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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抖袖袍,一道微不可查的寒芒,暴射而出!
淬毒透骨钉!
阴狠歹毒的偷袭暗器!
目标,直指云尘毫无防备的后心!
“小心!”
林婉儿失声尖叫,花容失色。
宾客席上,惊呼声四起!
这一击,太快,太突然,太阴险!
眼看那枚毒钉就要刺入云尘的身体。
云尘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他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向左侧平移了寸许。
“咻!”
毒钉几乎是擦着他的后心衣服飞了过去,钉在了远处的墙壁上,入墙半尺。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云尘,头也未回。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对着身后,随意地反手一指点出。
“嗡!”
一道凝练到了极致的九阳真气,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金色细线,后发先至!
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噗嗤!”
金线没入了周鹏的小腹——他的丹田所在!
周鹏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只有一个不起眼的血点。
但下一秒,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丹田处轰然爆发,瞬间席卷全身!
“啊——!!”
周鹏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砰!”
他身上的灵力波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飞快消散。
筑基中期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跌落,再跌落……直至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丹田,被废了!
“孽畜!敢尔!”
一声雷霆暴喝,炸响全场!
青云宗的凌长老,那位金丹中期的强者,猛地拍案而起!
他身前的桌案,在他滔天的怒火下,轰然化为齑粉!
看着自己最得意的爱徒,当着自己的面,被人废掉了修为,凌长老目眦欲裂,双眼赤红如血!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什么规矩,滔天的威压疯狂地朝着云尘碾压而去!
金丹灵压!
云尘本就重伤在身,又经历了一场大战,此刻面对这威压,闷哼一声,嘴角一丝血缓缓溢出。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比凌长老更加磅礴,更加浩瀚的威压,轰然降临!
凌长老的金丹灵压,在这股威压面前,就像是浪花遇到了堤坝,连一丝波澜都没能掀起。
“噗!”
凌长老如遭雷击,脸色一白,蹬蹬蹬连退三步,眼中满是骇然。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云尘的身前。
正是天元玄府府主,楚河。
楚河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地盯着凌长老。
“凌长老本座记得,就在刚才贵宗的炎长老可是亲口说过——”
“年轻人切磋损伤在所难免,若真有损伤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唰!”
赤炎谷的炎长老,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楚河的目光缓缓扫过他,又扫过其他几个宗门的长老,语气森然:
“这句话乃是诸位共识。”
“莫非……青云宗要当着诸位同道的面,食言而肥以大欺小吗?”
凌长老被楚河的元婴威压震得气血翻腾,又被这番话当众质问,一张老脸瞬间一阵青白。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已然昏死过去的周鹏。
良久。
凌长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好一个天元玄府!好一个学艺不精!”
“楚府主今日之事,我青云宗记下了!”
说罢,他一个闪身来到周鹏身边,抱起自己已经沦为废人的徒弟,对着炎长老等人恨声道:“我们走!”
赤炎谷,天水阁等宗门的长老,见势不妙,一个个脸色阴沉,纷纷扶起自家弟子,一言不发,灰溜溜地告辞离去。
楚河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个眼神依旧平静的年轻人,神色复杂无比。
……
宾客散尽,自有仆从上来,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林婉儿再也按捺不住,提着裙角,快步跑到云尘身边,一双美眸里写满了担忧。
“云前辈您没事吧?”
云尘摇了摇头,强行压**内翻腾的气血。
“没事。”
话音刚落,楚河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云尘说道:“云尘小友,此地人多眼杂,不如移步偏厅一叙?”
云尘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他知道,真正重要的话,从来都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
……
偏厅之内,檀香袅袅。
没了宴会厅的喧嚣与血腥,此地显得格外静谧。
楚河亲自为云尘斟上一杯热茶,茶香清冽,沁人心脾。
“云尘小友,坐吧。”
楚河的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
云尘依言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
楚河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你今天,可是把青云宗和赤炎谷得罪死了。”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绕弯子。
云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稍稍舒缓了胸口的郁结之气,他没有说话,等着楚河的下文。
“周鹏,是青云宗宗主凌啸天的亲传弟子,从小当半个儿子养的。”
“炎旭,是赤炎谷谷主炎万山最看重的独子。”
“凌啸天,金丹巅峰。”
“炎万山,金丹后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两个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这方圆千里之内,跺一跺脚就能让地面抖三抖的顶尖势力。
而现在,云尘把这两家都给得罪了,而且是往死里得罪的那种。
“多谢楚府主提醒。”
云尘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淡。
楚河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愈发好奇。
这小子,是真的有底气,还是单纯的不知者无畏?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小友,你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
“但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修为也只是筑基,今日若非在我玄府,你废掉周鹏的那一刻,凌长老就能让你神魂俱灭。”
“你如今重伤未愈,一旦离开玄府,便是虎落平阳。”
“青云宗和赤炎谷的怒火,你承受不住。”
楚河话锋一转,语气诚恳。
“所以,我建议你,暂时留在玄府。”
“我天元玄府虽然不敢说能与青云宗他们正面开战,但保你一个人周全,还是没问题的。”
“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这番话,不可谓不真诚。
留在玄府,无疑是眼下最安全,也是最理智的选择。
云尘心中清楚,楚河是真心实意地在帮他。
但他不能留。
他抬起头,迎上楚河的目光,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
“多谢楚府主好意。”
“但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若若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顾洪那个杂碎还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再次出现。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他怎么可能安心地躲在这里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