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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这话一说，刘洵心中颇为感动。
他丝毫不怀疑徐牧的真性情。
不然，刘基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这事儿我知道了，我好好盘算盘算。”刘洵应下。
得安排东宫派系的人接替这个位置，又或者安排心向太子的人。
权力更迭，关键位置，定要考虑清楚了。
徐牧和刘洵简单聊了几句后，又去拜访了一下闲王，也就是管理宗人府的陈王刘烨。
这些年，徐牧每次回京，都会跟刘烨往来。
他跟刘烨，算是忘年交了。
当初太子刚刚重新在京师推行戏曲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人看好。
老百姓的观念是，看那玩意儿干什么？文绉绉的不说，节奏也超级慢，就连打戏甚至都算不上花架子。
刘烨狐朋狗友众多，每一次都拉帮结派的去捧场，带起了第一波热度。
随着口口相传，戏曲这种重新被世人所接受。
跟刘烨这样的王爷往来，完全不用做任何避讳。
谁都知道刘烨不着调，把宗人府弄成了皇家别院。圈禁宗人府的，都是去享福的。
因为徐牧和刘烨往来过多，曾有个大臣，竟然弹劾刘烨勾结徐牧，意图谋反。
好家伙。
皇帝第二天就把这封弹劾文书当中诵读出来。
结果朝堂上一片哄笑，那名大臣无地自容，只能跪地请罪。
要说刘烨谋反，就等于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个连封地都不要，直接上交给朝廷的人，你说他谋反？
拿什么谋反？
凭着刘烨结交的街头贩夫走卒吗？
那不是笑话说什么？
翌日，皇帝召徐牧进宫，邀请徐牧去御花园赏景，共同商议大事。
徐牧奉旨来到御花园，没见到皇帝，倒是看到了一位身着清贵裙袍的秀美公主。
徐牧昨天晚上，好像在公主府见到了这位公主。
不过当时徐牧第一时间就开溜了，也没来得及了解对方的姓名，是否有封号。
但该行的礼节，还是要行的。
是不是有封号，从其佩戴的饰品就能看得出来。
皇嗣男丁都有龙纹佩，且带有紫金印绶的，是有封号。
女眷则戴凤纹佩，且带有尾缀的，是有封号。
“臣徐牧，参见公主。”徐牧拱手行礼。
“卿有礼了。”刘忻轻轻还了一礼。
然后，徐牧就静站在一旁，稍稍躬身颔首，安静的等待着。
刘忻起身后，见徐牧不说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如果徐牧抬头去看，则能察觉到刘忻俏面微红。
不是自己熟悉的皇嗣，去跟人家直视，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这御花园内可不止有徐牧和刘忻两人，还有几个宦官和宫女候着。
不多时，皇帝带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臣徐牧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平身。”
皇帝朝着刘忻轻声道：“豫章，你先退下。”
“儿臣遵旨。”
刘忻行礼后，悄然离去。
“徐卿，来坐，陪朕对弈一局。”
皇帝在一座华亭内落座，旁边的宦官听到皇帝的话，立马准备棋盘。
徐牧再度行礼后，这才过去落座。
“不知陛下召臣进宫，有何要事吩咐？”徐牧问道。
“没有要事，朕就不能召你进宫？”皇帝反问道。
“臣惶恐。”
“行了行礼，坐下。”皇帝见徐牧又要起身，连忙摆了摆手。
皇帝没有跟徐牧说什么要事，就是下了会棋，聊了一些琐事。
徐牧在察言观色之间，发现皇帝陛下的容颜，不复七八年前。
两鬓斑白，已有老态。
不过，精气神却依旧和以往一般。
眉眼之间那份雄浑的气魄，比当年更盛。
即将景阳三十一年，前二十多年对内励精图治，而后又用几年时间，开疆拓土，让大夏国力达到极盛。
由不得他不雄心壮志。
但他这些年来，操心也操的确实非常多。
一个皇帝，在位时间的长短，与天下息息相关。
能够做到三十年不昏聩，始终不忘初心，心系天下苍生，属实难得。
对这个世界来说，皇帝年过七十，精力再不复六十那般鼎盛了。
但好在有吕泉山这等能臣帮他执政。
“朕是真的老咯，许多事情，都已力不从心。”皇帝一边落子，一边叹气的笑着说道。
“陛下春秋鼎盛，何以言力不从心耶？”徐牧淡淡一笑。
“朕若能像陈王那般，心无顾虑，活个百岁又有何难？哎~人固有一死，自有天命，无需与天命抗争。老了就是老了，是人都会老，朕也一样，如何不敢面对？”皇帝轻轻笑道。
皇帝确实老了，但也还没到他自己说的这种程度。
“其实，有的时候活久了，反而是一种祸害。先帝早年何其雄韬伟略？可晚年却……朕可不想自己走到那一步啊，哈哈哈。”皇帝哈哈一笑。
“陛下不过七十，茂国公都过百岁了，不还是健硕无比？”徐牧轻轻笑道。
“那老狐狸，家中大小事务从不操心，自然活得长久。朕只希望，在朕晚年，不要向先帝那样误入歧途。如若朕有不利民生之策，卿定要劝谏。”皇帝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