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我乃长生伏妖大帝 第85章 格物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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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的鎏金兽首衔环门扉半掩,柳林立在丹墀之上,看冬雪将廊下的冰棱缀成剔透珠帘。寒风卷着远处工坊的锻打声掠过琉璃瓦,他伸手接住一片六角冰晶,看它在掌心化作细小的水痕,嘴角笑意渐深。

案上的青铜香炉飘起龙脑香,袅袅白烟在"镇北"匾额的阴影里扭曲变幻。柳林指尖划过百工论道会的原计划书,墨字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恍若未干的血迹。"以权势强压,终究是下策。"他忽然轻笑出声,金黑眼眸映着跳动的烛焰,"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咬出条生路。"

鎏金铃铛突然发出清越声响,霍三从暗影中现身时,玄色劲装未带半片雪花。这位身形如猎豹般矫健的管家单膝跪地,腰间缠着的九节钢鞭与地面相触,发出细碎的嗡鸣。"王爷吩咐。"他声音低沉如磨刀石,二十载风霜刻下的疤痕在额角微微颤动。

柳林将揉成团的计划书抛入火盆,看着火焰将"尊王令"三字吞噬。"明日起,筹备百工论道会。"他踱步至舆图前,指尖点过北疆四州的红点,"但这次不是让他们臣服,而是设个擂台——"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机关兽的嗡鸣,那是天机学府新研制的巡夜装置。

霍三抬头时,正对上柳林眼底翻涌的暗芒。"让各学派自由辩论、相互攻讦,"柳林抓起案头的玄铁令牌,在舆图上划出猩红弧线,"但要暗中给亲王府的学派开后门——墨家的连弩优先供给军械库,法家的律法草案直通州府衙门。"

铜炉中的香灰突然炸开,火星溅在霍三的靴面上。管家却纹丝不动,只将主人的话在心底反复咀嚼。"那灵阵宗和儒家..."他试探着开口,余光瞥见柳林把玩着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珏,正是前日某位学派首领进献的拜帖信物。

"让他们斗。"柳林将玉珏掷向空中,金黑气息凝成无形锁链缠住玉珏,"就像养蛊,最后活下来的,才配与王府共分北疆。"他转身时,身后的舆图突然泛起微光,无数光点以王府为中心,在风雪中勾勒出吞噬万物的巨口。

霍三领命退下时,廊外的冰棱突然断裂,坠地声惊飞檐下的夜枭。柳林望着渐暗的天色,想起冯戈培说过的"春风化雨"。他抬手召来一缕金黑气息,在掌心凝成扭曲的蛊虫形状:"春风太慢,"他低语着握紧拳头,"唯有以血为引,才能炼出真正的利刃。"

雪夜渐深,王府深处传来筹备宴席的响动。柳林立在观星台,看北斗七星的斗柄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时,北疆大地的百家灯火,都将汇聚成这场血腥盛宴的祭品——而镇北王府的旗帜,正猎猎作响,静待着吞噬一切的时刻。

深冬的朔风如刀,将主城的晨雾割裂成絮状的碎冰。

镇北王府的朱漆大门在卯时三刻轰然洞开,霍三立在门廊下,望着三十辆满载青砖的牛车碾过结霜的青石板,车轴转动声惊起檐下数百只寒鸦。他抬手抹去眉睫上的霜花,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哨响,暗处立刻涌出百名黑衣侍卫,如同训练有素的蚁群般开始卸车。

"东侧观礼台地基必须加深三尺。"霍三用九节钢鞭轻点地面,靴底碾过方才凿出的冻土坑,"北疆的风会掀翻任何疏漏。"管事的匠人弓着腰连连称是,鬓角的冰碴随着点头簌簌掉落。王府西北角的机栝声突然密集起来,二十架诸葛连弩模型正在调试,青铜齿轮咬合的声响与锻造坊传来的锤击声交织成诡异的韵律。

霍三沿着九曲回廊疾行,金丝绣着云纹的袍角扫过廊柱上刚绘制的《百工图》。画中机关术师与铸剑师正在合力锻造巨弩,远处的法家学者捧着竹简冷眼旁观,这幅由王府画师连夜赶制的壁画,此刻还散发着松烟墨的辛辣气息。"把灵阵宗的席位挪到风口。"他突然停在宴会厅门口,对正在悬挂宫灯的仆役吩咐道,"他们自诩能驭使天地灵气,正好试试北疆的寒风是否真听他们使唤。"

后厨方向传来鼎沸人声,三十六口青铜大锅同时开灶,蒸腾的热气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凝成细密的冰珠。霍三掀开布帘时,香料的辛香混着鹿肉的焦香扑面而来。"记得在灵阵宗的膳食里多加两钱花椒。"他盯着主厨翻动的铁锅,"听说他们讲究清心寡欲,这北疆的烈火烹油,正好让他们尝尝烟火气。"

卯时四刻,王府东侧的校场已化作巨大的工坊。三百工匠正在搭建九层阶梯状的论道台,最顶端的主台由整块玄铁铸成,表面篆刻着镇北王府的徽记,边缘镶嵌的二十八星宿灯阵正在进行最后调试。霍三踩着结冰的木梯爬上主台,俯身检查暗格里的机关——按下东南角的云纹,暗藏的弩机便会弹出,可瞬间发射三十六枚淬毒的袖箭;转动西北角的青铜柱,整个台面能倾斜成四十五度的陡坡。

"霍管家!墨家送来的机关兽出了问题!"急促的呼喊声从校场西南角传来。霍三疾步赶去,正见三头铁甲犀牛状的机关兽横在路中央,青铜关节处不断渗出黑色黏液。"把这些东西挪到法家席位对面。"他蹲下身,指尖沾起黏液闻了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诉墨家,就说王府特意为他们准备了展示'防御术'的绝佳位置。"

申时三刻,王府书房的烛火已亮了三个时辰。霍三展开厚厚的宾客名单,朱砂笔在灵阵宗代表的名字上反复勾画。当他第七次确认座位安排时,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公孙婀娜的信鸽落在窗棂上,爪间绑着密函。展开泛黄的宣纸,"法家已备妥弹劾文书"几个朱砂小字映入眼帘,霍三立刻抓起狼毫,在墨家代表的名字旁画了个醒目的红圈。

酉时,王府地窖的酒坛开始搬运。霍三亲自查验每坛"北疆烈"的封口,看陶片上的王府印记是否完整。"给儒家的酒坛换成十年陈,"他踢了踢某只酒坛,"至于那些声称不沾酒的学派..."他的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酒坛,"在第三排第七列的酒里掺些**——若是论道无趣,总得有些意外助兴。"

戌时,王府角楼的梆子声响起。霍三站在观星台上,望着冀州城万家灯火渐次亮起。远处的墨家工坊依然亮着刺目的白光,灵阵宗的观星台则漂浮着幽蓝的符文,法家书院方向传来整齐的诵读声,与机关兽的嗡鸣、锻造坊的轰鸣交织成奇异的夜曲。他摸出袖中的玉珏,上面的王府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冷芒,想起柳林说的"养蛊"二字,突然轻笑出声。

亥时,王府卫队开始最后的巡逻。霍三带着二十名死士穿行在王府的密道中,检查每个通风口的机关陷阱。当他们经过地牢时,隐约传来刑具碰撞的声响——那是前日因泄密被抓的杂役,此刻正用惨叫为论道会奏响序曲。"加大药量。"霍三对着狱卒吩咐,"让他的哀嚎声传到灵阵宗的临时住所,就说这是王府为他们准备的'醒神曲'。"

子时,整个王府陷入诡异的寂静。霍三站在论道台中央,点燃二十八星宿灯阵。幽蓝的火焰照亮他脸上的疤痕,也照亮台下暗藏的杀机——墨家机关兽的弩箭已上膛,法家席位下埋着引雷的铜丝,灵阵宗的坐垫里藏着能释放迷烟的香囊。他抬头望向王府深处的灯火,那里柳林的书房依然亮着,金黑气息透过窗纸,在夜空中凝成若隐若现的蛊虫形状。

丑时,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霍三望着校场入口处新立的石碑,上面"百家争鸣,唯王独尊"八个大字在朝阳下泛着血光。他整了整衣冠,对着空荡荡的论道台轻声低语:"盛宴,该开场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王府深处传来悠扬的号角,三十六名乐师捧着特制的青铜编钟鱼贯而入,钟身刻着的不是礼乐纹饰,而是狰狞的饕餮——那是北**有的,吞噬一切的凶兽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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