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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惶恐！”徐牧赶紧起身。
“行了，坐下坐下。朕难得跟人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别动不动就拜来拜去的。说到底，朕也只是个人。
只要是人，人力终究有穷尽之时啊。古之帝王，多少人想要得道成仙，长生不死的？
三花聚顶本是幻，没人能长生不死，朕也一样。朕也是人，而且是个老人咯。”
皇帝一边说，一边露出慈祥的笑容。
这时候，徐牧倒是想夸两句。
可是还真不好怎么夸。
“朕已经做到了人力的极限，甚至超过了这个王朝的极限。原因无他，有你，有吕卿。
朕此生得你们两个贤才，是真的造化。这时势，可不是朕造就出来的，而是时势造就了朕。
趁着朕头脑还清醒，朕定要把全天下的徭役和奴籍全废除了，把运河全挖通了。
等改朝换代之后，太子可就没有朕这个魄力咯。”
皇帝感慨的说着。
他对太子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
给太子留个盛世江山，太子有吕泉山和徐牧辅佐，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守成之君。
皇帝自然不至于现在就崩，但潜移默化之间，要让徐牧领会自己的意思，将来尽力辅佐太子一朝。
“陛下若有空闲，到凉州游玩游玩。”徐牧说道。
“好，朕倒是一直想去。自从上次之后，也有五六年没到凉州了。还别说，还怪想念的。”皇帝哈哈一笑。
徐牧陪着皇帝下棋聊天，闲聊了将近一个时辰。
而后有宦官前来通禀情况，皇帝便走了。
徐牧从御花园出来，在一凉亭内碰到了豫章公主。
刘忻起身。
徐牧侧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参见公主。”
“卿免礼。”
“臣告退。”
徐牧一退三步，转身离去了。
这些细节，自然而然的传到了皇帝陛下耳中。
其实皇帝很纳闷。
他有意无意的让豫章跟徐牧接触，就是想让徐牧多看豫章两眼。
可徐牧这小子，对豫章的态度，跟对永宁完全是两个态度啊。
徐牧跟刘希，可以说是一年不见，见了面也不生分。
可是在刘忻面前，一句话也不带多说的。
年纪轻轻的，功勋彪炳，难道就不想讨个公主回去？
可惜，刘希没法远嫁，而徐牧也不可能入赘公主府。
不然徐牧和刘希，真就是一对良配。
两人不管是年龄，性格，都非常的般配。
……
又过一日。
本来徐牧和徐府的矛盾，看似平息了。
东宫那边也在观望，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矛盾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天晚上，徐牧在官邸内休息。
结果来了一群官差，把徐牧的寝院给围了。
徐牧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
一名将领上前来，朝着徐牧质问道：“你便是徐牧？”
“怎么？”徐牧反问道。
“带走！”
一群兵卒顿时上前来，将徐牧团团围住。
“想要拿本侯？”徐牧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本官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想要拿你，拿不得？”将官双手掐腰，冷声训斥道。
原来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啊。
五城兵马司属于禁卫军系统，共有兵将逾两万人，清一色全是精锐。
禁卫军系统，掌握京城防务，直接对皇帝负责。
所以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官职不过正六品而已，还没京中两个县令官职高。
京城也是有县级编制的，北城和南城各一个县令，官职正五品。
由于五城兵马司直接对陛下负责，指挥使不需要听从任何衙门的调令。
所以指挥使哪怕只是正六品小官，可是其权力非常之大。
早年徐让在五城兵马司担任过职务。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五城兵马司原来是徐盛所掌控的，甚至是徐盛一手缔造出来的。
而徐盛一直是皇帝的黑手套，所以五城兵马司的职权，一直由徐氏所掌控。
还有就是钟夫人背后的钟氏，跟五城兵马司也有关系。
要说徐让聪明吧，他心胸狭窄。
但是要说他蠢吧，他知道等看东宫没有风吹草动，再利用五城兵马司对徐牧下手。
这事儿有些微妙。
皇帝今天明里暗里的说他老了，那皇帝肯定会担心徐牧在地方上权势过大。
而以徐牧现在的人脉和权力，随便动用几个关系，就能把五城兵马司给弹压下去。
按死几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也是轻轻松松。
可如果徐牧这样行事，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了。
位高权重，也是一把双刃剑。
“五城兵马司拿本侯，理由呢？”徐牧问道。
“跟本将走，本将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理由，带走！”将官抬手一挥。
兵卒上前，押住了徐牧的肩膀。
这时，徐牧朝着司空葵瑜笑了笑，安抚道：“夫人无需担心，我去去就回。”
那将官闻言，心中冷笑，暗自腹诽道：你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