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走到阳光下,先是站直身体,让身边的人帮忙标记出她影子的长度。
然后,她又走到那棵白杨树下,同样标记出树影的长度。
她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比对自己和树的影子比例。
“人立于阳光下,身高与影长成比例。”
“同理,树高也与其影长成比例。”
华采苓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快速估算。
片刻后,她报出了一个数字:“此树高约三丈七尺左右。”
这方法虽然不算精确,但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已经是很多人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小团子听完,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华采苓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矜持的得意,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沈时鸢。
她倒要看看,这种需要一点算学和观察力的问题,沈时鸢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总不能,再等一阵风来把树吹倒量量吧?
想到这里,华采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看好戏的姿态。
众人也都看向沈时鸢。
用影子的方法虽然不算完美,但确实可行。
华采苓已经用了,沈时鸢还能怎么办?
只见沈时鸢不慌不忙,也走到了空地上。
但她没有去看影子。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长度适中的小树枝,将其竖直立在自己身前。
然后,她伸直一条手臂,闭上一只眼睛,通过手中的树枝瞄准远处的白杨树。
她调整着自己与树枝的距离,又调整着树枝在视线中的位置。
直到手中树枝的顶端,与远处白杨树的树梢重合。
同时,树枝的底端,与白杨树的树根底部重合。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让旁边的人帮忙测量她眼睛到树枝的距离,以及树枝本身的长度。
做完这一切,她又让人步测了她站立之处到白杨树底部的直线距离。
“相似原理。”
沈时鸢淡淡开口,声音清晰,“眼睛、树枝上下端构成一个小的相似图形。”
“眼睛、远处实树的上下端构成一个大的相似图形。”
“根据相似图形对应边成比例的原理,可知树枝长度与目至树枝距离之比,等于树木实际高度与目至树木距离之比。”
她报出了三个测量到的数据,然后迅速心算出结果。
“此树高,约三丈八尺五寸。”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
这个方法,比单纯依靠影子估算要精确得多!
小团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拍了拍小手。
“对对对!这个法子妙啊!”
他看向沈时鸢,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你这个比用影子估算准多了!”
这几个北地糙汉虽然听不太懂什么“相似原理”,但也觉得沈时鸢这比划来比划去的样子,比华采苓量影子高端多了,顿时纷纷拍手鼓掌。
小团子又转头看向华采苓,点了点头,“你的误差也在合理范围内,所以你也算过关。”
但那语气和眼神,明显差了一大截。
华采苓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那抹看好戏的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堪和不甘。
又一次!
又一次被沈时鸢用更巧妙的方式盖过了风头!
她精心计算的方法,在沈时鸢那看似简单的比划面前,竟显得如此粗陋!
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也从刚才的佩服变成了对比之下的平平无奇。
这种无声的打脸,比直接的嘲讽更让人难受。
“好了好了!”小团子挥挥手,“第二关,你们两个也都过了!”
他双眸一弯,“既然你们俩这么聪明,那我不得不拿出杀手锏了,这最后一关……可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哦。”
有趣?
沈时鸢眯了眯眼。
这个词放在这里,总感觉不太妙。
“咳咳。”
小团子清了清嗓,目光落在沈时鸢脸上,“听好了,若是你们现在身中剧毒被囚禁暗室,七天后才会被放出,这七天内囚禁你们的人,会把临时的解药发放给你们。
解药是两种一模一样的药丸,每种各七粒,每天各服用一粒,恰好可以撑到七天后。
可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囚禁你们的人不小心将药丸混在一起发给你们了,那么请问你们该如何安全渡过这七天,而不被毒死。”
小团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奥,每人只有一次作答的机会。”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难题,这也太简单了。”有个大汉气定神闲的开口,“把每个药丸掰开,看看里边不就清楚了。”
真是一群蠢货。
华采苓闻言,不自觉翻了个白眼,“都说一模一样了,药丸的内部自然也是一样的,你以为出题人是**吗?”
大汉憨笑两声,挠了挠头尴尬的退了下去。
华采苓思量半天,问道:“药丸的气味也一样吗?”
“一样的。”小团子补充道,“除了药效不一样,其他的,比如气味,重量等,全都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特意强调。
“这道题有时间限制奥,你们还有半炷香的回答时间。”
几个北地大汉绞尽脑汁。
“完全一样?那怎么分啊?”
“要不……随便吃?听天由命?”
“一天吃一颗行不行?先顶着?”
七嘴八舌,乱糟糟的一片。
小团子眉头紧紧皱起,小脸写满了不耐烦。
“吵死了!”
他猛地跺了跺脚,声音拔高。
“你们早就被淘汰了,七嘴八舌的做什么?闭嘴!”
几个大汉被他吼得一愣,讪讪地闭上了嘴。
小团子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重新将目光投向华采苓。
“你有解决办法了吗?”
他双手抱胸,下巴微抬,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聚焦在华采苓身上。
华采苓压力陡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紧锁眉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完全一样,要如何分辨……
这简直是个死局!
就在华采苓额角冒汗,众人也觉得这题无解之时。
一道清悦的女声,不急不缓地响了起来。
“我想到了。”
众人齐刷刷转头。
说话的,正是沈时鸢。
她神色平静,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难题,而是一个随手可解的小游戏。
华采苓猛地抬头看向她,眼底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你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