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没有回答。
她走到一块背风的岩石后,拨通了那个加密频段。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仿佛已经闻到那股混合着檀香与硝烟的特殊气味。
"师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尖刀和血刃的尸体找到了。陆凡他们..."
"我知道。"疯**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他们往寺庙来了。"
静默的呼吸一滞:"您怎么..."
"走小路回来,"疯**声音突然变得锋利,"沿着朝圣古道,我要你找到他们行军的痕迹。"
"可是师父,暴风雪要来了..."
"就是要趁暴风雪来之前!"疯娘突然提高音量,静默听到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响。
"他们一定会来寺庙,我要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来,多少人,带什么装备!"
静默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寺庙轮廓。
那座千年古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浸泡在血水里。
"明白。"她挂断电话,转身对正在搬运尸体的两个手下吼道。
"把尸体送回去!其他人跟我走,立刻!"
年轻杀手踉跄着扛起裹尸袋,突然脚下一滑。
裹尸袋裂开一道口子,血刃青灰色的手臂滑了出来,手腕上那个蝎子纹身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他红着眼睛把尸体塞回去,"等抓到那帮杂碎,我要把他们的皮也剥下来..."
暴风雪前的第一阵寒风卷起地上的雪粒,像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划过她的面颊,吹风沙沙响。
那声音不像平日肃穆悠扬,反而透着某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某种狩猎开始的信号。
···········
另一边!
陆凡的军靴踩断一根枯枝,在寂静的森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停下脚步,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一棵云杉的树干。
那里有一个几乎与树皮融为一体的微型摄像头。
"第五个。"陆凡用**撬开外壳,直接切断了电路。他抬头看了看方位,继续向山顶进发。
每前进五百米,他就会停下来布置一个简易陷阱——有时是把绊雷藏在落叶下,有时是在必经之路的树干上绑着锋利的钢丝。
在一处狭窄的山脊上,陆凡发现了一块异常平整的岩石。他蹲下身,手指拂过石面,感受到微弱的震动。
"声波传感器..."他冷笑一声,从背包取出一个小型装置贴在传感器旁边。这个干扰器会持续发送固定频率的声波,让监控者以为这里一切如常。
做完这些,陆凡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寺庙轮廓。月光为那座古老的建筑镀上一层银边,看起来圣洁而祥和。
表面越是光鲜,内里越是肮脏...
他调整了一下耳麦:"老王,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耳麦里传来沙哑的回应,"不过刚才雷达显示东南方有微弱信号,可能是侦察无人机。"
陆凡眯起眼睛:"保持隐蔽,等我信号。"
··········
王大江趴在腐烂的树干后面,汗水顺着他的迷彩油流进衣领。
潮湿闷热的空气让他的肺部像塞了团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叶和霉菌的味道。
他轻轻拨开面前的蕨类植物,望远镜镜片上立刻蒙了层水雾。
"壁虎,九点钟方向。"耳麦里传来西风刻意压低的嗓音,混杂着电流杂音,"芭蕉叶在动,不像是风。"
王大江缓慢调整焦距,望远镜的橡胶眼罩黏在皮肤上发出轻微的"啵"声。
三十米外的灌木丛中,几片伪装网正在缓慢移动。
那些绿色的人形几乎与丛林融为一体,但伪装网边缘露出的枪管在阳光下闪过一道要命的反光。
他做了个战术手势,树冠上的藤蔓轻微晃动——那是孤鹰正在调整狙击位。
不远处!
静默突然停下脚步,军靴陷在松软的腐殖质里。
她竖起拳头,整个队伍瞬间凝固。
太安静了——这不正常。没有猴群的啼叫,没有犀鸟扑翅的声响,连无处不在的蝉鸣都消失了。
整片丛林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她的后颈突然刺痛,像被无形的毒蜂蛰了一下。
这种死寂她只经历过一次——去年在金三角,他们就这样走进了毒枭的死亡陷阱。
"敌袭——"
"轰!"
第一枚震撼弹在藤蔓间炸开,冲击波震落无数树叶。
静默的视网膜上残留着三个手下踉跄的身影——他们耳孔喷出的血珠在半空中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
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子弹穿过阔叶植物时发出"噗噗"的闷响。
静默一个鱼跃扑向榕树气根后方,三发子弹追着她的残影,将身后的芭蕉叶撕成绿色碎片。
某颗跳弹击中她的水壶,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进靴筒。
“隐蔽!做好隐蔽!”
静默大吼一声,子弹打穿树皮,溅出乳白色的树汁。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塌陷——伪装成落叶层的自动机枪从坑洞中升起,枪口喷出的火舌瞬间点燃了干燥的藤蔓。
"扇形散开!快!"静默甩出烟雾弹的瞬间,看见某棵红杉树梢闪过金属反光。
她本能地偏头,子弹擦过钢盔,在迷彩网上犁出一道焦痕。
浓白的烟雾在丛林中弥漫,但子弹依然如影随形。
静默在烟雾中蛇形奔跑,子弹不断击碎她身边的树干,飞溅的木屑像刀片般划过脸颊。
有发子弹打中她背包里的手雷,幸亏保险栓还插着。
“他们在那边,给我打,狠狠打!”
砰砰砰~
哒哒哒~
静默一声令下,几十只枪口立马调整过来,朝着对面四处扫射。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王大江正通过热成像仪,看着她带着残部跌跌撞撞逃向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