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诸天影视当皇子 第50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半遮面,窗外蝉声四起,尽管太阳已经西斜,茶坊里依旧闷热得很。

孙三娘刚给茶客上完茶点回来,便拿起搭在一旁的手绢擦起了汗。

“这天气怎么热得这么快?”

葛招娣虽然也在忙里忙外,可她显然已经适应了东京的温度,见怪不怪道:“中原就是这样,一过了四月,就艳阳高照。”

“难怪这两天酸梅饮卖得还行。”孙三娘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对赵盼儿道:“对了盼儿,咱们是不是该买些冰来了?”

赵盼儿从一摞账本中抬起头来,天气转热以后,茶坊生意比之前差了些,她虽然知道眼下是淡季,但心里依旧隐隐有些着急。

“已经订好了,后日就能送来,不单是茶饮里得加冰,雅室里也得放两座冰山,要不然弹琵琶听琵琶的人挤一屋子,哪还有心思品茗赏雅?”

说话间,赵盼儿想到宋引章,有些担心的望向窗外:“也不知道今儿个引章在相府献艺顺不顺利。”

孙三娘大剌剌地安慰道:“你就别担心了,项参军不是也去了吗,有他在,肯定不会让引章吃亏,何况相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还能吃了她不成?”

正说着,高慧从外面走了进来:“赵娘子,恭喜啊。”

赵盼儿疑惑的嗯了一声:“高娘子,喜从何来?”

“宋娘子琵琶弹得好,得了萧相的御赐玉佩,这会儿萧府门口都挤了好几百听到消息的人,你要不去接人,只怕她就回不来了。”

孙三娘和葛招娣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赵盼儿更是倏地站了起来:“三娘,你们看着店,我去看看。”

“正好,我也要去接我爹,一起吧。”

事出紧急,赵盼儿虽然觉得两人的关系颇为尴尬,但还是道了谢,蹬上了高慧的马车。

高慧在车中向赵盼儿行了半个福礼:“乳**事,多谢你了,也对不住啊。”

赵盼儿连忙拉住高慧:“不必,那些不都是她私下做的吗,与你又没有关系。”

高慧摇摇头:“可她也是仗着我的名义,我理当向你道歉,如果不是你和殿下找来,我都不知道原来她一直背着我做了那么多恶事,她还说都是为了我,可她明明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却说是为了我,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见高慧越说越激动,赵盼儿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安抚。

“不光是她,还有欧阳旭。”高慧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叠书信塞给赵盼儿:“这些是我收拾他遗物时发现的,都是与你来往的信件,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真相信了他的海誓山盟。”

赵盼儿虽然早就与欧阳旭恩断义绝,且欧阳旭已经身死,往事已成过往云烟,但她总觉得自己当初认识的欧阳旭并不是她入京后见到的样子,不禁有些唏嘘道:“或许他以前并不是,只是被这东京城的繁华迷花了眼,阴差阳错,才变成了那种面目可憎的样子。”

高慧银牙紧咬,目光几欲喷火:“管他什么原因,我只知道他骗了我,也就是他死了,否则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赵盼儿看了眼手中的信件,叹了口气:“人已经死了,我们还是要往前看。”

两人一路聊着天,感觉没过多久,高家的马车便行到了萧府附近,然而萧府后门外面人头攒动,全是慕名而来的文士,高家的马车被挡在人群外,根本驶不进去。

赵盼儿与高慧道别后,急急下了马车,却难以分开紧堵着后门的人群,只得踮起脚朝门缝里张望。

不久,萧府后门打开一条缝,守在府外的文士们隐约看到一个身形绰约的女子走出来,纷纷激动的喊道:“宋娘子出来了。”

然而,站在前面的文士定睛一看,却见走出来的原来是张好好,顿时失望至极,毫不掩饰地抱怨道:“怎么是她。”

张好好面色一沉,一脸不快的走下台阶,分开堵在门口的众人。

人群之中有人没眼力,还问道:“张娘子,宋娘子什么时候出来?”

张好好没好气的大声答道:“不知道。”

说完,她便准备快步登上来接自己的马车,却不想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喊声。

“张娘子,张娘子……”

张好好寻声望去,只见赵盼儿在人群外蹦跶着招呼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朝赵盼儿走了过去。

“赵娘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引章,引章还没出来吗?”

张好好一愣,摇头道:“没有,不过你不知道吗,韩王殿下会送她回去。”

赵盼儿双眼一亮,欢喜道:“殿下也来了吗?”

“对,估计还得要一会儿,要不要进去看看,以你的身份,通传一声便可。”

赵盼儿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他们就好。”

“那上我的马车的,我们去前面的大门,他们会从前门走。”

如果只是宋引章,自然不够资格走前门,但今日先有项佑给宋引章出头,后又有赵衻出面,而且宋引章还会跟赵衻一起走,自然不可能走后门。

萧府,正堂。

寿宴渐渐接近尾声,那些跟萧钦言面和心不和的人,都已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比如:曹伟就站起身准备离开,同时还对赵衻问了一句。

“殿下,去我府上喝两杯?”

“不急,我还有些事,明日去拜访您。”

赵衻不着急离开,因为他知道萧钦言待会肯定有话要跟他说。

当然,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就有事要跟萧钦言聊了。

更重要的是,他准备去见赵盼儿,所以今日肯定是不会去曹家喝酒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萧钦言送走了大部分宾客后,便让管家忠叔找上了赵衻,请他去偏厅商谈。

赵衻刚一坐下,萧钦言没来,反倒是萧谓走了进来。

“殿下。”

赵衻愣了愣,话还没有出口,萧钦言走了进来,看到萧谓在场,面色不由得一沉:“你来此做什么,还不去待客?”

眼下虽然有不少人离去,但依旧有不少人留了下来,所以萧谓完全没想到萧钦言会来得如此之快,浑身不由得一僵,应了一声是,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偏厅。

萧钦言叹了口气,苦笑道:“犬子无状,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

赵衻摇头笑了笑,看了眼旁边的位置,示意萧钦言坐。

萧钦言笑着坐到他旁边,主动倒了杯酒:“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殿下见谅。”

看着萧钦言一饮而尽,赵衻也喝尽了杯里的酒水。

“其实,老臣刚回京的时候,就想见殿下一面,可惜殿下在宫中,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殿下今日可一定要多喝几杯啊。”

“那是自然,我也是对萧相仰慕已久。”

萧钦言一番话说的很好听,态度也很热情谦逊,但赵衻依旧保持着警惕。

萧钦言可是只老狐狸,作为后党的领头人之一,他能斗倒柯政,后来更是把齐牧整倒,权倾朝野,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多厉害的人物。

面对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赵衻虽不至于怕他,但也不会放松警惕,毕竟萧钦言是个真小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萧钦言作为主人,全程都保持着微笑,跟赵衻推杯换盏,但始终没有说出找赵衻来的缘由。

赵衻也同样不动声色,萧钦言不说,他也不着急,仿佛就只是跟萧钦言喝酒的。

萧钦言一直都在观察着赵衻,见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赵衻依旧没有露出任何急色,心中对赵衻又高看了几分,同时也忌惮更多了几分。

萧钦言一边给赵衻倒酒,一边说道:“殿下,听手下人说,您几个月前,曾去过杭州钱塘,老臣当时就在那一片任职,没有跟殿下遇见,真是遗憾啊。”

赵衻轻笑:“是我的不对,当时想着萧相事务繁忙,所以才没上门打扰,不过我在钱塘倒是认识了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只是没想到是萧相的公子。”

萧钦言眼中闪过一抹骄傲,笑呵呵道:“不是老臣自夸,千帆确实很好,是老臣几个孩子中最出色的,虽然无法跟殿下您相提并论,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还望殿下多多照拂。”

他跟顾千帆的关系,在外界看来很隐秘,可若是有心人调查的话,还是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尤其是像赵衻这种自己手上有势力的皇子,知道他跟顾千帆的关系,并不足为奇。

“我倒是想照拂,可惜顾副使看不上本王,萧相还得多多劝劝他才是。”

“老臣一定多劝劝他。”萧钦言一脸灿烂,给赵衻倒了杯酒:“殿下,容老臣多问一句,您对千帆的安排是?”

“从军如何?”赵衻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叹道:“如今边关不稳,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以顾副使的能力,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在边关建功立业。”

萧钦言一怔,突然道:“殿下放心,今日殿下让项参军送来的贺礼,老臣一定好好珍藏,不管殿下今后征伐定难军还是辽人,老臣也一定鼎力支持。”

“哈哈哈,本王就是喜欢与聪明人说话。”赵衻哈哈笑道:“若萧相支持,顾副使留在东京也不是不可以。”

“多谢殿下。”萧钦言拱了拱手,随后长叹一口气:“说起来,殿下与柯公皆不畏边关苦寒,跟殿下与柯公比起来,老臣真是自愧不如啊。”

“萧相言重了,柯相远去边关坐镇,本王自是万分敬重,但萧相也是为朝廷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同样令本王钦佩。”

“是吗?哈哈,老臣跟柯公比起来,真的差远了,老臣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效仿柯公,为朝廷,为天下,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萧钦言一副为国为民,忧国忧民的样子,仿佛柯政真的是他钦慕的同僚一样。

“只是可惜,老臣一腔热情,总是被世人误解,他们都说我祸国殃民,骂我是奸臣,想尽一切办法来除掉老臣,但这些老臣都不怕,因为老臣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宋,都是为了天下的百姓,是为了官家和娘娘,老臣不怕世人误解,只希望能做的更好。”

说着说着,萧钦言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看得赵衻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就这演技,放在后世,拿个奥斯卡小金人,真是半点不过分。

虽说早就知道萧钦言不要脸,但真见识到,赵衻还是忍不住感慨,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萧钦言拿自己跟柯政比,那不是拉高他自己的层次,而是拉低了柯政的层次。

不过,赵衻虽觉得恶心,但还是很配合他的表演。

“萧相的胸襟,本王远不及矣。”

萧钦言用锦帕擦了擦眼泪,收敛起悲痛的表情,委屈道:“殿下,你不知道,在老臣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好几拨的刺杀,若不是府上仆从誓死保护,老臣恐怕都已经死在路上了。”

此话一出,赵衻当即拍案而起,怒道:“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朝廷重臣,当真是不知活得不耐烦了!”

赵衻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只是骂了两句之后,却没了下文。

萧钦言不禁眼角跳了跳,赵衻的难缠程度委实出乎他的预料,他都已经表演的这么好了,可赵衻却始终油盐不进,还打乱了他的节奏。

“殿下,老臣虽人已在东京,但实际上依旧是四面楚歌,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刺杀,殿下,您可愿帮帮老臣?”

赵衻眉头微蹙,思量许久,缓缓说道:“萧相,被刺杀这种事,本王只在战场上遇见过,回到东京后便没有遭遇过,所以本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过东京城乃是我大宋都城,守备森严,还有殿前司、皇城司等衙守卫,刺客应该不敢在城内行刺吧?”

“殿下此言差矣。”

萧钦言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道:“那帮刺客胆大包天,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而且老臣怀疑,最近的帽妖案的幕后黑手,跟派人刺杀老臣的人,很可能是出自同一势力。”

“什么?”

赵衻再次一拍桌,一脸怒容的说道:“萧相,你既已有猜测,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皇城司和殿前司,让他们赶紧想办法抓人,实在不行,本王就陪你入宫上奏,父皇定然会管此事。”

看着赵衻的拙劣的表演,萧钦言只觉得一阵牙疼,他都已经这样说了,还非得跟他演下去吗?

“殿下。”

见萧钦言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赵衻也收敛起了夸张的表情。

“殿下,老臣的意思,您肯定明白,其实老臣已经有一个怀疑的对象,那就是齐牧弃中丞,这个人,殿下应该不陌生吧?”

赵衻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反问道:“萧相,你这是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萧钦言脸皮厚,丝毫没觉着尴尬,只是认真点了点头。

“对,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不知道殿下愿不愿听老臣一言?”

赵衻沉默片刻,然后伸出手:“萧相,请!”

萧钦言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