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玉阙 第65章 双料特工韩会长,金甲神光圣尊(1.02W求月票!)

();

第367章 仙尊决然走向风暴,楚然生死相随!(1.2W求月票)

‘老水,神光到底怎么回事,四灵忽然蹦出来了个神光,毕方是不是在簸箩会之外又组织了一条线,来争霸四灵界了?’

玉阙仙尊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当即就和依然在呼唤五千缕洞天之精的水尊沟通了起来。

‘先给五千,这里面牵扯很大,懂的都懂,五千你绝对不亏!’

水尊也不是什么好驴,当即就坐地起价了起来,五千缕洞天之精的价格他咬的相当死,似乎对他而言,不爆玉阙仙尊一波金币就是输。

其实,它哪知道什么‘牵扯很大’啊纯扯淡。

‘水尊,我和你说句心里话,到现在我都没修洞天法,我去哪给你弄洞天之精啊?’

水尊扯淡,玉阙仙尊也扯淡,金币谁爱爆谁爆,反正他不爆。

‘**的王玉楼,你不给洞天之精就少啰嗦,仙盟绝不会再给你任何支持!’

惊澜已死,太和水尊不知道四灵界发生了什么,但不影响它看懂了玉阙仙尊不掏钱的决心。

‘别幻想了,仙盟不是你的,你说的不算。’

怼完水尊,玉阙仙尊也探查完毕了,道庭依然安全,意外已经结束。

他的真身从玉阙宫内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出现在了小韩的身侧。

分水正在亲自为韩站治疗,虎相则是眉头紧锁,见玉阙仙尊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办法,它是德顶王的人,毕方、德顶王、仙国的利益不一致,但有些时候又一致,神光是毕方的马仔。

所以,神光忽然蹦出来还拉了坨大的,就令虎相在烈州道庭内的存在显得相当可疑。

很难绷的。

“玉阙道友,那‘神光’究竟是哪位,竟让你们如此惊讶?”

见玉阙仙尊过来,厚朴当即担忧的问道。

四灵界的土著们也渐渐习惯了对变化敏感的修行方式,从玉阙仙尊、虎相、分水等人的表情中,厚朴看出了不对。

玉阙仙尊愣了一下,旋即释然一笑,摇了摇头,道。

“老厚,你多虑了,神光就是个废物,只是它每次出场都是在用命燃烧自己,所以多少有些恶心。”

没想到玉阙仙尊会如此评价神光,鹤灵与西和面面相觑,又感觉,仙尊好像说的还挺对。

神光真就是那种自己做代价的‘豪杰’,行为上向来独树一帜。

看起来是金丹,实际上就是个在群仙台内被围成圈踢的团建小子。

听起来可能有些反直觉,但想想那种做了皇帝依然要被动不动来三拳,骂上两句‘朕朕朕狗脚朕’的存在,也就理解神光的特殊性了。

“玉阙道友,小韩的情况还不错,毕竟是紫府巅峰,便是神光引爆了不知道什么后手,总归受伤不严重。”

分水稳定住了韩站的伤势,便将这位倒霉的双料特工轻轻托起,送到了玉阙仙尊身边。

玉阙仙尊眉头紧皱,再次激发了自己新修的金仙之法大日辉光。

无影无形的纯净光晕中,被意外吸引过来的道庭道祖、仙尊们,顿时面色皆变。

发展的过程从来没有定路,当意外发生,玉阙仙尊当即先借势展示了一波实力。

是的,你们没猜错,本尊的道果,已经更进一步了!

风险和矛盾、意外究竟怎么样不重要,仙尊只要稳住烈州道庭,一起都好说。

虽然玉阙仙尊其实还没到金仙,眼下单就绝对修为而言,也就半步金仙罢了,他的大日辉光积累和转化的还不够多。

也就是力量的性质与层次更高了,但这种高层次的能量在数量上不够。

不过,短暂激发激发,糊弄糊弄这些没有金仙的土鳖,还是足够的。

念无涯之死的价值就在于此,没有老虎的情况下,当然轮得到玉阙仙尊这只猛狼统摄群狗。

“神光,神光它就是个棒槌,每次出来都没好事。”

鹤灵仙尊为玉阙仙尊冲了一把,随着仙尊的尊位越发稳固,烈州道庭的金丹们获得了人人有忠献的美好生活。

“还很难说具体什么情况,散了吧。”玉阙仙尊环视一周,最后终究是没有表态。

可以面上和大天地顶金们决裂,但对内的口径一定要谨慎,毕竟他和毕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从这一点出发,忽然蹦出来的神光,其实就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玉阙道友,那开拓虚空的事情?”分水仙尊问道。

王玉楼画了一个带着大家开拓虚空,他冲在前面,大家一起吃的饼。

现在,似乎有些风雨飘摇了。

“依然如旧,建立镇虚巡天府,以镇虚巡天府为依托。

所有烈州道庭的仙尊、道祖,都为巡天府府主。

我会指导大家各自遣人开拓,每隔五十年结算一次收益。”

协助出海,一起寻宝,共同分润,大锅饭,但玉阙仙尊版。

先把无尽虚空的开拓体系建起来,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未来,再收紧口袋,好好割韭菜。

不能只割不培育,那只会让人离心离德。

‘神光的事情怎么办?’虎相有些态度模糊的试探着询问。

玉阙仙尊目光一闪,继续含笑补充道。

“外面的黑手伸了过来,其实是好事,说明,我们做对了。

敌人越是着急,越说明我们做对了。

保持战略定力,也是一种智慧。”

既是回答虎相,同时亦是安抚人心。

真相是什么,没啥好细究的。

仙尊此时给出的借口和仙尊之前在众人聚会时,给出的那种意识形态配套一样,都相当扯淡。

但不重要,走下去,沿着一条能被大多数人接受,哪怕只是暂时接受的路,走下去,就是意义所在。

发展和扩张,确实是解决内部矛盾,增强整体实力的好路。

从这个维度上去看待眼下的问题真真假假,以仙尊的体量而言,多数时候都不重要,反而是必然的情况。

哪有那么多精力放在次要矛盾上,仙尊的对手和困难太多了,那么做,反而会距离大道越来越远。

毕方可能是在通过神光的黑手,以公开引爆的方式,敲打玉阙仙尊。

此外,也可能是单纯的意外,神光领了毕方的任务,而后因为私仇,暗中对玉阙仙尊有所觊觎——以神光的水平而言,这个可能性还不低。

神光确实是个独树一帜的神人。

总之,前者不可怕,后者也不可怕,主要矛盾把握好,外面的狂风骤雨刮的再大,也影响不了大局。

修行就是要讲方式方法,战略智慧嘛。

“师尊,那此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一名玉阙仙尊的记名弟子后知后觉的问道,玉阙仙尊先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缓缓摇头。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当初,小王面对复杂的局势,也想知道一个答案,得到某种交代。

轻飘飘的把一个生灵变为代价,把一群人变为代价,这种行为本身,对于没有勘破修行之真意的底层生灵们而言,终究是有些过于悚然了,挑战了他们构建的虚幻安全感。

“查,要彻查,厚朴兄,你和鹤灵道友一起,好好查一查。

还有,虎相、分水两位道友,你们刚刚不是摄取到了逸散的灵机、道蕴么,可有什么方向?”

对内需要做出承诺与回答,因为人力多数时候都是有价值的,在对底层修士的行为上,玉阙仙尊的‘拟人化’伪善,帮他赢了不少筹码。

所以,依然要继续保持。

这看起来有些诛心,但怎么不是给人以希望呢?

“没什么头绪,还是让鹤灵道友查吧。”

虎相这时候才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冲那么快干什么,都怪这个小韩,喊神光喊的那么慢。

现在它就算把摄取的逸散灵机、道蕴交了,也是黄泥掉裤裆,整个人拉一裤兜,怎么解释都难以取信于人。

分水本身还想保持一定的独立性,但在众人的沉默与虎相的表率后,终究是也主动交上了那说不上算不算筹码的灵机、道蕴。

秩序的建立,需要形式化的过程,双料特工韩站带来的惊变,虽然有些突然,但形式化的秩序依然在混乱中得到了确定。

它不是一种天然的存在,而是玉阙仙尊依靠禀、智慧、担当、气魄,所赢得的尊重与认可。

赢赢赢,继续赢,胜利势能还在托着玉阙仙尊往前走。

很多人会有一个问题——玉阙仙尊天天气魄气魄、境界境界的,修为好像也没多高,至于吹的这么厉害吗?

实际上不是的,评价维度中的实力在没有到达绝顶时,再强都没那么大的意义。

反而是相对维度下的气魄、智慧、担当等,更具有现实性。

比如——若玉阙仙尊这样的存在都无法证道、得道、成尊,那还有谁可以走向独尊呢?

“好,麻烦鹤灵、厚朴两位道友了,我带小韩去疗伤。”

见两人如此懂事,玉阙仙尊满意点头,便带着韩站离开了。

看似什么问题都没解决,但风波,已经被玉阙仙尊的担当消弭。

意外时刻在发生,变化不一定等于有利,仙尊的修行之果,恰恰就像那风暴中的压舱石,保证了烈州道庭的稳定前进。

这就是领袖,真正的领袖。

——

“猪!猪!猪!猪都没你那么蠢!

我是不是说过,咱们要久久为功,不争一时?

我是不是说过,反水会要慢慢来、要在王玉阙看不到的地方暗中经营?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急着碰烈州道庭,不要把事情从一开始就搞的复杂化?”

木繁道庭,木繁正在怒喷自己的好徒弟渡生,这位四灵界实际的第一人,情绪相当饱满——愤怒极了。

仙尊的烦恼很大,看起来有些倒霉。

但实际上,当仙尊感到心烦和倒霉时,仙尊的对手所遭遇的折磨只会更多。

“师尊,我也没想到.”

面对暴怒的木繁,渡生心中发紧,下意识的就想找补找补。

没办法,压力太大。

仙尊这边有些烦恼,换到木繁处就是顶级折磨,更是令渡生悚然的恐惧。

“渡生,渡生,我从死人堆中将你救出来,培养了那么多年,怎么培养出你这样的废物。

你已经是道祖了,你做过那么多年的执事、掌门、道庭领袖,为什么连个隐秘组织都搞不好?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丽真会反叛,你呢?”

木繁是真有些急,不是老木没有气魄或者怂。

而是它面对的对抗内生态位,实在过于凶险。

反水、反玉阙,听起来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对抗嘛,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但玉阙仙尊以往的对手是谁?

仙尊从来不打废物,玉阙仙尊长久以来,已经深度参与了无尽世界中的独尊对抗。

木繁一入局,打的就是最高强度的对抗。

可现在,渡生偏偏给木繁炸了一颗大雷。

其中的难绷,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四灵界那种你杀我、我杀你,输了跑掉继续等机会的对抗,再也没有了。

现在的对抗是,大家表面上总是有共识,总是能够找到妥协的条件,实现整体局面上的看似稳定。

实际上,只要有机会,就会爆发远远比曾经四灵界对抗更为酷烈的大清算。

不敢走错!

玉阙仙尊不怕输,感觉自己输得起,是因为玉阙仙尊已经在这种对抗中浸**了多年。

而老木,才刚刚到这个层次,属于相对型新兵蛋子.

“师尊,我的忠诚,日月可鉴,实在是那个王玉阙太不是东西。

对外面,唱高调,十州道庭分道果,实力够了就能公平的。

结果,它这个狗东西、鳖孙,在自己的烈州道庭内,搞了一批关系户。

那二十名得了道果的存在,我一个个都记得非常清楚,看到都能认出来。

可偏偏那个韩站,就是个走关系入了王玉阙门墙的小**畜。

这件事,丑的很,王玉阙不对外说,韩站这些人也不宣传,所以.”

渡生越说越委屈,它真的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倒霉。

天道,太无情也太公平,玉阙仙尊没少倒霉,也没少获得幸运眷顾。

这一回合,单纯就是强运的回响。

但这种强运的回响,同样也是必然的——当玉阙仙尊参与的对抗过于复杂,那么,一定会在数不清的艰难中,得到同样难以计数的幸运眷顾。

那么多环节、对抗的回合、细节、不同维度,总有有利于仙尊的变化发生。

有点类似于‘如何求雨?一直求,等下雨为止’,但又不完全一样。

仙尊不需要具体的雨,它只是决然的走向风暴,寻觅自己的超脱路。

这个‘走向风暴’的过程中,所谓艰难、所谓幸运,总归是都有的。

“理由理由理由,失败者总有数不清的理由。

胜利者的共性只有一个,就是他们能赢。

我不想听你这些借口,渡生,你是我亲手选出来的最有禀赋的存在。

可.罢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木繁是真的希望,怒喷渡生,就可以挽回局势中的意外。

如果能这样,他就能把渡生喷死。

但现实,从来不以个体的意志为转移,事情已经发生了,甚至在木繁不知道的维度上,还有更恐怖的细节被韩站向玉阙仙尊禀明。

金甲神光圣尊,这个倒霉蛋称呼,撞上了走后门入仙尊门墙的韩站,倒霉蛋双击之下,让仙尊知道了神光复活的消息。

可以说,一旦仙尊确定事情的全貌,就是木繁的图谋被勘破的时候。

面对暴怒的师尊,渡生胆寒之下,终究是被局势逼得有些魔怔了。

也可能,是丽真的反叛和对局势的理解刺激了它,总之,它选择了挺起脖子。

“师尊,反水会也就是焚天盟的设计,您当初也是认可的。

事情,我一点点的往前推,推进多了,总会有意外。

我不明白,为什么做事多的人反而受委屈,我已经尽力了啊!”

觉醒时刻!

大天地的金丹们,带给四灵界土著金丹们的,从来不是某种单一的新秩序。

还有新思想。

比如——当一个人够关键和够有禀赋,就没有必要那么怕所谓的主人和控制者了。

对抗从来都是全面的,底下的牛马需要争草料,上面的金仙需要争变化。

外部的压力,在木繁身上也存在,而且,压得第一次深度参与高端局的木繁喘不过气,以至于对渡生怒喷宣泄。

其实,木繁这种‘高端局新兵蛋子’型的错误,就能衬托出玉阙仙尊策略的有效性。

该拉拢拉拢,该无视无视,该打压打压,该****。

仙尊练了那么多年,凭什么不能有优势?

有优势,才是对的!

总之,渡生在木繁的压力下,选择了主动觉醒。

爷,觉醒了!

面对木繁那惊诧的眼神,跪在地上的渡生,目光中只有坚定!

老子不好好伺候了!

老登,是,我是你的牛马,但你也不能一直拿着鞭子往死里抽!

草料你得给,我该吃就吃!

我事情办砸了,你得担当着给我兜底!

不行你就宰了我!

觉醒时刻,这是真正的觉醒时刻。

当你足够强大,就算你是个工具人,一样可以向主人要价。

渡生,在抛却木繁对他构建的复杂关系束缚后,失去了一些从未拥有的东西,获得了某种新的东西,比如——独立的人格、有限的尊严、要价的筹码。

甚至,所谓的失败,在渡生的觉醒后,也不是那么紧急了。

面对弟子的‘觉醒’,木繁的脸色没有变化。

每一个逐道者,都是值得玉阙仙尊尊重的额对手。

老木也同样如此,它很快就将表情调节为了悔恨,一边悔恨,一边亲手将渡生扶了起来。

“小渡,你说的对,是为师急了。”

木繁简单糊弄了一句后,反而又尴尬的沉默了一瞬。

还是有些不适应,为什么好像没做错太多,但已经失去了很多呢?

主要是势能,体量的势能,玉阙仙尊的势能散发着无形的引力波,影响着对抗中的一切。

其他的,有新兵蛋子木繁的焦虑,倒霉蛋渡生的恐惧,担忧对抗失败的压力等等。

两人相顾无言,却都明白,回不去了。

所谓的师徒情谊,被两人以某种荒诞的方式,共同的抛到了一边。

渡生的心,有些发冷,其实,觉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不是渡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而是抉择的那一刻,就是如此的特殊。

一些选择,做了,很多事情变了,然后就麻烦了,回不去了。

木繁的冷漠、木繁瞬间从愤怒化作悔恨的样子,让它连后悔都不敢后悔。

如果作为渡生师尊的木繁,能在渡生‘觉醒’的第一时间,**的给渡生三个**兜,可能疗效会比眼下好的多。

可惜,木繁的冷漠和虚伪,让渡生看清了师尊的真实想法。

那个‘丽真会背叛,你呢?’的疑问,是真的这位师尊,从来不信任自己。

甚至,让自己去经营反水会,也是一种刻意的安排——当然是刻意的安排,只是以前渡生愿意为了师尊的利益冲一冲,愿意做木繁的好徒弟,把这种刻意自我消化了。

有点类似于付费上班,但又不完全一样。

付费上班的行为,对应的是人拎不清,或者有更多的野心,去支撑。

渡生的行为,和拎不清与更多野心对得上,但也有修仙界特殊性的因素。

师承关系,师徒情谊,是绝对存在的。

当然,现在没有了。

“师尊,弟子想知道,您当时收尾的时候,是否留下了被人查到的线索?”

在短暂的沉默后,渡生主动问道。

事情,还要做。

它要创造价值,保住自己在木繁构建的利益秩序中的位置。

“不会被人查到,我早就修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大道,多少年没有全力出手,当初沙牛作乱时都留了一手。

所以,就算他们猜破头,也想不到是我。

反水会要继续经营下去,以半公开的形式,明面上给王玉阙压力,也能创造价值。

比如,我更好向他要价,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那一份。”

“是,谢过师尊,弟子一定尽心!”

沉默,又是短暂的沉默。

渡生抬头,深深的看了眼自己侍奉近两万载的师尊,问道。

“那,弟子就先退下了?”

木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其送出了道场。

只是,看着渡生远去的方向,木繁久久未动。

变化,变化,究竟什么是变化?

变化就是无法定义的,在任何维度上都可能发生的东西。

如果以玉阙仙尊进入四灵界,开启补水时代为界。

则之前的旧四灵界秩序,和后来的补水时代新秩序,就形成了鲜明的分野。

一切事物、生灵,都会被这种鲜明的分野而影响。

那个逻辑其实是对的——仙尊毁灭了无数生灵的希望,仙尊掀起的浪潮杀死了无数生灵,但仙尊也给了无数生灵希望,仙尊掀起的浪潮也救赎了无数生灵!

旧时代的秩序,早已经覆灭。

将视野的高度拔升到最高,一切都是发展过程中变化的翻涌罢了。

这对师徒的反目,不过是覆灭的回响。

所谓‘安全感’‘习惯’‘惯性’‘对旧秩序的期待和相信’.在新时代,走不远。

新,不意味着对所有人都好,不意味着在所有维度上都有利或有弊——仙盟变法如此,补水时代亦如此。

这也是真正的逐道者,反而超脱了具体妙法、神功的局限,开始摄取变化,控制变化,修行变化的原因。

仙法不足依,求变无尽途。

何为真超脱?无人得其意。

背叛?

那是你们定义的!

不忠?

那是你们定义的!

伪善?

那是你们定义的!

邪恶?

那是你们定义的!

超脱这些定义本身的束缚,怎么就不是走向超脱的必然过程呢?

从这个维度上,玉阙仙尊正在走向超脱,木繁正在走向超脱,就连渡生,也开始渐渐走向超脱了。

天地间,从来不缺冲刺道果的天骄。

无尽世界,无尽生灵,无尽时代留下来的天骄,一起争的独尊,怎么可能轻易得到?

所以,艰难,反而又是必然的——这不是那种‘我吃苦我就能行’的**幻想,而是证道独尊的必然过程。

——

玉阙宫,韩站躺在软榻之上,仙尊坐在他身侧,楚然则站在仙尊的身后。

“为什么想到来找我,那神光当是许诺了你不少东西才对吧?”

其心如何,玉阙仙尊懒得想,但韩站的选择,玉阙仙尊很满意。

神光神光,哈哈哈哈。

“师尊,化道的机会,很难,您愿意给我,我永远感恩。

至于外人画饼谁都会,但只有您,真给了我们这些人机会,真给。

弟子,都记在心中。”

韩站已经醒来,他的修为掉到了天人境中期,不过算是完全脱离风险了,伤势基本痊愈。

治伤嘛,小事尔。

“你应当取信于神光,慢慢发展,化道后再向我禀明。

到那时,你也不会受伤,还能掌握更多的情报,说不定还能占占他们的便宜。

傻!”

玉阙仙尊调侃着批评道。

其实,如果让玉阙仙尊和韩站互换身份,玉阙仙尊可能真会这么干。

当初在天外天,玉阙仙尊也是这么搞的。

实际上,这么搞的效率,确实高的多。

听到仙尊的‘批评’,小韩当即有些窘迫的缩了缩脖子。

现在看,似乎是有点傻,但当时,它还真没想那么多。

“神光称呼那个组织为焚天开拓虚空.当时有些动心实在不敢耽误怕误了师尊大事。”

听到韩站的讲述,玉阙仙尊陷入了沉思。

焚天老祖——没听说过。

无尽世界排行前二十的存在——也可能是假的。

而且,大天地和四灵界外,应当不会有格外大的世界了,最多,也就和四灵界差不多。

不然,眼下争独尊的局面,不至于让大天地派遣那么多金丹入四灵界,无极道主门下的环佩也不会来。

所以,这件事到处都是疑点.

“不想那些了,小韩,你知道,我这些年收了不少弟子,但真正的弟子就几个。

黑龙、重流、小孙、小景,接下来大概率是红斑鹿。”

韩站的心砰砰砰的在跳,他猜到了仙尊的想法。

其实,他不羡慕红斑鹿,毕竟,红斑鹿的禀赋和悟性确实非凡,明显比这二十多名弟子中的平均水平高一大截,而且具有代表性,可以代表这一批人。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次赌博,居然赌到了如此的胜利结算。

给玉阙仙尊做核心弟子类似于起点的大神约,一样要当牛马,但起码是能多些分成和关键机会了。

“当然,还有楚然,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大师姐,总之,我有意收你入门。”

韩站下意识的看了眼静立仙尊身后的秦楚然,有些惊讶,但没多问,只乖巧的回应道。

“恩师,弟子必定永不忘记恩师对弟子的情谊!”

“别急,等你化道之后,就带队,去替我开拓虚空。

到那时,既是镇虚巡天府首次大规模开拓虚空派遣的仪式,也顺便举行你的正式拜师仪式。

热热闹闹的,才能凝聚人心,也能让你未来发展的更好。

当然,你得活下来,活着回来。”

冷酷吗?

极致的冷酷!

但又真给了韩站很好的机会。

只能说,仙尊这个人,还是多少有几分复杂性在身上的。

他可以替下属承担一点点代价,但不能多——仙尊不养废物。

韩站当然理解这是仙尊的恩情,所以,他咬着牙,进行了艰难的抉择。

“师尊,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人一生的命运,很难说的。

绝对的服从不仅仅服从,更是野心的争鸣。

师尊,我想要更多,我想要更多,为此,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

“我知道,一心会,很有想法。”

玉阙仙尊笑着回应道。

一心会,一心会,心上有三点,怎么可能合在一起呢?

所以,早就有人和仙尊说过了。

不过仙尊乐见其成,他喜欢英雄好汉型的下属,而不是应声虫、地板交响曲大师型的。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韩站有些恐惧的环视四周,木繁,给他上了一课,让他见识到了真正大修士的伟力,有多么可怕。

无极道主可以一念通无极世界,毕方可以轻易与万界生灵沟通,木繁虽然弱,但四灵界内,也是能纵横的。

所以,韩站有心将神秘大修的事情和盘托出,以作献忠,但又顾忌的厉害。

仙尊眯起了眼睛,抬手,一条条流彩的水带便布满玉阙宫。

“说,放心说,我在此,天塌下来,你也不用怕。”

“师尊,有一个神秘人,教我成立了一心会。

还教我,在几百年前,就加入了净水道庭之外的小势力。

后来,多次指导我,怎么经营一心会,怎么在烈州道庭内修行

我的天赋,可能不算突出,只是,遇上了好机会,但它,只是想利用我。

所以.”

“你认为我不是在利用你?”

玉阙仙尊平静反问,韩站吓得脸都白了。

仙尊的坦诚,让小韩胆寒。

“您您不一样,弟子驽钝,说不清。

但弟子总感觉,您心中的志向,比那些人都大。

您容得下很多人,当然容得下弟子,弟子连红斑都自叹弗如,哪敢有什么野心呢。

只希望,能为师尊的志向,做出一点点贡献。

未来,师尊成就永恒之尊位时,能给弟子留个伺候您的机会,弟子就满足了。”

“说说那个神秘人。”玉阙仙尊不置可否的问道。

秦楚然屏住了呼吸,她确认,自己又认识了一位真正的天骄和逐道者。

有自知之明的存在,怎么不是得道呢?

玉阙仙尊的那套‘道在心中论’虽然扯淡,但对很多人而言,其实是适用的。

没能力改变现实,故而寻求更小维度的超脱,也是一种路径。

韩站虽然不够峥嵘,但至少足够清醒,已经很厉害了。

“哪些?”

“一切。”

韩站的眼中闪过回忆之色,便从与神秘人相遇开始,一点点讲了起来。

许久后.韩站终于讲完了第六遍。

“师尊,大概就是这样了。”

仙尊过于平静,以至于韩站有些不知所措。

“楚然,像不像老莽?”

听完韩站叙述玉阙仙尊侧头问道。

“像,和莽象祖师的行为,非常像。”

秦楚然面色凝重的点头,认可了仙尊的猜测。

不是仙尊运气好,单纯是大胆设答案,一个个去套,套中了老莽罢了。

一个人的行为可以遮掩,但时间长了,动作多了,就不好遮掩了。

这就是信息的价值,也是积累的意义。

当初莽象见王玉楼,就和见到自家的狗一样熟悉,玉阙仙尊见莽象,也如此。

大家太熟了,这个对手,小王研究了千年有余。

“莽象莽象,金州道庭的事情,需要加速了啊。”

韩站不知道莽象是谁,但在他看来,能被楚然仙尊称呼为‘老祖’,起码也是个传说中的金仙、半步金仙级别的存在。

但他不后悔,修行到真人境界,很多事都是能洞悉的。

忠诚不绝对,在某些特殊的维度下,就没有价值。

“相公,补水、开拓虚空、四灵界内扩张,一起来的话,压力会很大,是不是得从长计议?

而且,神光现,莽象动,小韩心中有忠诚,才帮我们看清毕方陛下的这步棋。

乱动,影响太大太大!”秦楚然提醒道。

她是理解玉阙仙尊局面的,大天地内的因果、四灵界内的利益、与顶金的决裂、未来的路,复杂的缠绕在一起,不可轻动,也不敢轻动。

体量大不怕输,不等于非要找着去搏最危险的对抗。

“金州道庭.再忍一手,求变于外而得胜于内的思路没错。

但老莽,老莽,它太能折腾了,我每次对它有几分怜悯,它都能用最让我失望的方式回馈我。”

玉阙仙尊的声音越来越冷,韩站能感到一种恐怖的气势正在涌现,说不清,道不明,但他知道,那个莽象,要倒大霉了。

“黑龙!”

“主人,我在。”

玉阙仙尊厌恶的说道。

“去,告诉莽象,我已经和毕方决裂。

他还和神光搅在一起,不合适。

让他选,要么选我,要么**!”

以前,玉阙仙尊对老莽,看起来有些残忍,其实他们真的是有大仇的。

那种‘老莽给了小王机会,所以小王要感恩’的想法,属于被恩情入了脑的单纯想法(我其实想写那啥,但怕被人阴阳是骂读者)。

所以,玉阙仙尊对老莽,真就是放了一**。

可现在.

“明白!”

黑龙领命而去,玉阙仙尊看向瑟瑟发抖的小韩。

“回去修行吧,这瓶五毒登仙丹可辅助修行、提高速度,还有这‘法宝证道金丹法’,可以开始修行了。

早日重回天人境巅峰,我到时候助你成道。”

仙尊是真有些认可小韩了。

这孩子,挺不错,聪明。

“谢师尊赐宝,弟子一定不负师尊所望!”

“你怎么看?”

水带依然在,玉阙仙尊和楚然,在隔绝窥伺的环境下,商量起了局势。

“相公,不可轻动,当初在西海,一件事套了一堆事,全是算计,层层重叠、掩藏的算计。

你组织烈州道庭开拓虚空,给出了一条跳出四灵界泥潭的路,本身是新秩序。

此外,更重要的是,为了这种新秩序,你已经和水尊、毕方等人决裂。

所谓合作,也是为了某些事情而合作,立场上,你已经无人可依。

现在,韩师弟忽然带来了一堆变化,像不像故意设的局呢?”

秦楚然两手环绕玉阙仙尊的头,为他**头上的穴位。

效果基本没有,但互信十足——仙尊也不怕脑袋直接被捏炸。

在前途未卜的当下,楚然的温情,已经是仙尊能享受到的最后一点温情了。

除此之外,就像楚然说的那样,无人可信、无人可依。

“目的?”仙尊问道。

“为了逼你尽快搞定四灵界的局势,不然,仙王陛下就另起炉灶!”

玉阙仙尊想到了毕方的警告——不要想着和无极道主合作,老子已经输了先机,你再送先机,老子真输了你第一个被无极道主青蒜。

“它急了,它很急.”玉阙仙尊轻声呢喃。

“谁?”

“毕方。”

楚然愣了一下,玉阙仙尊和毕方的沟通,她是不了解的。

但她更惊讶的是,仙王那样的存在,居然也会绷不住?

“这相公,你是说过,那种对抗中先急的人,一般都是有问题的。

哪怕是高明的逐道者,在困局中,也会有拉人下水的情况。

所以.如果毕方仙王真急了,一切都对得上了。”

实际上,小夫妻分析的仙王急是对的,但分析的推理路径是错的。

也就是说,玉阙仙尊和秦楚然,用‘韩站动、神光现、焚天盟’的错误之因,推出了‘毕方急’的正确之果。

“问题是,大天地内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极道主,无极道主,它在等什么?”

玉阙仙尊苦笑道。

太多事,即便到了现在,看起来也是一团迷雾。

那些笑无极道主开团挂机的单纯之人,无法理解无极道主一动不动就让所有人胆战心惊、不敢乱动的可怕之处。

无极道主通过献祭自身势力的方式,骗过毕方,拿到了足足三万年先机。

三万年没有更强的人压着,外压不足,修行速度的极限不够高,毕方已经相对的输麻了。

现在,拿到先机的无极道主不动,就能压的毕方和簸箩会着急的满地乱爬。

这种不动,当然是智慧。

只是,不动只是手段,目的是什么呢?

玉阙仙尊想不到答案——绝对的无知,对于逐道者而言,是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

在顶级逐道者争独尊、争万界变化的维度上,无极道主的策略堪称恐怖!

开团挂机装死人?

不,是持剑静坐,压得所有挑战者胆战心惊!

“相公,你还是想动?”秦楚然还是有几分慧根在身上的。

无极道主在等,玉阙仙尊跟着被动,所以玉阙仙尊才好奇,对应的,是玉阙仙尊动心起念了。

“得动,我拿到的变化还是少,但已经和顶级金丹们有了走向决裂的趋势。

我甚至有个想法,如果实力达不到顶级金丹的层次,就不能回大天地。”

玉阙仙尊苦笑道。

一切,都有代价。

决裂顶金,半步独尊四灵界,很爽。

但代价太大太大。

把其它所有一切不是那么相关的、遥远的代价与风险扔一边,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是——玉阙仙尊怎么向罗刹交代?

‘老罗,你派我来挣狗粮,这里狗粮确实多,不过我一个人单吃吃完了?’

老罗能囊死玉阙仙尊.

“相公,我们能不能走,远走高飞,离开这些事情,这些争端。

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你我,一起携手长生,享无尽的逍遥。”

楚然松开了臂膀,趴在了仙尊的背上,呢喃着低声问道。

玉阙仙尊的表情微微一怔,沉默许久,唏嘘道。

“回不去了,从离开滴水洞,离开河湾渔港,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历数玉阙仙尊早早结识的那些道侣、女修。

白露,是玉阙仙尊的下属——第一个下属,绝对的特殊性。

林樱,是玉阙仙尊的野心——踏入修仙界的斗争,开始走上属于自己的修行路。

映曦,是玉阙仙尊的忍耐——在局势变化中接受命运的捶打,是半个青梅也是真正的忍耐。

明度,是玉阙仙尊的智慧——缚蛟死,玉阙危,娶明度,得臂助。

小鱼,本是玉阙仙尊自我认可的‘同类’——可后来,发现是一场难言的迷局。

所以,玉阙仙尊和楚然之间,真不是那种简单的盟友关系,两人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即便玉阙仙尊的出身高些,但相对于大修士的层次,他其实和楚然一样。

两人同样是出身底层,同样很长一段时间中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相识的时间还非常早,相伴的时间也非常多。

从这一点看,秦楚然成为除了一开始就是金丹的白鲤外,能成为玉阙仙尊道侣中第一位跟着仙尊得道的存在,也不奇怪。

“我不想回去,我喜欢现在的日子,就是有些累。”

楚然是个正常的修士,当然不想回到那个修为孱弱的状态。

“我说的不是那个。”玉阙仙尊笑道。

是啊,仙尊说的也不是真回滴水洞、回河湾渔港。

修行,明明得到了很多很多,可确实失去了一些东西。

那些被玉阙仙尊视作‘自我束缚’‘自我窠臼’‘局限性’‘被人定义的谎言’的东西,在相当漫长的时间中,也构成了玉阙仙尊的一切。

价值判断的维度太多,思考总是伴随修行的每一个环节,至少这一刻,仙尊没有后悔,只是.有些感慨。

从一个红灯照中被传道灌顶会恐惧到耳鸣的少年,到主动走向风暴与死局,而面不改色的金丹仙尊。

这条路,太远太漫长。

以至于,即便以仙尊的记忆,某些画面也会显得模糊。

初心,初心,初心是仙尊主动放弃的,没有找回来的必要。

但午夜梦回,仙尊依然会有所感慨。

那时候,其实也很快乐了。

似是感受到了怀中人情绪的起伏,楚然仙子用下巴抵住了仙尊的头。

“玉楼,无论我们最后能不能赢。

楚然,都不后悔。”

生死相随。

她想说,我可以陪你到最后一刻。

但又想到,那些从西海到红灯照、从玉阙宫到仙盟、从大天地到四灵界,被主动献给仙尊的、数不清的忠诚,反而感觉不好说出口了。

明明都是修真者,但却产出了最多的虚情假意。

以至于,真正的情谊反而难以表达清楚。

荒诞。

“这算什么话,咱们啊,肯定赢!”

仙尊笑着反驳一句,便转身,一把将仙子揽入怀中。

什么风暴、未来、困局,都没什么难的。

那么多路都走过来了,还差这点?

开凿!

先凿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