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要回北方邦,不过在走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首先是电信牌照,这玩意儿比他想象的复杂。
印度**对移动通信的商业模式也是两眼一抹黑,很多政策看起来形同儿戏。
首先当前的试点只在大城市推行,牌照也是以城市为发放单位。
罗恩给新德里的电信部打了电话,某个官员告诉他每座城市只发两块牌照,且只开放部分频段。
这和他想象中的拿到牌照,就可以全国各地建基站的模式大相径庭。
一个城市只发两张?当卖零食呢。
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法,天然就限制了电信巨头的诞生。
另外不同城市间运营商的通信也是个问题,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扯皮的事。
最最关键的是电信牌照,也就是许可证,新德里的电信部完全把它做成了一门生意。
直接明码标价,一张600万美元,且每年交一次。
之所以用美元标价,就是因为有几家国际电信公司,对印度市场展露了非比寻常的兴趣。
罗恩听完了报价后只觉得离谱,这完全是在抢钱啊。
印度现在经济水平怎么样,新德里的电信部真的一点逼数没有吗?
整个印度次大陆,能用得起手机的才几万人。他们全年的电话费用加起来,估计也就一两张牌照的钱。
不用怀疑,铁定亏本。除了孟买这样的大都市,其他全要喝西北风。
至少在三五年内,这门生意没赚头,印度手机普及的也速度没那么快。
以新德里的尿性,说不定过两年还能给牌照涨价。
电信部的政策,罗恩研究来研究去,只看到了“杀猪盘”几个字。
搞不搞他们就是馋别人的美元,顺带借外资的手,建设本国的公共设施。
**,罗恩这个商人还是太高尚了,都没**下作。
不过嘛,电信牌照他还是想搞的,却又不乐意支付600万美元。
看来回北方邦的时候,还要顺带去一趟新德里。
怎么说孟买这里也要搞一块,赚不赚钱无所谓,重要的是先把坑占着。
鬼知道电信部什么时候彻底放开政策,现在拿了牌照,以后升级也方便。
给新德里打完电话,罗恩又忙苏尔电器的事。历时近两年的员工宿舍,终于开始慢慢交付。
有的员工拿到家庭房,一大家子欢天喜地的开始搬迁。瓶瓶罐罐一大堆,好不热闹。
更多的人是住进单身宿舍,不过这也比贫民窟七八口人挤一起要好的多。
宿舍分配的当天,罗恩还去现场参加了新居启用仪式。
工人们很热情,万岁的口号喊得震天响。
仪式结束后,他路过卡玛大院,阿南德正满头大汗的维持秩序。
“罗恩巴巴。”他远远的跑过来。
“这里怎么那么乱?”
“有人搬走,就会有人搬进来,孟买的房子永远不够住。”他晃晃脑袋。
“那些也是?”罗恩指了指卡玛大院外围的非法贫民窟。
是的,在卡玛大院的更北边,又冒出了一簇簇窝棚似的贫民窟。
“唉,”他叹气,“这里有开发商准备建公寓,他们听到风声就围过来了。”
“还早呢,等工程开建,说不定要一年后。”罗恩失笑,周围有什么动作他当然知道。
“不只是工地,这些贫民窟的人,专为卡玛大院的住户服务。他们都知道这里的工人薪资高,请得起仆人。”
“嗯?”罗恩呆了。
“你知道的,罗恩巴巴,孟买人喜欢享受。雇佣一个洗衣工的薪水,还抵不上去吃一顿麦当劳。大家有钱了,以前的活就懒得干。卡玛大院里很多人家的衣服、卫生,都是外面贫民窟的人在搞。”
“所以非法贫民窟的人,都是被工作吸引来的?”
“对,就是这样。”
仆人雇佣仆人不,是工人雇佣仆人,他们已经完成了阶级跃升。
以前的穷人摇身一变成了主人,他们空下的位置,自然会有更多的底层人替补。
印度的种姓、等级,大抵是永远也不会消失。
“现在的人都变坏了,贫民窟也不像以前那样淳朴。”阿南德感叹。
“你又有什么故事?”罗恩拿眼斜他。
“乱搞的人太多,简直叫你不敢相信。”阿南德带着惊叹又带着窃笑。
他开始和罗恩讲贫民窟的八卦,一个人叫桑托什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银棍。
那人自称把邻居拉吉的太太当妹子看待,而对方也以兄长相称,每年去求辟邪的彩绳系在他的手腕上。
拉吉夫妇相信桑托什,允许他自由进出家门,却不料引狼入室。
一天,桑托什偶然发现了拉吉的太太和某医生邻居的**,他威胁要告发两人,以此强迫拉吉的太太也同他保持不正当关系。
打那以后,桑托什会在上午溜达到拉吉家,和他叫做“妹子”的女人苟合。
下午两点同自己的母亲去庙里做法事,装模作样地念一小时经。
贫民窟里的这种性关系谈不上丝毫温柔,它发生时不单掩人耳目,且充满兽性。
一个女人在贫民窟遭受污辱,往往是打落牙齿和血往肚里吞。
就像阿南德说的:“她总觉得,家丑怎么能外扬呢?”
所以施暴者更加肆无忌惮,他们专挑弱势群体,这些人不会揭露他们,不能揭露他们,不敢揭露他们。
别人会有怎样的闲言碎语?无力保护妻女、任人欺凌耻笑的男人又会有何等感受?当他们发觉事情的真相后,也大多保持了沉默。
罗恩知道贫民窟很乱,但也没想到会这么乱。
“那个桑托什搞过那么多女人,除了不敢声张外,难道他还长的很英俊?”
“完全不是,”阿南德摇头,“他是个跛子,连小学都没毕业,平时给某个商场看大门。”
但他很会说话,他会到某个女人的家里,每天都去,坐在那儿拉家常。
他和这家人的丈夫聊天,和他的妻子聊天,也和他们的女儿聊天。
他专挑他们爱听的讲,渐渐就和他们熟络起来,然后看准了时机下手。
“所以看到他在我们家出入,我有点紧张。”阿南德承认。
矮冬瓜丝毫没意识到,他也长得其貌不扬,也霍霍了很多家庭主妇。
真要说起猎艳之旅,他比那个桑托什还离谱。
贫民窟里的性,狂野、无序,且能随时随地发生。
正在阿南德绘声绘色描述这里的奇闻异事时,拉吉夫跑过来说有个男人在打老婆,他担心她会被打死。
“卡玛大院的?”阿南德问。
“不,外面的。”拉吉夫指了指非法贫民窟。
“罗恩巴巴,要去看看吗?那里现在也归我们管。”
“我就在这里,你去做自己的事。”罗恩摆摆手。
他已经看到不远处聚集了一群人,离得不远,在这里也能听到。
阿南德和拉吉夫他们快步走过几道污水沟,来到一排小屋前。那排小屋就在外围,几步地就到。
大批围观的群聚在一间小屋外,他们走近,听到屋里传来可怜的尖叫声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阿南德看到拉贾坎努站在那小屋旁,他二话不说奋力穿过人群,来到他旁边。
“怎么回事?”阿南德用严厉的语气问。
“约瑟夫喝醉了,”拉贾坎努愤愤的回答,往那小屋方向啐口水,“这个**打了老婆一早上。”
他瞧不起这种人,当初了为了让怀孕的老婆从人行道搬进贫民窟,他不惜以自己负伤作为代价。
后来还是罗恩把他招揽到麾下,才让他老婆在生产前有了个像样的家。
“整个早上?多久了?”
“三个小时,或许更久。我刚到,其他人告诉我这件事,我就让人去通知你。”
阿南德眉头挤在一块,很不高兴。他喜欢主妇没错,借有线电视猎艳也不假,但他依然认为自己是个好男人。
他把芙蕾达照顾的很好,孩子们也都健康成长,还往家里带了很多钱。
他不喜欢打老婆的男人,那是无能的表现。
“约瑟夫打老婆不是一两次了,你为什么不阻止?”
“我”拉贾坎努语塞,但又觉得委屈,低头瞧着脚下的石头地。
他满肚子怒气,快哭出来了。
“我不怕他!这里的男人,我谁都不怕!你知道的,但他们是.她是他老婆”
贫民窟的小屋稠密、拥挤,居民紧挨相邻。生活里最私密的声音和动作,左邻右舍时时刻刻听得到。
他们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不愿插手别人的家庭纷争,即使那些纷争演变成施暴。
尤其是女性,不相干的男人更不好插嘴。
阿南德才不管这些,他当即要拉贾坎努去开门。
此时屋里传来新的叫喊声和殴打声,接着是更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