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陷他 第189章 很晚了

慕鸢忐忑地瞧他。

有些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床边。

纤长指尖紧缠着。

盯着他半晌。

唇瓣翕张。

霍泯等了半天,见她欲言又止。

剑眉轻挑:“要不要喊多三个人上来陪你打坐?”

慕鸢噎住。

对上他淡漠黑瞳,轻声:“对不起。”

许是天冷。

她本就净白的面上透着丝特属低温时的白。

霍泯扫了眼她身上那件单薄伶仃的睡衣。

眸色微幽,单臂撑起身体,抖开床尾被子,就环过她后颈,将她牢牢包裹起来。

近距离下。

慕鸢不受控地盯着他。

见他替她披好被子,身体微后仰,似要推开。

慕鸢心下泛急。

那从被子下钻出来的纤腕攥住他。

对上他撩起的深沉黑眸。

她清声里蕴满诚恳:“我替朋友跟他相亲时,确实拒绝了他,只是我没想到他后来会……,虽然这是场假相亲,但我不想你误会,才没说,不是恶意欺骗,所以……你能不能别生气?”

她裹着厚厚的被子。

头发微乱、仅漏出那张好看的小脸。

可爱得他心又软又燥。

气骤然散到了十万八千里。

可他没见过这样的慕鸢。

满眼都是他。

眼里水雾濛濛的。

眨动那瞬,像在他心里放了一池汪汪的水,水纹潺潺、荡漾到心底最深处。

且她还……大晚上主动翻窗、上了他的床。

像主动钻入老虎领域的小羊。

懵懂着,危险不自知。

他薄唇倏然抿直,克制着某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心里太多情绪堆叠。

他压抑得声线有些哑,:“我这被子太薄,你先回……”

双颊突然贴上温热柔夷。

他声音戛然而止。

往日锋锐黑眸此刻错愕看着倾身、捧住他脸的慕鸢。

慕鸢眼尾染着抹无措:“要怎么样,你才消气?”

霍泯喉结重滚了下。

凝着她几秒,哑声:“那你告诉我,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

他黑眸太凛然,仿佛要看透她心底一切想法那般。

慕鸢动作微僵。

对视数秒。

她好看眉眼轻下耸,声线泛软,尤为楚楚可怜:“有。”

没想到她会承认。

霍泯眉头不动声色地一拧。

“瞒了我什么?”他追问。

唇瓣被她咬至泛深粉。

告诉他么?

她心里有两个小人。

互相拉扯。

一个说:告诉他吧。

一个却说:你说了,就会失去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

心底就泛起难以忍受的酸涩。

见她深受煎熬、甚至连贴附于他面颊上的指尖都泛起轻颤。

霍泯终究于心不忍。

左手覆上她的,粗粝指腹轻摩着她虎口处细嫩肌肤。

一下一下,安抚意味明显。

他唇角轻勾,凌冽五官被笑意柔化。

他说:“看在你主动承认的份上,原谅你了,不过夫人……”

他说了又停顿。

慕鸢惶惑,撞入他似星辰明瀚的黑瞳里。

“山芋太烫了,还是丢给我,我不怕烫。”

慕鸢杏眸顿怔。

此时此刻,若要她来形容一下心情。

那就好比,她一个人走了很长很长、很烂很烂的路,走得脚掌磨破了皮,每走一步,都捎着血和疼。

所有人都怪她脚娇气、至于路烂却只字不提。

她已经疼到麻木了。

毕竟再疼,路也得走。

正准备一辈子这么疼下去。

可却突然出现那么个人。

费劲巴拉地为她铺了很长的一张软毯。

一看就软得像踩在云朵上。

她刚想踩上去。

他却又变卦,一把将她抱起,喃喃自语:“还是别走了,我抱着,路就不硌脚了。”

罔顾铺软毯的辛苦。

用最笨、最耗力气的方法替她隔绝疼痛。

惯着她的‘娇气’、谴责着‘路烂’、与众不同。

她心底涌动着万千思绪,颤着声,眼眶泛红,语气郑重:“等我准备好,我就告诉你,我保证……不会太久的,好吗?”

他笑:“好。”

仿佛她再提什么无理要求。

他也会尽数说好。

夜色静谧。

可眸底藏匿的情愫却汹涌蹿动、震耳欲聋。

被她主动亲上那刻。

霍泯心跳很明显停了一秒。

将近死亡的感觉。

却高度刺激着大脑皮层、令他失控沉沦。

他深眸里倒映着她紧闭着双眸、面颊绯红、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眸色愈发深幽。

慕鸢鼓足的勇气撑不过十秒。

她后仰身体,拉开距离。

此刻杏眸迷离、面色爆红。

对上他幽沉暗晦的黑瞳,心跳失常一样乱蹦,慌里慌张:“我,我先走了。”

她扭头想逃。

眼前画面却遽然天旋地转。

待画面刚一恢复正常。

她惊魂未定。

掌心抵在将她放倒在床上、两手撑在她脸旁,居高敛她、眸色凛然如鹰隼般的霍泯肩上。

他形状好看的薄唇扬起抹肆意弧度,偏深骨相在暗光下,帅得极具攻击性。

他声线哑粝得挠耳:“亲完就跑?仗着漂亮就这么猖狂?”

慕鸢眸光摇曳得厉害:“很晚了,我,我得回去。”

霍泯低笑了声,意味深长:“是晚了。”

再度贴上他的唇。

慕鸢浑身烫得要爆炸。

唇瓣间的厮磨愈发愈重。

不同于她青涩内敛的吻。

他的吻如同城池掠夺那般凶猛。

她的唇缝被迫打开,他舌尖缓缓勾过,和她轻轻地相碰。

慕鸢骤然拢紧了指尖。

但很快,又被他霸道地掰开,挤入。

变成了十指交缠。

一如既往的霸道。

却牢牢攥住即将坠落的她。

她还是不会换气。

渐渐感到呼吸不畅,想偏头躲。

却被他一只手稳住想要躲避的下巴,他缓慢又温柔地摩挲着下颌,无声安慰着。

她缺氧缺得头昏眼花

像粘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无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血液仿佛在她皮肤下沸腾,那灼人的热意将她彻底笼罩。

他终于松开她那瞬。

她体温都高了好几度。

眼眶盈起清浅的生理泪水,将那珍珠似的杏眸浸得更加朦胧。

她迷蒙视线缓缓聚焦。

定格在他笑意幽深、似会吞噬人灵魂的黑眸上。

他沙哑着声音:“鸢鸢,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半夜爬男人的床,很危险。”

她大脑此刻甚至不能正常运转,愣愣的顺着他的问题:“没有……”

他幽声:“现在有了。”

慕鸢人都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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