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宾馆就是个大园林,有不少亭台楼阁可以歇息。
中午的宴席结束,陈贵良请韩韩去私聊。
两人坐在一处亭子里,韩韩感觉挺纳闷。因为他们的关系并不熟,难道陈贵良又要向他请教怎么泡妞?
“你这两年的博客文章,我几乎每期必追,”陈贵良说道,“少部分不敢苟同,大部分都特别喜欢。”
韩韩笑道:“那我蛮不好意思,你的文章我一个都没读过。”
陈贵良扔一根华子过去:“你跟那些公知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韩韩顺手接烟叼嘴上点燃,又把打火机扔给陈贵良。
陈贵良说:“你在文章里说实话,但很多公知不是这样。”
韩韩虽然被定性为公知,但这家伙的思想一直在变,或者说随着阅历增涨不断成熟。而且能够独立思考,没有被真正的公知带歪。
最典型的就是“韩三篇”,这三篇博文实质在反公知,而且是在公知最猖獗的时候反公知。
文章发布出来,公知群体直接炸锅了:韩韩居然不支持剧烈变革,认为中国应该温和的改革?还说剧烈变革倒霉的是中产和底层,对真正的富豪没有影响?韩韩居然说民主和自由是冲突的,真正的民主必然会限制自由?还说就算国民素质低,也不妨碍民主的到来?
这特么全在跟公知唱反调啊!
公知们狂怼了韩韩20天之后,刚离职的百度部门总监就撰文质疑韩父代笔。又过三天,方肘子挽袖子下场。
一大群公知开始围攻韩韩,不明真相的网友帮着摇旗呐喊。
陈贵良对“韩三篇”的部分内容不认可,但对其主旨大意是举双手赞同的。
“这两年,你的思想转变很大,遇到了什么事情?”陈贵良问。
韩韩说道:“赛车的地方,基本都很偏僻。我这两年去了很多乡村和城镇,也认识了不少当地的朋友。接触的人多了,看过的事多了,想法自然就不一样。”
陈贵良笑道:“难怪。”
韩韩叼烟倚在亭子的立柱上:“其实我以前写的文章,现在读起来感觉很**。有些观点是幼稚且错误的。”
韩韩后来说,他写的那些公知文章,只有六七成还算满意,剩下三四成观点都是错的。
就此时的舆论环境,很难不受影响。
“很正常,能察觉今是而昨非,说明一直在成长。”陈贵良说。
韩韩问道:“有没有人说你这样讲话像中学老师?”
“哈哈哈!”陈贵良大笑,确实爹味儿太重了。
韩韩说道:“人的年龄稍大一点,看到事情就会想得更多。我老家在魔都郊区农村,那里的农民都盖了两三层小楼。自己住楼上,把楼下租给外地来打工的,每间房的租金大概两三百。”
“那些在魔都郊区租房的农民工,在附近工厂上班。都是污染很严重的化工厂。我以前回老家总是很气愤,小时候清澈的河水,现在怎么全成臭水沟了?”
“现在我知道,当地是不敢治理,一旦严格治理污染,那些化工厂就得倒闭,就没法交税和拉动GDP。”
“而且,工厂倒闭了,那些农民工就没收入,他们会选择回老家,或者去别的地方找工作。而当地租房给他们的农民,也会减少一大笔收入。”
“不管是外来的农民工,还是当地的农民,他们都需要赚钱养家。所以我从气愤变得迷茫,这环境污染该不该治理?”
陈贵良说:“跟我老家很像,我那里是三线建设城市。70年代的时候污染特别严重,从河里抽水去灌溉稻田,污水能直接把禾苗毒死。公社跑去化工厂讨说法,往往就是给点青苗费赔偿了事。”
“现在呢?”韩韩问道。
陈贵良笑着说:“现在山清水秀了,因为工厂全倒闭了。哈哈。”
韩韩问道:“当地人怎么生活?”
“到沿海打工呗,还能怎样?”陈贵良说道,“就拿种水稻来说,抽水费、租耕牛、化肥、种子、农药……各种成本算下来,都不算付出的人工,基本已经没什么赚头。外出打工一两个月,就能买到全家一年收获的水稻。如果外出务工,家里请人收割稻谷,最后算下来还要亏钱。”
韩韩说道:“有时候很沮丧,感觉底层的生活是无解的。”
陈贵良说道:“部分赞同。确实永远都有底层,但底层跟底层,在不同时间的生存条件不一样。我可以说十年以后,就算是在富士康打工的年轻人,也人人都能用得起智能手机。他们将不愁吃穿,还能玩各种高科技产品。但他们依旧是底层,买不起房,结不起婚。”
“我们这个话题是不是太沉重了,”韩韩猛吸一口烟,“十年以后,真的连农民工都买得起智能手机?”
陈贵良说:“你想一想,十年前什么人用得起手机?都是有钱人。现在呢?农民工也能用手机。对了,鸿蒙手机正在做量产验证,等正式销售了我送你一部。”
韩韩笑道:“又要帮你的手机打广告是吧?”
“你帮我的手机随便宣传一下,等你以后拍电影,我二话不说就投资。”陈贵良说。
韩韩想了想,感觉这买卖不亏。
“你们聊什么呢?”程村忽然喊。
陈贵良说道:“我们在交流泡妞心得。”
程村一路用手机拍照过来,此刻又在发微博:“这里环境挺好的,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逛完。你们看我的微博粉丝,已经有6000多了,争取今年底能满一万。”
“**,你一天发几次微博啊?”余桦吐槽道。他特别不喜欢跟程村一起散步,这老头儿拄着拐杖走得太慢。
程村没有理他,对陈贵良说:“你那个师兄郭小四,吃了饭一个人坐在休息室。也没人跟他聊天,现在已经走了,说有事情要飞回魔都,让我给你说声抱歉。”
“劳您带话了。”陈贵良笑道。
程村白了他一眼:“好的不学,学什么京片子?我特烦,余桦有时候就故意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关你啥事?”余桦立即怼回去。
陈贵良听他们斗嘴一阵,便回去找边关月。
边关月正在跟那群女作家玩,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好像玩得还挺开心。
下午三点,继续搞作家论坛。
这次的话题比较轻松,互相交流最近在干嘛,聊一聊现在的图书市场。
晚上又是聚餐,然后就自由活动。
不急着走的作家、编辑和记者,可以继续住在东湖宾馆,有人还组织了明天去参观黄鹤楼。
未来两天的费用,都由陈贵良支付。
陈贵良和边关月当晚就走了,因为CJ展明天就要开幕。
离开以前,他还用边关月的笔记本电脑,把自己的毕业论文发给韩韩。
韩韩那个家伙,这两年因为写博文,非常关注民生和时政,估计会喜欢陈贵良的毕业论文。
果不其然,就在陈贵良参加CJ展期间,韩韩的一篇新文章就出炉了。
《谈生育》。
“最近认识一个朋友。其实以前也认识,但没怎么见面,偶尔用手机沟通。对他的印象不好不坏,只是觉得这人挺牛逼,能白手起家成为大老板……
“现在跟他见面了,还聊了一些事情,又拜读了他的论文。虽然很多专业术语我读不懂,但这篇论文让我大受启发。里面的观点,说句肉麻的,让人茅塞顿开,我感觉他更牛逼了……”
“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但这位朋友的论文让我很佩服。所以我决定去看他的其他文章……”
“今天谈一谈生育问题,有些观点我直接引用他的论文……”
生育话题比较敏感,不管是公知还是普通网友,都对韩韩这篇博文特别关注。
评论区很快就热闹了。
“这个朋友,我好像猜到是谁了。”
“还用猜?陈十亿早就晒过论文题目,那题目写得跟猜谜语一样。”
“我也想有一个当老板的朋友。”
“话说,你们真信敞开二胎也不愿生?”
“……”
陈贵良外加韩韩,他们足够引爆话题。
事实上,这两年一直有学者,在报刊杂志谈中国的生育和老龄化问题。但很少有人关注。
韩韩这篇文章出炉,背后还有陈贵良的影子,立即引发线上线下的大范围讨论。
一些学者趁机出来发言,呼吁开放生育政策,否则未来十年的形势会愈发严峻。
很多人早就意识到问题,但人微言轻,很难改变什么。
现在总算获得社会关注了!
陈贵良却不再关注这个,游科的页游即将亮相。
游科今年在同时做两款页游,其实内核都一样,无非换皮而已。一款在国内发行,一款即将在中东发行。
无数国内外玩家,即将感受到抽卡游戏的快乐。
国内版,就在CJ展期间上线。
广告已经打得满天飞,尤其是各种盗版站,左下角“油腻的师姐”关都关不掉。
只要去关弹窗,基本就是误触到注册界面。
叫你们看盗版,报应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