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望的眼神里，既有敬畏，也有隐约的仇恨。
傍晚的新闻发布会上，林耀正式宣布天耀汽车与克钦邦签署“绿色经济合作协议”！
大屏幕上，吞吞敏与他握手的画面被处理成水墨风格。
背景是蒲甘的佛塔与天耀汽车的生产线交相辉映！
“我们将在克钦邦建立东南亚最大的天耀汽车基地！”
他对着镜头展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用金驱动未来，用汽车联接文明，这是天耀集团的承诺！”
**！
台下掌声雷动。
秋缇举起相机，闪光灯照亮了他胸前的翡翠吊坠。
那是用矿坑最深处的原石打磨而成。
里面封存着一滴克钦族少女的眼泪！
……
夜幕降临时。
林耀站在办公室窗前，俯瞰着楼下抗议环保组织的人群！
他们举着“还我雨林”的标语，却不知标语牌的塑料原料来自天耀集团的马来西亚工厂！
这时，大哥大震动。
李欣欣发来消息：
“史密斯的私人飞机已抵达羊光，玛雅正在机场迎接！”
他回复：“按计划进行！”
随后点开吞吞敏的对话框，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史密斯与玛雅在庄园里共舞。
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篝火。
火光照亮了史密斯腰间的枪套，以及玛雅颈间的天耀车标项链！
林耀松开领带，倒了杯1945年的波本威士忌！
办公桌上的相框里，他与李欣欣、乐惠贞、秋缇、玛雅的合影被拼成扇形。
每个人的笑容都如出一辙的璀璨！
窗外，港岛的霓虹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的轮廓逐渐模糊。
象征着资本的循环，也象征着欲望的永无止境！
当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天际时，他想起在野人山听到的古老传说：
雨林里有一种树，根系越深，枝叶越茂盛。
而它的果实，是剧毒的！
他笑了笑，将威士忌一饮而尽，也许他就是那棵树。
而东南亚，就是他扎根的土壤。
无论长出的是鲜花还是毒果，都将成为他商业帝国的一部分！
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
胜利者的字典里，从没有“对错”，只有“成败”
……
港岛，行政司大楼内，白炽灯管在天花板上发出细微的嗡鸣。
行政司老大赵康捏着青瓷茶杯的指节泛白，茶水早已凉透，氤氲水汽在他镜片上凝成薄雾。
作为行政司主官，此刻他西装革履却难掩眉宇间的颓唐，皮鞋在深棕色地毯上来回碾出褶皱。
红木办公桌对面，**部主管罗伯特正用镀金钢笔敲打着文件，金属与纸面碰撞的脆响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这位蓝眼睛的苏格兰人解开领口的银灰色领带，将牛皮文件夹重重甩在桌面。
照片里林耀出席商会晚宴的笑容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罗伯特先生，总督阁下特意交代，要我们“赵康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腔你留着哄新人吧！“罗伯特猛地站起，后腰撞得皮椅发出吱呀惨叫，“三个月前我们封锁码头，结果他连夜开通东南亚航线；上周冻结他的账户，第二天汇丰银行就出面担保！这哪里是商人，根本是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赵康苦笑一声，从檀木烟盒抽出支雪茄，火苗亮起的瞬间映出他眼角的血丝：“可总督府的意思.“
“总督府？“罗伯特抓起威士忌酒瓶猛灌一口，琥珀色液体顺着嘴角滴在熨烫笔挺的衬衫上。
“他们只看到股市回升、码头吞吐量暴涨，哪里知道我们在底层布控的线人全被挖了个干净！上次廉政公署突袭，要不是提前收到消息，我们安插的财务主管早被抓进去了！“
窗外暮色渐浓，维多利亚港的霓虹开始次第亮起。赵康望着落地窗外林氏集团大楼的巨型LED广告，画面里林耀举着香槟向镜头致意，背景是新落成的跨海大桥。
他突然想起上周市政厅会议，林耀当着全体议员的面，用流利的粤语和英语交替发言，将他们提出的增税方案驳斥得哑口无言。
“或许可以从他的合作伙伴入手？“赵康试探着开口，却在罗伯特冰冷的注视下声音渐弱。
“试过了，号码帮、南洋船运.所有可能的突破口都被他提前堵死。“罗伯特瘫回座椅，扯松的领带歪在肩头，活像一面投降的白旗，“现在总督又要我们示好，难道真要我端着威士忌去给他赔笑脸？“
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裹挟着烟草与酒精的气味在室内盘旋。赵康将雪茄按灭在玛瑙烟灰缸里，火星迸溅如溃散的星子：“或许.先从慈善晚宴的邀请函开始？听说他最近在筹备儿童福利院。“
罗伯特嗤笑一声，抓起威士忌酒瓶又灌了一口：“也好，等他放松警惕，我们再“话音未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默。
暮色彻底笼罩港岛，玻璃幕墙倒映着万家灯火，却照不亮这办公室里暗潮汹涌的算计。
……
次日，夜色如墨。
行政司大楼顶层的落地窗外，霓虹灯影在海面上碎成斑斓的光屑。
罗伯特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狠狠砸向墙面的世界地图，镇纸与金属相框相撞发出刺耳声响，东南亚板块的位置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儿童福利院？“他扯着领带冷笑，“林耀不过是用这些作秀，收买民心！上个月他在深水埗盖廉价公寓，表面上是慈善，实则趁机垄断周边商铺，现在那里的租金涨了三倍！“罗伯特的皮鞋重重碾过地毯，“赵先生，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们能和这种在黑白两道都游刃有余的人做朋友？“
赵康沉默着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叠泛黄的档案。最上面的照片里，年轻的林耀站在破旧的修车厂前，眼神锐利如鹰。“三年前，他不过是个给帮派修车的底层混混，“赵康抽出张剪报，边缘已经被摩挲得起毛，“现在呢？金融、航运、地产.港岛经济命脉他攥住了一半。还记得去年码头工人罢工吗？我们煽动了三个月，结果他自掏腰包给工人涨薪，还搞什么'员工持股计划'，反倒成了工人眼里的救世主。“
罗伯特猛地扯开衬衫领口，喉结剧烈滚动：“他背后一定有人！说不定和大陆“话音未落，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炸响，惊得两人同时一震。赵康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
“廉政公署.突击检查**部财务科？“赵康的声音发颤，话筒里嘈杂的人声与金属碰撞声清晰可闻，“什么？已经带走了三名主管？“他机械地重复着电话里的内容，额角渗出冷汗，顺着法令纹滑进西装领口。
罗伯特如遭雷击，踉跄着扶住桌沿。威士忌酒瓶从掌心滑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开深色痕迹。“不可能我们明明做的滴水不漏！“他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突然想起三天前林耀在酒会上意味深长的微笑，当时对方举着香槟杯说：“罗伯特先生，听说最近港岛要'刮大风'？“
赵康挂断电话，缓缓转动办公椅。落地窗外，林氏集团大楼的巨型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林耀的半身像占据整片夜空，下方滚动着一行猩红字幕：“风暴，势在必行！”
两人呆望着这刺眼的场景，办公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空调外机在夜色中发出单调的嗡鸣，仿佛命运嘲讽的笑声。
暴雨倾盆的深夜，罗伯特蜷缩在**部地下档案室的皮椅里，指间夹着的雪茄燃到尽头也浑然不觉。面前的投影屏幕上，军情六处绝密档案正在快速翻动，直到一张照片定格——金发碧眼的女子身着晚礼服，唇角微扬的弧度带着致命诱惑，档案名赫然标注着“夜莺计划·艾琳·卡特“。
“军情六处之花？“赵康盯着屏幕，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缝，“她在柏林成功渗透过东德情报网，不过林耀会吃这一套？“
“他再精明，也是男人。“罗伯特狠狠碾灭雪茄，烟灰缸里腾起呛人烟雾，“艾琳精通六国语言，钢琴造诣堪比演奏家，上个月刚在皇家歌剧院压轴演出。这样的尤物，哪个男人能拒绝？“他调出艾琳在港行踪记录，手指重重戳在慈善晚宴的行程安排上。
“林耀答应出席下周的儿童基金会拍卖会，这就是绝佳机会。“
……
三天后的半岛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将艾琳的金发镀上蜜糖色光晕。她端着香槟杯倚在雕花栏杆旁，水蓝色丝绸长裙勾勒出曼妙曲线，目光却透过人群，精准锁定在与港督谈笑风生的林耀身上。当林耀的视线偶尔扫过这边时，她立刻垂下眼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少女般的羞涩。
“林先生对这幅莫奈的睡莲感兴趣？“艾琳款步上前，法语发音带着令人酥麻的尾音，“我在卢浮宫见过真迹，画中光影流动的秘密，其实藏在.“她突然顿住，指尖轻触林耀西装袖口，“抱歉，我太失礼了。“
林耀挑眉轻笑，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停留片刻：“卡特小姐对印象派的见解很独到。不过据我所知，你更擅长的是“他凑近压低声音，“情报分析？“
艾琳瞳孔骤缩，险些捏碎香槟杯。就在她准备开口时，林耀已接过侍者托盘上的请柬，优雅躬身：“明晚我的私人画展，期待卡特小姐赏光。“转身离去时，他口袋里露出半截黑色U盘，上面印着**部机密文件的加密标识。
暴雨再次席卷港岛，罗伯特在监控室里看着画面，兴奋地攥紧拳头。直到画面中林耀转身时，他突然注意到艾琳耳后若隐若现的微型摄像头——那是军情六处最新型的窃听装置，此刻正对着林耀西装内袋的位置。
“等等！“罗伯特脸色骤变，“倒回去，放大他的袖口！“监控画面里，林耀与艾琳接触时，袖口内侧闪过的银色丝线在灯光下转瞬即逝。那是专业特工用来传递情报的纳米纤维，而此刻，它正牢牢粘在艾琳的指尖。
罗伯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死死盯着屏幕，看着艾琳毫无察觉地用沾有纳米纤维的手指去捋发丝。林耀转身离去的背影看似从容，实则每一步都精准地将艾琳的位置暴露在宴会厅所有监控死角之中。
“立刻切断信号！“罗伯特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在空旷的监控室里回荡出阵阵嗡鸣。但为时已晚，纳米纤维上搭载的量子级**已经开始工作，将艾琳耳后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与她周围的声音实时传输到未知终端。
赵康脸色煞白地翻看着最新截获的情报，纸张在颤抖的手中发出沙沙声：“不好了！我们安插在林氏集团的所有内线，身份全部暴露！廉政公署的搜查令正在路上！“
……
另一边，林耀的私人画展现场，艾琳优雅地穿梭在一幅幅画作之间。她的目光不时扫过正在与宾客交谈的林耀，盘算着该如何将藏在胸针里的微型硬盘靠近对方。当她端着香槟靠近时，林耀突然转身，手中的红酒杯精准地倾倒在她的裙摆上。
“实在抱歉。“林耀掏出丝质手帕，眼神中却毫无歉意，“卡特小姐的礼服恐怕需要清理，二楼更衣室已经备好新衣服。“他微微侧身，艾琳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更衣室门口站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他们腰间的枪套若隐若现。
艾琳强作镇定地踏入更衣室，刚关上门，头顶的白炽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军情六处的训练，就是让你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接近目标？“
随着应急灯亮起，艾琳惊恐地发现，自己藏在胸针里的微型硬盘已经被放在化妆台上，旁边还摆着她所有的机密档案复印件。
与此同时，行政司大楼外警笛声大作，廉政公署的车队将整栋大楼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