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夏尔飞往比利时后,兴登堡反而犹豫了。
“列日要塞。”兴登堡在地图上找到了它的位置:“一旦夏尔攻破列日要塞就能直接威胁鲁尔工业区,还能与萨尔布吕肯的法军对我军形成合围之势!”
兴登堡眼中透着惊恐,如果是这样的话,德国将彻底失去与法军作战的资本,只有投降一个选择。
(上图为兴登堡认为的夏尔部队进攻路线,它从两个方向夹击德国最重要的工业区鲁尔,同时将两线之间的德军包围)
威廉二世却比兴登堡淡定得多。
“听说我们已修复了列日要塞。”威廉二世问:“而且还加强了它的防御,是吗?”
“可以这么说。”兴登堡回答。
同时心下一凛,威廉二世会这么问,肯定是认为夏尔无法攻破列日要塞。
果然,威廉二世接着说:
“想想吧,元帅,当初我们攻下列日要塞有多艰难。”
“我们不得不调来‘大贝尔莎’才占领了它,而当时驻守在那的不过是装备落后的比利时军队。”
“现在驻守在那的是我们的人!”
兴登堡反驳道:“可现在进攻列日要塞的也不是当初的德军,而是夏尔的部队!”
威廉二世坚持自己的想法:
“如果在列日要塞方向的是夏尔的第一装甲军,那么我相信你是对的,我们应该马上增援列日。”
“但那不是,驻守比利时的是法兰西第6集团军。”
“我记得那是一支‘哗变’的军队,是吗?”
说着,威廉二世将目光转向亲信侍从武官。
侍从武官赶忙回答:“是的,陛下,它现在由克里斯汀少将带领。”
威廉二世朝兴登堡一摊手: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一装甲军在哪,夏尔的主攻方向就在哪,这很明显!”
“下决定吧,元帅,不要再犹豫了。”
“夏尔的目的不过是希望我军分兵防守,以减轻萨尔布吕肯的压力罢了。”
兴登堡迟疑了一会儿,摇头说:
“不,陛下,我不认为夏尔是在虚张声势。”
“他没必要这样做,我们甚至没能包围萨尔布吕肯,夏尔的第一装甲军随时都能撤回防线。”
“撤退前他们还可以将萨尔布吕肯的工厂尽数炸毁。”
威廉二世反问:“那他为什么不这样做?”
“因为夏尔有信心打败我们。”兴登堡指着地图上的几个位置:
“第一装甲在萨尔布吕肯,第二装甲军在列日要塞,第三装甲军在莱茵河东岸!”
“每一支部队的战斗力都不容小觑,我们不能只盯着第一装甲军!”
“夏尔有足够的实力把我们碾碎,而我们却以为能击败他!”
威廉二世盯着兴登堡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您被夏尔吓坏了,元帅,敌人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兴登堡无言以对。
不是因为他相信了威廉二世的话,而是他从参谋眼中看到了犹豫、怀疑和失望,对兴登堡的失望。
在战争面前,人们更能接受那种激动人心的、励志的、永不言败的精神。
这似乎没错,对士兵的宣传的确应该如此。
但在指挥层面,却会对敌人实力误判而表现出不切实际的“勇敢”,使原本应该采取守势却错误的发起进攻。
这会造成战略方向上的错误,会有大批士兵会为指挥官这种头脑发热的“精神”付出代价。
兴登堡清楚这一点,却发现自己无力阻止威廉二世。
所有人都沉浸在威廉二世最近取得的一系列胜利中不可自拔,他们习惯性的以为这次跟着威廉二世走依旧能获得胜利。
威廉二世看着参谋们迫切的目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坚定的选择全力进攻萨尔布吕肯,并非小瞧夏尔,而是他知道一点:
在萨尔布吕肯方向,英美军不会支援法军,法军是一支孤军。
……
在威廉二世的命令下,德军对萨尔布吕肯的收复战打响了。
没有大规模的炮火准备,因为萨尔布吕肯是德国的城市,德军必须考虑困在城中的公民。
从一开始,德军就做着用步兵进入城市与法军打巷战的打算。
他们不是毫无准备。
一段时间来,德军不断派人渗透进萨尔布吕肯,还秘密往城内运武器。
战斗一打响,城内的公民就会配合进攻部队起义,到时驻守在城中的法军将内外交困。
但他们很快就失望了。
公民已被法军提前清空,全部集中在城中心的市政厅附近被严密看管,且经过严密的搜身,被黑洞洞的枪口居高临下的控制着,想作乱也没条件。
德军刚进城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城中所有的房屋都变成了火力点,机枪对着下方猛烈扫射,封锁着街道入口。
接着,法军坦克一辆辆从房屋内“破门而出”,带着一队队法军士兵对德军发起反攻。
德军士兵看到那坦克的样子纷纷惊叫出声:“新型坦克,是夏尔的新型坦克!”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的确是新坦克。
专用坦克炮已研发成功,夏尔对“夏尔B2”坦克进行一次升级,取消了车体内的75炮和炮塔上的37炮,整合成了一门75MM专用炮。
空出来的空间,就分别在车体和炮塔上装一挺航向机枪和同轴机枪。
这是最符合现代坦克的配置,坦克乘员之间的协同也更紧密、更简单,不像之前驾驶员还要跟75炮协同。
更重要的是,坦克上的两挺机枪对敌方步兵极具杀伤力,它们涌出萨尔布吕肯,就无情的朝排着密集队形的德军扫射。
子弹像雨点似的打进德军人群,将正在进攻的他们成片成片扫倒。
片刻间,城外的无人区就遍布德军尸体,其中还有些没死的,捂着伤口拖着血痕试图逃出法军火力。
然而,坦克却在“隆隆”声中追了上来,履带碾压的尸体像一个个血包爆开,整个坦克装甲都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伤员们惊叫着、挣扎着想要逃开,有些人甚至高喊着投降。
但坦克的履带还是在他们的悲呼中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