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是清楚皇上这么问的原因,十分实诚地说道,“花韵在前段时间给我来信了。”
“他在信上说得很明白,与我是君民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关系,他也不会让花家借我的势。”
他在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天,便料到会和花韵走到这一步了。
当时他是不受宠的边缘皇子,与花韵来往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和麻烦。
如今他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了,与花韵来往会产生很多的影响和麻烦。
甚至,花家会借他的势来做不该做的事。
花韵正是清楚这些,才会写这样的一封信给他。
盛帝对花韵满意了两分,是个会做事的小子。
“朕是不反对你与花韵继续来往的,只是这个度要如何把握,你该清楚。”
花家是皇商,更为看重利益,因此他不希望太子与花韵有过多的来往。
太子抓了抓头,“便是我想与花韵继续往来,他都不会愿意的。”
“他是个很清醒之人,十分清楚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现在他已是做出了选择,对他,对我都是最好的。”
若是他和花韵继续来往,说不定这份友情何时会变质。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可能到以后还能如朋友那样相处。
盛帝是最清楚一旦成为储君,便会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比如朋友,比如能真心相交的朋友。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当储君就是这样,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
他叹了口气,等太子登基后,失去的会更多的,连身边的人对自己都只剩下恭敬和算计。
他还算好,有睿王这个真心待他的好兄弟。
太子苦笑一声,所以他不喜欢当太子。
当太子有什么好的,真心待他的朋友会渐渐疏远他,还会有一群算计他的人围绕在身边。
真怀念以前闲散的日子。
……
花韵打了个喷嚏,引起了木宝宝几人的关心。
“伤寒了?”
“二师兄,你要注意身体呀。”
花韵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表示没事,“估摸着是家里人念叨我了。”
念叨他为什么还不回去,这样家里人便能通过他走太子这条路了。
特别是这几年,家里一心想培养族中弟子走仕途,奈何族中弟子不是对这方面没兴趣,不然就不是这方面的料。
如今,他曾经的好友成为了储君,家里自然是想利用这层关系,来为家族谋取福利了。
上官全给他把了脉,确定没有问题,“没有生病。”
木宝宝几人安心了下来。
“咱们快要到了吗?”花韵又揉了揉鼻子,该写信回家里,好好地叮嘱叮嘱家里了。
家里也不想想,皇上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能允许他人算计太子吗?
桑叶端起凉茶喝了一口,“按照路程算,傍晚咱们能到附近的镇子。”
前一个镇子因为有问题,他们还未到便从暗卫那得知了,因此改道离开了。
后来他得知,那镇子的县令在拿灾民当猎物玩,经常将一群灾民放在山里,他跑去狩猎。
这个县令及其同伙已是全被处死了,相关的人该罚的罚,该处理的处理。
花韵道,“希望这次的镇子没有问题。”
这次的镇子看起来是没有问题,还有施粥的。
桑叶几人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几个施粥的棚子,然后相互看了一眼。
木宝宝不懂这些,她看着乌泱泱的灾民,发现这里的灾民都挺开心的。
是因为有吃的吗?
木平平也不是太懂这些,便站在妹妹的旁边没说话。
他们去了这么多地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地方在施粥的。
之前去过的那些镇子,没一个地方施粥的,顶多是接纳一定量的灾民。
桑叶招来一个护卫,掩唇低声交代了他一番。
护卫领命,前去办事了。
桑叶几人没再看,而是去了护卫搭建好的帐篷里。
帐篷是在比较边缘的地方,周围是有少数的人的。
离城门越近的地方,帐篷和灾民越多。反之,则帐篷和灾民的数量越少。
桑叶几人坐在帐篷里小声的说话,有护卫在帐篷周围巡逻,还有护卫在做饭这些。
“总觉得不太对。”上官全摸了摸下巴,眉头蹙得紧紧的。
“看起来,施粥是好事,可我这心里始终不太得劲,觉得怪怪的。”
木平平举起手,“哪里不对劲?是这里施粥的缘故吗?”
上官全嗯了一声,“就是这里施粥的缘故。”
“咱们之前去的那些镇子,基本上的存粮都不多,能满足镇子里百姓的生活已是不易,那么这个镇子又是哪儿来的这么多米面?”
他掰碎了说,“你看这里这么多灾民,施粥一次得要几百斤的米面,天天施粥得是多少米面?”
木平平恍然,随后一惊,“一个县衙原本是有足够的米面的,可是禁不住长期这样施粥。”
“更别提,如今干旱,好多地方都没多少粮食。”
上官全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问题就出在这里。”
“假设,是这个县令善良,不忍百姓和灾民们挨饿,想办法买到了很多的米面……但问题是,持续买到米面可能吗?”
木平平已是明白了,“这就是说,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上官全道,“不好说。”
“三种可能,一是这个县令确实有问题,在用这种施粥的善举来掩盖一些事。”
“二是这个县令没有问题,想尽办法救百姓和灾民,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想要买到足够的米面太难了。”
“三是所谓的施粥是一种手段,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木平平没听懂第三种,却听到桑叶几人倒吸一口气。
他面露疑惑,“怎么了?”
桑叶道,“你知道,什么人才会笼络人心吗?”
“想掌权的人。”郑星光用大人的口吻说道,“且只有站在最顶端的人,才能掌权。”
花韵哎呀一声,“简单点儿,就是谋反。”
木平平倒吸一口气,脸色大变,“谋反?!”
“一个小小的县令,敢吗?”
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是个七品官,便是在混乱时代想谋反都不太可能,更别提是如今日子还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