿下,所有兵士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征!
但......
据前线的斥候和探子来报,新鹤城似是出现了一些状况!”
“什么状况?”
杨宁眉眼一紧的问道。
“这......”
石恒目光闪烁,明显有几分诧异仍在:“据说是新鹤城城楼上的守将全部撤离。
守城官兵也都消失不见,其一丁点换防的迹象都没有。
而且,新鹤城的城门已经大开,方圆十里经过勘探,更是没有丝毫伏兵。
以末将之见,这新鹤城颇有几分拱手相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