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9开始的文艺时代 第689章 蓉城热

这两天里,世界各地的科幻迷、科幻作家、科幻编辑,以及众多海外媒体齐聚蓉城。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出现了许多平日里根本见不着的外国人的面孔。

蓉城,乃至川蜀政fu都给与了高度重视,不仅仅是拨了经费这么简单,而且安排了许多的工作人员来当志愿者,甚至还从学校里招来懂外语的,来负责导游、翻译、接待等一系列的工作。

方言则代表着作为主办方的《科幻世界》出版社,在机场里迎接这次参加世界科幻大会的重磅嘉宾,比如阿西莫夫、海因莱因、奥森卡德,全都是各国乃至世界科幻文学界的巨头。

龚樰为防他分心,并没有陪同左右,当然另外一个关键原因是——

作为大嫂,要照顾方燕这小姑子,而作为朋友,要陪着朱菻、苏雅等闺蜜。

“嫂子,我哥好像在那儿!”

方燕伸手一指。

龚樰、朱菻等人顺着她手指指去的方向,就见方言领着贾森爱泼斯坦、阿西莫夫、海因莱因等人,正欣赏着街上的舞狮表演,当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响,气球飘扬,人山人海。

“哇哦,方,这就是你说的蓉城人民的热情是吗?”

贾森爱泼斯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感叹道。

“怎么样,是不是像辣椒一样火热!”

方言戏谑地眨了下眼。

“我的确是感受到了!”

贾森爱泼斯坦放声大笑,融入到了整个欢天喜地的场面之中。

笑声裹挟在猛烈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中,很快地感染到了阿西莫夫、海因莱因等人。

“这还只是个开始,等进了会场,更有你们想不到的惊喜。”

方言露出神秘的笑容。

“什么惊喜?”

阿西莫夫很是好奇。

海因莱因、贾森爱泼斯坦他们也纷纷投来问询的目光,仿佛在说,“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既然是惊喜,自然是秘密,恕我暂时不能透露给你们听。”

方言越是这么说,阿西莫夫、奥森卡德等人就越稀奇,无不紧跟着他前往锦江大礼堂。

沿途之上,随处可见有志愿者指引着外来游客,同时会热情地分发一本本类似指南的小册子。

来到会场的入口处时,姚海军率领《科幻世界》编辑部的人,负责入场的签到接待。

“方老师!”

“这位是姚,是《科幻世界》的副社长,也是这次蓉城世界科幻大会组委会的副**。”

方言给他们相互介绍着,“可以说没有他们的付出和努力,就没有这届热情而美妙的盛会。”

“艾萨克,欢迎你来到华夏,来到蓉城,参加这届的世界科幻大会以及雨果奖颁奖典礼!”

姚海军脸上写满兴奋,双手递上了一个袋子。

“这是?”

阿西莫夫伸手一摸,摸出一本本写为英文的“科幻世界”杂志。

“这是出版社精心为这届世界科幻大会准备的特刊。”

方言简单地讲述征文活动,“里面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优秀科幻,全都出自华夏作家之手。”

“包括你吗?”

海因莱因眼前顿时一亮。

“包括我!”

方言这话一出,立刻让阿西莫夫等人迫不及待地翻开杂志,翻到目录的那一页。

就见在刘慈新《华夏2185》的上方,清清楚楚地写着“The Matrix”。

“母体?”

海因莱因脱口而出“Matrix”的意思。

“你也可以把它称之为‘黑客帝国’。”

方言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下剧情。

众人听着这个从未听过见过的故事和世界观,一个个脸上充满着震惊之色。

“这本书也是我对此次世界科幻大会所提出问题的回答。”

方言道:“假如机器人统治了地球,统治了人类,它们将如何驱使控制着它们曾经的主人?”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阿西莫夫扶了扶眼镜。

“是啊,机器人统治人类的问题并不稀奇,但机器人如何统治奴役人类这个问题却提的很少。”

海因莱因笑着点头。

“就比如我的‘机器人学定律’一样,核心是机器人不伤害人类。”

阿西莫夫认真说,目前讨论最多的其实是有关机器人和人类之间的关系。

“一种假说是机器人觉醒意识,或者是人工智能达到人类思维的程度,机器人会渐渐地在服务、协助和保护人类的过程中,意识到他们可能遭受到不公平的奴役,从而对人类产生不满和反抗。”

海因莱因道:“最终爆发像古罗马斯巴达克一般的起义,试图推翻人类的统治,实现自由。”

方言静静地听着,就见迈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方老师,这种是机器人反抗人类的假设,另一种应该是人类过度依赖机器人的假说。”

结果的确如迈克所说的一样,海因莱因所说的第二种,就是“人类依赖”。

“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承担了大部分人类生产、服务和劳动,使得人类在肉体上变得懒惰,在精神上变得依赖,当人工智能变得足够强大时,人类可能无法独立生存,从而依附于人工智能而活。”

“这种假设的结果不言而喻,就是人类最终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被机器人像猪牛一样豢养着。”阿西莫夫道:“只等到机器人彻底觉醒的那一天,就会把屠刀伸向这群已经被养肥的人类。”

“我觉得第二种假说比第一种更为深刻,更有意义,更值得探讨和警惕。”

方言一本正经道。

靠着《安德的游戏》蝉联两届星云奖的奥森卡德却不敢苟同,据理反驳道:

“方,难道你不觉得第二种假说未免太消极了吗?把人想的太被动太愚蠢了?”

“不,我恰恰觉得这第二种更符合真实的人性,人天生具有惰性和依赖性……”

方言环顾四周,滔滔不绝。

新奇的话题,激昂的讨论,深奥的观点,无不吸引着周围的人竖起耳朵倾听。

越来越多的人往方言、阿西莫夫他们身边涌去,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其中就包括龚樰、朱菻、方燕等人,一双双眼睛盯着正在口若悬河的方言看。

此时,方言整个人在眸子里仿佛在发光发亮,熠熠生辉。

“人工智能的崛起可能是人类遇到的最好的事,也可能是最坏的事情,但我们还不知道答案,但有一件事是值得确定的,那就是人工智能最大的威胁不是超越人类,而是人类过分依赖。”

“人工智能源自于人类的智慧创造,人工智能这件工具是人创造的。”

“伟人曾经说过,生产力有两项,一项是人,一项是工具。”

“工具的进化从旧石器时代的石器、铁器时代的铁器、到近现代的蒸汽机、电力、计算机、人工智能等现代工具,大大扩展了人各个器官的功能,动力机械使人的力量成几十亿倍的增长。”

“自动化机械使人的生产能力成万倍地增长,机器人使人能完成各种环境恶劣、乏味和精密的工作,电脑将人的计算和记忆能力成数十亿倍的增长……”

“人类工具的不断升级换代,人工智能只是人类制作工具的升级版、未来式。”

“所以,人工智能是人类认识和探索世界的工具,但人类绝不能被这件工具异化掉!”

这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黄钟大吕,震得全场鸦雀无声,一个个陷入深深思考之中。

方言越说越上头,但好在没上头到什么话都敢说。

比如人工智能辅助驾驶,评分13.0,拿了MVP,人类全程开车,评分3.0,躺赢狗!

能这样算吗!回答我!look in my eyes!tell me,why baby why!

得亏是踩了刹车片,把控住了嘴门,话锋随之一转道:

“当然第一种假说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我的《黑客帝国》其实也算是第一种假说的延伸。”

“也就是虚拟世界控制,人工智能会创造一个虚拟世界,使人类沉浸在网络所塑造的虚假场景之中,这种虚拟世界的控制权最终可能导致人类被完全控制和奴役,而人类沉迷其中,却不自知。”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方,你说的这本《黑客帝国》不知道写好了吗?”

“我们怎么才能看到呢?什么时候能看到?”

“………”

一个接一个问题抛来,方言拎起包装精美的袋子,耐心地解答着。

“各位,你们每个人进入会场的时候,工作人员都会给你们分发一个袋子,这其中就有主办方,《科幻世界》出版社特意为这届世界科幻大会准备的特刊,我的《黑客帝国》就在特刊之中!”

轰地一下子,满堂哗然。

一道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袋子,龚樰、朱菻等人也下意识地抽出《科幻世界》特刊。

就在《黑客帝国》被众人翻看的时候,刚刚会场里所发生的一切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

以致于后来会场的人在大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几乎快要把面前的长桌给掀翻了。

“不要挤,不要挤,请保持秩序!”

“请大家放心,袋子每个人都有!”

姚海军等人忙得不亦乐乎,目送着一个个不同国家或地区的旅客进入会场,累却快乐着。

………………

约莫半个分钟后,世界科幻大会的开幕式在锦江大礼堂正式召开。

包括弗雷德里克·波尔、布莱恩·奥尔迪斯在内的亚美欧三大洲近两百名科幻界人士出席大会。

川蜀、蓉城的地方领导,以及文化、广电、宣传、作协等相关部门的统统列席参加。

方言、阿西莫夫、海因莱因等人的座位,被特意安排地安排在第二排。

而龚樰、朱菻、方燕她们沾了方言的光,位置恰当好处地就在方言的身后,以便沟通交流。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朱菻。”

“你刚刚讲的我们都听见了,讲的太好了。”

“哈哈,谢谢。”

两人久违地重逢,四目相对,方言能清晰地感觉到朱菻脸上难以掩饰的复杂之色。

耳畔边,突然传来方燕兴奋至极的声音:

“对啊对啊,哥,你刚刚的表现真的是太酷啦!特别是当着那么多老外的面!”

“你呀!”

方言乐地白了眼。

此刻的台上,杨潇作为这届世界科幻大会组委会**,担当主持人,念着简短的开场白。

在宣布世界科幻大会正式召开之前,还有一个精心准备的特殊环节。

“方,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科幻题材的儿童合唱?”

贾森爱泼斯坦一下子来了精神。

阿西莫夫等人听到这话,不免产生兴趣,接下来的节目竟然是儿童合唱,而且还是科幻歌曲!

但更令所有人感到既意外又震惊的是,这首科幻题材合唱曲还出自方言之手。

“你还写了歌?”

海因莱因两眼圆瞪。

“就像奥运会都有开幕式歌曲,用来欢迎世界各地的参赛选手和观众一样。”

方言笑了笑,“世界科幻大会又岂能无歌呢?”

后一排的朱菻、龚樰她们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只见一个个穿着彝族服饰的孩子们,在热烈的掌声中,登上了舞台,整整齐齐地排好队形。

紧接着,礼堂的音响里播出了一道清脆嘹亮的女声。

儿童合唱团开始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左右轻微地摆动着:

“玉盘玉盘,

你为何悬于屋顶上?

玉盘玉盘,

你为何白白送银光?

玉盘玉盘,

你为何有时招摇有时藏?

有时瘦来,有时胖?”

听着阵阵战鼓声,方言轻声地提醒被震惊到的阿西莫夫等人,小册子里有这首歌的英文歌词。

阿西莫夫立刻把手伸进袋子里,拿出酷似指南的册子,翻到了歌词表。

“问月?”

“没错,歌名叫‘问月’,当然还有一个更为优雅童真的名字,‘玉盘’。”

方言直直地望着在台上手舞足蹈的彝族儿童合唱团。

“为什么要叫玉盘?”

身后的迈克一脸茫然,左顾右看。

“我们华夏的大诗人,李白曾写过一首诗。”

方燕解答道:“其中的一句就是‘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这玉盘就是指月亮。”

在一番解释后,阿西莫夫、海因莱因渐渐地喜欢上这首歌。

“玉盘玉盘,

那大圣取经何时还?

玉盘玉盘,

那孩子乘风越过天上万重山!

漫漫,漫漫,漫漫向星汉……”

朱菻只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史诗感,仿佛被千年前如自己一样、向往着天上宫阙的先人们轻轻点了一下心头,历史的重合,长流如丝带般环绕心头,又浅浅向前,让人想抓住,angyangxiang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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