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和梁红玉两夫妻,弃了所有家产,连行李都不带,拍拍**就走,两人甚至连孩子都不管了。
韩世忠一共有五个孩子,有几个早逝,还有几个活着,在朝中为官。
但韩世忠懒得理会他们,反正谋反大罪的问题已经解决,赵构许了他回家养老,他就当出去游山玩水了,在北宋隐姓埋名,不用自己本名上战场,就害不了儿子们。
两人跟着岳文轩,很快来到了西溪湿地,在这里乘上蒋自量的商船,由一个岳文轩派来的塑料人陪同着,沿京杭运河北上,前往楚州,就和前些天李纲走过的路一模一样。
刚刚进入北宋的地盘时,韩世忠就被河道两岸的农田惊了一惊:“呀,北宋的农田与我南宋,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这边的庄稼长得太好了。”
梁红玉嘿嘿笑:“你只知道打仗,没怎么管过别的事。咱们早就收到过情报,说北宋这边新设了一种官员,叫做‘农学官’,专门教百姓种田。辖地的粮收得越多,农学官的考评也就越高分,将来才有机会加官进爵,所以北宋这边的农学官,天天在田地里转呢……你看那边田地,就有一个。”
韩世忠定睛细看,果然看到个穿从九品官服的副农学官,正在田地里拎着一个年轻农民的耳朵大吼:“上次怎么和你说的?肥料不能施多了,不然烧根!你怎么一点也没听进去?非要我提着你的耳朵吼是吧?快多弄些水来冲一冲,把肥料冲淡些,不然这批庄稼活不了。他**,老子刚分配到这里来当村官,你就给老子整这么一出,想害老子做一辈子从九品是吧?”
韩世忠哈哈大笑:“这农民就像我军队里的新兵蛋子,一个简单的动作教半天不会,得拎着耳朵吼才行,这个叫做什么来着?”
梁红玉:“耳提面命。”
韩世忠大笑:“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
两夫妻的兴致都很高,他们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奔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前面就是楚州了,船泊码头好生热闹。
两夫妻的眼光却没在商船上停留,直接落到了码头旁边的军用造船厂上……
正好有一艘新船下水,这是一艘内河用的平底蜈蚣船。
楚州水师的士兵们正在登船准备试航,李宝的儿子李承站在船头,大声吆喝着让水兵们坐到“划浆”的位置上,两排水兵分左右浆坐好……
李承一声令下,那蜈蚣船“嗖”地一下窜了出去,速度极快。
眼看前面就要撞到码头设施,却见整个蜈蚣船突然一个横向飘移,从那码头架子旁边擦过,帅得一批。
韩世忠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来了劲,跳到船头,对着那蜈蚣船招手:“过来,过来,对着咱们这艘商船撞过来,让我也体验一把贴脸飘移。”
李承还年轻,少年心性,是个人来疯,见有人主动要求,那还不赶紧玩一把。
蜈蚣船对着蒋家商船冲了过来,眼看要撞上,突然一个横拉……
就在这时候,韩世忠刷地一下,跳上了蜈蚣船去。
这一下可把李承吓坏了,大急道:“民间人士,不得胡乱上军方战船,快快下去。”
韩世忠:“我可不是民间人士。”
李承:“休得狡辩,我数三声,否则就要将你拿下。”
韩世忠本来是想开个玩笑,却见整艘蜈蚣船上的水兵全都剑拔弩张,显出一幅马上要出手的模样,他这才摊手道:“哎呦,别急别急,我走就是……话说回来,你们军队的规矩这么严的么?”
李承:“废话,不严点怎么行?难道像南宋一样?没半点规矩。军舰开不得半点玩笑,快回你的商船上去。”
韩世忠跳回商船上,整个蜈蚣船上的水兵才再度放松下来。
年轻的李承这下也算上了一课,以后再有商船主动邀请他过去玩贴脸飘移,他不会再上当了,天知道商船里躲着什么妖魔鬼怪,要是有敌人这样伏击自己,那可就冤枉大了。
他对着整艘船的水兵大声道:“刚才我得意忘形,拿军舰和民间商船嬉闹,回去之后,我自罚关禁闭三天,你们作为从犯,关一天,明白了吗?”
整艘船的人齐声道:“遵命!”
韩世忠啧啧称奇,叹道:“厉害。”
梁红玉也低声道:“人家的军队,可比你的韩家军有规矩多了。”
韩世忠摊手:“我就是个痞子,我带出来的兵当然也是痞子。”
梁红玉没好气地道:“知道还不改。”
“改不了啦!”韩世忠:“岁数大了,想改谈何容易。”
说到韩家军,韩世忠倒是伤感起来,出卖了他的胡纺也就罢了,管他**。但自己的老兄弟耿著,却是被自己牵连,屈打成招,认了谋反罪。赵构放了自己一马,肯定不会放耿著,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搞不好已经被害死了吧,唉!
韩世忠刚想到这里,就见码头上冒出一个脑袋,正是耿著,他对着韩世忠拼命挥手,大哭:“元帅,元帅,快看这边……我,是我啊,耿著!”
韩世忠和梁红玉大喜:“哎?耿兄弟,你还活着?”
耿著泪流满面:“活着,活着!北宋的人救了我出来,让我在这里等元帅。”
韩世忠喜不自胜,不等船停稳,一个“英勇跳跃”就窜上了码头,拍着耿著的肩膀大笑道:“好,好,好啊!乖乖不得了,北宋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能把你也给捞出来?”
耿著脸上露出迷惑之色:“我也不清楚北宋怎么捞的我,我只知道秦桧负责监斩,他命令手下用布把我全家人的头都蒙了,说是送去刑场斩首,我还以为完了,没想到布袋取下来时,我全家人都在运河岸边,蒋自量已经准备好了船,然后就莫名其妙来到楚州了。我到现在还是晕的,不知道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韩世忠:“看来是岳公子的人,在半路上劫了你们吧。”
耿著:“也没听到打斗之声啊。”
韩世忠:“**!倒也,倒也!”
耿著:“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