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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鑫成沉默了。
他死死盯着程鑫译，像是在衡量他话里的真假。
他现在一无所有，像烂泥一样被困在这里。
程鑫译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可能改变现状的稻草。
尽管这根稻草，本身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你有什么计划？”程鑫成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程鑫译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他思索着，缓缓说道。
“当务之急，是动摇程蓉的地位。”
“她在老爷子那里的信任，必须打折扣。”
程鑫成皱眉。
“说得容易。老爷子现在明显偏向她。”
“所以才要想办法。”程鑫译阴冷地笑了，“找人，从中作梗。”
“她在总裁位置上，不可能不犯错。”
“只要她负责的项目出问题，或者做出错误的决策，让程家利益受损……”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
“一次两次，老爷子或许还能容忍。”
“次数多了，他自然会怀疑程蓉的能力，怀疑她是否真的能担起程家的重担。”
程鑫译看着程鑫成，眼神幽深。
“一旦她出现信任危机，老爷子必然会开始物色新的继承人。”
“到时候，我的机会就来了。”
程鑫成听着，眼神闪烁。
他喃喃道。
“这不正是程蓉当初对付我的手段吗？”
先用项目诱惑，再暗中使绊子，最后彻底推翻。
程鑫译点头，笑容更冷。
“没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看向程鑫成。
“但这需要你的配合，哥。”
“有些事，外面的人做起来不方便，但你在这里……或许能找到机会。”
程鑫成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现在是“疯子”，疯子做点出格的事，不会引起太大怀疑。
他沉默了很久。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最终，程鑫成缓缓抬起头，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我答应你。”
“只要能把程蓉那个**人扳倒，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盯着程鑫译。
“委屈一点没什么，我配合你。”
程鑫译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伸出手，想拍拍程鑫成的肩膀，却被对方厌恶地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很好，哥。这才是我认识的程鑫成。”
他站起身。
“具体需要你做什么，我会再联系你。”
“在这里……安心‘养病’。”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转身离开了病房。
程鑫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眼神复杂。
程鑫译离**间时，远远的看到负责看管程鑫成的人。
这几个人他都了解过。
是已经跟着程蓉的人。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
他作为亲弟弟，来看望哥哥才是正常的事情。
要是他没有来，反而会让别人觉得，程家没有人情味。
程鑫译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跟着转身离开。
程鑫译离开精神病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程蓉那里。
她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揉了揉眉心。
手机响起，是负责看管程鑫成的人打来的。
“程总，鑫译少爷刚才来过了。”
程蓉眼神一凛，坐直了身体。
“他们聊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惶恐。
“对不起程总，鑫译少爷没让我们在旁边跟着……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内容。”
“我们想拦，但……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硬拦。”
程蓉的脸色沉了下来。
程鑫译突然去看程鑫成，绝对没安好心。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能谋划什么好事？
但她没有立刻发作。
“知道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继续盯着程鑫成，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是，程总。”
挂了电话，程蓉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
程鑫译……看来是坐不住了。
想联合程鑫成那个废物来对付她？
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也不能不防。
她不喜欢这种潜在的危险因素。
必须想办法，把程鑫译这个不安分的家伙……调开。
第二天一早，程蓉便去了程家老宅。
程老爷子刚用完早餐，正在茶室里品茶。
“爷爷。”程蓉恭敬地唤了一声。
程老爷子抬了抬眼皮。
“嗯。这么早过来，有事？”
程蓉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佣人递来的茶。
“确实有件事，想跟爷爷商量一下。”
她放下茶杯，语气从容。
“我们在海外，最近有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是关于新能源开发的。”
“前景很好，但需要信得过的人去负责前期洽谈和跟进。”
程老爷子吹了吹茶沫，没什么反应。
“这种事，你安排就好。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他现在基本处于半放权状态。
程蓉笑了笑。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鑫译堂哥比较合适。”
程老爷子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
程蓉面色不变，继续道。
“鑫译堂哥能力不错，也有海外留学的经验，对那边的环境比较熟悉。”
“由他出面，既能体现我们程家的重视，也更容易打开局面。”
程老爷子沉默地喝着茶，没有立刻接话。
他混迹商场几十年，怎么会看不出程蓉的意图？
这分明是……调虎离山。
把程鑫译支到国外去，免得他在国内上蹿下跳，给她找麻烦。
他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了程蓉一眼。
这丫头，手段倒是越来越老辣了。
不过……他并没有反对。
程家现在需要稳定。
程蓉刚上位，确实需要清除一些不安定因素。
程鑫译最近的小动作，他并非全然不知。
让他出去避避风头，也好。
“既然你觉得他合适，那就让他去吧。”
程老爷子缓缓开口，算是默许了程蓉的安排。
程蓉心中一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谢谢爷爷支持。”
“我会尽快安排人和鑫译堂哥对接。”
程老爷子摆了摆手。
“嗯。你去忙吧。”
程蓉起身，恭敬地告辞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程老爷子眼神复杂。
有欣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程蓉……成长得太快了。
快得让他都有些心惊。
程蓉离开后不久，程老爷子便让管家把程鑫译叫了过来。
程鑫译还以为老爷子有什么好事找他，脚步轻快地走进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