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愣了愣。
也是,当初那么刚在一起时,顾昭廷给她一直都是踏实可靠的感觉。
他的情绪,向来很稳定。
顾昭廷轻声解释道:“你和阳阳相认,因为对儿子的亏欠,所以注意力全都放在阳阳身上,穗穗年纪小,一时间理解不了这种情感,会吃醋也很正常。”
“她会跑来对我发泄情绪,是因为不舍得对你表达不满,在穗穗的眼里,我是破坏你们关系的坏人,所以……我不怪她。”
“这孩子脾气虽然泼辣了些,但也是个分得清主次的人,证明她很在意你,况且她才三岁而已,我和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子,较真什么呢?”
顾昭廷的这番话,让姜愿愣住。
看来,他不仅情绪稳定,还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换位思考。
也不会……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姜愿沉默了会儿,说道:“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下次不会再发生。”
顾昭廷虽然大度,但穗穗确实是她没有教好,给他带去了麻烦,还把人的脸给抓伤了。
打人不打脸,估计顾昭廷长这么大,只在穗穗这里吃过这种亏。
要是换成是别人,怕是老早就还手了。
顾昭廷却是毫不在意的说:“我说过,会把穗穗当成我自己的孩子,自然是要对她宽容一些,你也不要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这么过去吧。”
姜愿忽然沉默了下来。
怪不得他可以把阳阳教的这么好。
他是一个情绪稳定,也不会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计较的人。
因为穗穗睡着了,姜愿不方便把她叫醒。
等孩子醒来的间隙,她顺道去找医生拿了一些药膏,帮顾昭廷给脸上的伤口消毒。
见姜愿坐在自己的病床边,顾昭廷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他的眼眸之中,流淌着浓郁的情愫,一双漆黑的眼眸满是深情。
姜愿离得近,自然是注意到了。
但她有意不去看他,只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顾昭廷毫不在意,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明目张胆的看着她。
他似乎想要将她的一举一动,牢牢的深刻在心底。
刚好这个时候,傅司璟来到了病房外。
傅司璟往屋子里看去。
当看到顾昭廷落在将姜愿身上的眼神时,他下意识攥紧了掌心,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鼓了起来。
因为姜愿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只是,她居然亲自给顾昭廷上药!
傅司璟心中被疯狂涌起的醋意给填满。
她都没有给他这样上过药,却对顾昭廷这么好!
傅司璟一双深邃的眼眸,幽深不见底。
陈祝看到了,说道:“傅先生,少奶奶是个念旧情的人,她和我们家老板,三年前因为误会而分开,你的确是趁虚而入了,但强扭的瓜不甜,我觉得您……”
话说了一半,傅司璟忽然抬起手,一拳砸在陈祝的脸庞上。
陈祝没有防备,脑袋偏向一旁,嘴唇瞬间肿胀了起来,渗出一缕鲜血。
“你是个什么东西?顾昭廷养的一条狗而已,我需要你教我做事?”
傅司璟腥红的眼眸,仿佛在喷火。
他原本正在气头上,陈祝又刚好这样撞上了枪口。
傅司璟咬牙:“你信不信,我捏碎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外面的动静,惊扰了病房里的人。
姜愿刚好上完了药,她将药瓶和棉签放下,转过头。
傅司璟推门而入。
他脸色阴沉,整个人气鼓鼓的。
傅司璟一进门,就一把抓起姜愿的手,牢牢的钳制住她的手腕。
“跟我回家。”他冷硬的说道。
因为太过用力,姜愿觉得不适,疼的皱起了眉。
傅司璟不想当着顾昭廷的面儿,和姜愿闹不愉快,这样只会让顾昭廷的心里更畅快。
可眼前的这一切,确实让他不高兴,更是让他想要发疯。
听出傅司璟语气不善,姜愿说道:“你别着急,穗穗还在这里。”
傅司璟这才注意到,躺在顾昭廷床边的穗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穗穗向来很依赖姜愿,平日里,就连和他这个爸爸在一起睡觉都很少,可她却睡在了顾昭廷的床上。
他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一个都偏向了顾昭廷,让傅司璟觉得天都塌了。
心中又苦又涩,他走到床边,一把将熟睡的穗穗给捞了起来。
另一只手拉着姜愿,往外走。
穗穗本就陷入深度睡眠,睡梦中的她,被这样抱起来,吓得浑身一抖,明显是惊住了。
下一秒,孩子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姜愿一听到穗穗的哭声,瞬间心疼坏了。
她甩开傅司璟的手,一把把穗穗给夺了下来,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着。
她不解道:“傅司璟,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傅司璟被甩开了手,一双深邃的眼眸满是受伤。
他感觉胸腔被愤怒填满,却又不忍心对姜愿发火,只能拼命的将怒气压下。
“我当然是带你们回家,我能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顾昭廷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在医院照顾他?”
姜愿道:“可你能不能看看情况?穗穗睡得正熟,你这样会吓到她的,我来这里是找穗穗,你以为是什么?”
傅司璟苦笑:“是穗穗睡熟了不想走?还是你想留在这里不想走?”
姜愿觉得傅司璟脑补过度了,“你可不可以理智看待问题,不要胡思乱想?”
“可你们刚刚靠得那么近,是我胡思乱想?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感受?”
姜愿觉得自己有点冤。
穗穗挠花了顾昭廷的脸,身为母亲,她理应为她善后的。
但她内心坦坦荡荡。
傅司璟见她身体没动,固执地问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姜愿看着怀中的穗穗,大冬天外面还在下雪,可她整个人睡得懵懵的,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犹豫了下,姜愿说道:“你再等等,等我帮穗穗把……”衣服穿好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傅司璟就已经转过了身,气鼓鼓的离开了。
门被他摔得一响,声音在整个走廊里,经久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