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龙神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惧扶摇万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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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惧扶摇万里风

司雪衣看着眸光坚定的红药,神情愈发冷漠起来,他没有说话只盯着红药,目光变幻不定。

红药压力极大,可还是没有半点退缩。

“天道杀拳,你也配修炼嘛?”

司雪衣盯着对方,心情非常不好,眼神格外冰冷。

红药立刻抬眸道:“我有狂神血脉,当初悟道石碑中的老爷爷就说了,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天道杀拳的修炼了。”

“**!起码我知道,至少有一人,绝对比你更适合,且在你之上。”

司雪衣咬牙道:“何况狂神血脉可不是什么馈赠,是一种病,结局只有两个,要么变成疯子,要么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在绝望和痛苦将魂魄都燃烧成灰烬。”

红药面色一白,这是她心中最害怕,最痛苦也是最自卑的事情。

被司雪衣当面提及,泪水在眼眶打转,可还是忍着没有流出来,仰头道:“红药病好了,狂神之力早已收放自如,不会再生病了。”

司雪衣神情淡漠,没有半点同情之色。

有些失望道:“五行灵珠只得其二,五行灵体远未大成,狂神之力也敢谈收放自如?”

红药拼命解释道:“红药确实收放自如了,真的,雪衣哥哥你信我!”

“还敢狡辩!”

司雪衣怒了,抬手道:“白黎轩,去把院中所有瓷器搬过来,通通搬过来,一件都不准少。”

半晌,霜雷院中所有瓷器,全都被搬到了演武场上。

白黎轩猜到他要做什么,上前递过来一个花瓶,犹豫道:“红药还是个孩子。”

“闭嘴。”

司雪衣瞪了他一眼,而后看向红药道:“你运用狂神之力,全力打出一拳,不准留任何余力,将这花瓶完整无缺的轰回来,我才认你收放自如。”

“这有何难!”

红药想都没想,立刻就答应了。

白黎轩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红药要吃苦头了。

唰!

相隔十米,司雪衣面无表情将花瓶扔了过去,红药眼眸中燃起蓝色火焰,五指紧握一拳轰了出去。她轰出去的刹那就感觉不对劲了,想要将力道收回些许,可已经来不及了。

嘭!

花瓶应声而碎。

红药连忙道:“我……我没准备好。”

司雪衣抬手又扔出去一个花瓶,红药深吸口气,这次花瓶没有应声而碎,可还是半路碎了一地。

“再来!”

砰!

“再来!”

砰砰砰砰!

不一会,就连碎了十个花瓶,红药面色苍白,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

做不倒,做不倒,根本就做不倒。

当尝试到第十一次时,红药全力而出的劲气没能收住,在经脉中逆流全身直冲心脉。

伴随着心口传来的剧痛,红药当场就吐出口鲜血。

“再来!”

司雪衣冷着脸,瓷器又一次飞了出去。

红药眼中露出忌惮和害怕之色,想要轰拳时出现了犹疑之色,砰,瓷器重重砸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吃痛不已。

砰砰砰!

瓷器被不停的扔了出去,红药手忙脚乱,完全失去了章法。

演武场她只能被动躲闪,数不清的瓷器如砖头般无情的砸在她身上,痛的她闷哼不止。

白黎轩出言阻止道:“司雪衣……”

司雪衣猛地回头,冷声喝道:“白黎轩,你大师兄代师授艺时,也如你这般温柔嘛?”白黎轩当即哑口无言。

“不是就给我闭嘴!”

司雪衣懒得理会他,下手愈发无情,甚至加重了许多。

红药不仅没有出拳的机会,甚至被逼抱头躲避,在演武场上狼狈不堪的腾挪着。

可等了许久,始终没听到这丫头喊疼叫停。

司雪衣心中终究是不忍,冷声道:“收放自如,你还差的远呢!”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去。

当年他和曦洛一起修炼天道杀拳,他太清楚这门拳法的弊端了。

天道杀拳的本源是天道运行中积累的杀劫业力,核心真谛是代天行罚,以己为薪。修炼着想要真正入门,必然会成为天道杀劫的载体,每一次挥拳都会引发业火燃烧自身。它蕴含至高天理,可代价绝非凡人所能承受。

曦洛在天道杀拳上的造诣,达到了极为恐怖的境地,可也给两人的关系埋下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如今红药修炼天道杀拳,司雪衣自然无法忍受。

但这丫头外柔内刚,看似天真无邪,可决定了的事情也完全不受外人影响。

短时间内,司雪衣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这让他很是头疼。

“呜呜呜,剑圣哥哥,红药好痛。”

等司雪衣走远后,红药彻底哭了出来,身痛心更痛。

白黎轩心疼道:“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你方才只有流出一滴眼泪,他就不会再继续下去了。”红药小声抽泣着,轻声道:“红药就是知道雪衣哥哥的性子,所以绝不会在他面前流一滴眼泪,真如此的话,红药的坚持就真的变成笑话了。”

白黎轩笑道:“别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师傅之前答应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差不多就要收尾了。”

红药眼中泛起光泽,道:“真的嘛!”

“当然真的啦!”

……

圣院有两座神山分别是千秋峰和锦绣峰,两山相对而立,像是被人中间劈开了一般。

望月殿便在千秋峰山顶。

此刻望月殿内,神烬池前方的上位,月冰云正在书写千秋圣宴的英雄帖,端木熙在一旁帮忙研墨,烟缈圣君则在下方抄录整理各方势力的名单。月冰云放下笔,轻声道:“行,就先到这吧。”

“熙,你陪我去转转。”

月冰云平日清冷冰凉,可唯独对端木熙神色温和,甚至还有些淡淡的笑意。

烟缈圣君在下方可怜巴巴的撒娇道:“首座,烟缈手酸酸的,也想休息休息。”

“不准,千秋圣宴何等重要,你不仅不能偷懒,还得亲力亲为,不得有半点马虎,不然拿你是问!”

月冰云瞪了她一眼,然后笑吟吟的带着端木熙离去。

“这么凶干嘛,我好好写就是了嘛。”

等月冰云走远后,她才嘟了嘟嘴,吐槽了句。

月冰云领着端木熙,来到了望月殿外临着山崖的一座殿宇,殿门正对山崖,视野辽阔高远,可以看到远处如镜子般清澈的静心湖。

殿内挂着许多长幅,书写着月冰云自己写的诗句。

端木熙沉浸其中,被一幅幅书画吸引,月冰云没有打扰给她沏茶泡水。

“一任流年似水东,莲华凋处孕莲蓬。”

“天池若有人相待,不惧扶摇万里风。”

端木熙轻声念道着诗句,品味其中意境,眼眸中渐渐露出光彩,回身道:“首座,这是你自己写的嘛?”

月冰云忙活着手中茶叶,笑道:“是啊,五十年前写的。三十年前我多大,我七百多岁,不对,我八百多岁了。”

她手抵下巴,脸上羞涩之意,笑道:“没错,我八百多岁了。”

“我说一任流年似水东,人生是不可逆转的,我就任凭我的年华逝去,像东流的逝水一去无返。但是我知道,莲华凋处有莲蓬,在莲花凋零落幕的时候是有莲蓬的。”

“我这九百年都守在圣院,守在这千秋峰,我不是在等某一个人,而是知道自己无愧于心,我在守护我心中最珍惜的东西。”

“九百年光阴很长很长,可我是一点都不惧,不惧这光阴长河跌宕而起的万里狂风,所以是不惧扶摇万里风。”

月冰云吟吟笑着,将泡好的茶端了过来,递给了沉吟中的端木熙。

端木熙接过茶,此刻方明白,那一夜首座说的不恨是真心实意半点不假。

两人端着茶随意聊着,不多时便靠在墙上,远远看着山外静心湖。

“首座,好像有人在弹琴。”

端木熙极目远眺,发现静心湖畔撑天古树下,有个朦胧身影在弹琴。她看不太清,可风中传来的琴音曲调,却让她知道了那人身影,不由欣喜道:“首座,是师兄在弹琴,霓裳羽衣曲。”

月冰云端着茶杯,撇撇嘴道:“早看到了,弹的不咋样,九百年过去了也没啥长进。”

端木熙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可笑过又觉得不对,连忙道:“师兄还是很厉害的。”

月冰云道:“才没有呢,他的琴技都是我教的,我太清楚他的水平了。算是万中无一百年难出的天才,但和你比起来差的就远了。”

端木熙如临大敌,道:“不至于不至于。”

月冰云望向远方,笑道:“他在音律之道上悟性极高,当年输给我后,很快就明白输在哪里了。但他天赋还是差了一丢丢,偏偏音律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天赋,你天赋比他高。”

端木熙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就这样端着茶聊着天,月冰云时不时聊起当年司雪衣的糗事,端木熙笑个不停,许多阴霾都一扫而空。

半晌。

端木熙蹙眉道:“师兄的琴音藏着一些心事。”

月冰云浅浅笑道:“八成是因为哪个女人吧,前世今生,他都为情所扰,还是当初那个狂傲少年,没有一点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