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消失了,她将日夜守在诞生泉边赎罪!
花拾是个……笨孩子!
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觉得【月】一定觉醒了新奇的神格。
否则花拾为何只和她相处一天,就变得如此……聒噪。
诞生泉的涟漪还未淡去时,「??」已然行至诞生泉边,祂并未出手。
下一刻,水面涟漪忽的急促起来。
随着涟漪的波动,湿着满头墨发的【月】便从泉中探出了脑袋。
那张不知为何导致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蛋上,最夺目的便是那双眼眸。
澄澈分明又格外璀璨,似是星见使将星子遗忘在了她的眼中。
哪怕是神域最美的宝石,也比不上这双眸子的干净。
「??」再一次对她生出了好奇。
进入诞生泉,又完好无损地出现,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她这一例。
“神主。”时姣对着「??」笑的无害,又转头对哭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花拾轻快道:“花拾你没事,真好。”
真正的无辜蛋抹着眼泪,见【月】也无事后,才哽咽着回:“月,你太善良了。明明是我把你推下了诞生泉,你居然……呜居然没怪我,还担心我!”
“呜呜呜月,你是神域中最善良的神眷者!”
她扑到泉边,仔细观察时姣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月你还好吗?”
时姣点头,“还好。”
确认【月】的确没大问题的花拾好奇询问:“诞生泉里有什么?”
“你看见了以前进入诞生泉的神使和神眷者了吗?”
「??」也想知道,所以并未阻拦花拾。
但可惜——
时姣对花拾伸出手,花拾也顾不上其他,连忙上前拉住时姣。
成功将时姣平安拉上岸后,花拾也忘了刚刚自己的满脑袋问题。
只一心扑在时姣有没有事上,并不断谴责自己的莽撞和愚蠢:
“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是花拾最最最喜欢的……嗯,最最最喜欢的第二个生灵了!”
时姣拂去垂落到自己下颌的泉水,问:“那第一个是谁?”
“当然是伟大的神主!”
花拾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什么。
她扭头看向神情淡漠的神主,连忙拉着时姣跪伏在「??」的身前。
“感谢伟大而仁慈的神主救下月!”花拾崇拜地说。
时姣:……
时姣心里什么都没想。
她怕她一个不小心,会把自己说花拾脑回路不正常,和「??」这都能抢功的话,透露出来。
不过「??」“抢”了这个功,也算帮时姣解决了一桩麻烦。
至少别的生灵提起来今日这回事,不会探究时姣为何能从诞生泉中出来,而是只以为是神主救了时姣,从而羡慕时姣。
羡慕【月】,是神域常态。
时姣能感觉「??」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许久。
久到花拾悄悄松开了拉着时姣的手,头彻底伏在了贴在地面的手的手背上。
「??」在想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祂注视着全身湿漉漉的时姣,扫了眼被遗弃在一旁美丽而精致的花环,便离开地无声无息。
祂没有承认是祂救的时姣,但也没有否认。
自此以后,普天之下神域之中,除了「??」就只有时姣自己知道,是她自己从诞生泉挣扎出来的。
时姣回溯了八次,每一次都是被花拾撞进诞生泉。
第一次刚入泉中,花拾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姣就开启了回溯。
她回到岸边借手掌喝下回神汤后,回溯导致的精神体紊乱这一后遗症,消失。
第二次她在泉中待了两秒,花拾刚在岸边发出一声惊呼时,时姣开启回溯,再次喝下回神汤。
但这一次她喝了两碗。
第三次,她游到诞生泉中央,花拾在岸边急切地想要下水救她时,她回溯,后依然喝汤。
这次她喝了四碗。
第四次,她撑到了落到泉底,花拾转身去寻「??」。
这一次时姣回溯的时间往前拨了拨,主要怕八碗回神汤下肚的时间,不够被花拾给撞出去的。
……
一直到第八次,她才能保持理智,在诞生泉中畅游,摸索。她也再不想品味回神汤的味道了。
也就是这次,水中突然降临一道金光。
她沐浴在了金光下,体内好似生出了一样陌生但神奇的东西。
而第八次,她也等来了「??」这个救兵。
至于花拾好奇的那两个问题……
除了第八次的金光外,诞生泉中什么都没有。
没有以前的神使或神眷者,只有清澈的液体拂过她的躯体,让她宛若置身云层之上。
花拾在确定时姣没事后,又将刚刚的疑问捡了回来:“月,你在诞生泉中看见了什么?”
在她问出口时,时姣能察觉到早已离开的「??」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她的身上。
没出时姣所料,「??」也很想知道有关于诞生泉里的消息。
时姣揉了揉眉心,苍白的脸色加上这个动作,再次让花拾忘了一切,扶着时姣一路回到她的宫殿。
见花拾想要照顾她,时姣先一步道:“花拾不用送我回去的,你的花还没有照顾。”
“没事,还有其他花神使呢!”
“可其他花神使照顾的花,没有花拾照料的好。”
“但月现在更重要!”花拾内疚地说。
她很喜欢月,月是有眼光的神眷者,而且月是因为她才会这样。
如果不是神主及时出现,她简直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什么!
时姣沉默了一瞬,苍白的脸色显得她愈发憔悴,她咳了两声,“那花拾现在去寻治愈神使来,好吗?”
花拾后知后觉,拍了拍脑袋,“我现在就去。”
“可以请花拾回来时,为我带一束 花拾亲自照料的花吗?我很喜欢。”
“当然!”
绿色长卷发在空气中微颤,花拾眼眶的红逐渐过渡到脸颊。
离开月宫的花拾,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又按了按自己现在甜甜又涩涩的心口。
【月】说很喜欢她照顾的花。
【月】在掉下诞生泉后没有讨厌她,反而还庆幸她没有跟着一起掉下去,在出来后第一时间关心的就是花拾没事……
花拾没有生灵朋友,她的朋友只有满花圃的花。
她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就直奔治愈神使住处。
夜色还未褪去,治愈神使的殿门就发出了“哐哐哐”的敲门声。
另一边得到安静的时姣在「??」的目光下坐起,手在虚空轻划又捏了捏,最后捏出了一个透明球体。
看着球,时姣陷入长久的沉默。
心理活动一丝一毫都没有。
「??」也盯着球看了几瞬,对此似是很好奇,却突然听见了【月】的一句心声——
“老天羞辱我!”
「??」不知道表面看起来这么脆弱可怜的【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发出这么愤懑的感想。
但这句之后,祂就如同过去的数年一般,再次听不见【月】的任何心声。
祂看了那个球许久,才发现那个球有些类似祂创造的这些生灵。
只是看惯了如祂一般的生灵们,再看这个球总觉新奇。
祂一直盯着球,直到时姣被花拾带来的治愈神使治愈好,花拾和治愈神使离开月宫,整个月宫内只留下月一人,「??」才收回目光。
祂没有现身询问时姣。
每七日,【月】都会为祂奉酒。
神主的偏爱,也需要有度。
或许祂就是太放纵【月】,才会让【月】对祂生出冒犯的心。
但也只有这样,才会如平静的诞生泉今日突然生出的涟漪般,有着不同寻常的特殊、有趣。
目光褪去。
时姣抓起球,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拼死闯荡的诞生泉,赐予她的神格是【创世】。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