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被单。他坐起身子,就这么一动,脑袋就传来一阵剧痛。用手一摸,他发现脑袋上正缠着一圈绷带。不只是脑袋上,他的手臂、肩膀、腰腹……到处都缠着绷带。
他莫名地感到有些生气,手一用劲,把那杂七杂八的绷带通通给扯了下来。
一名医生模样的人端着一个药罐走了进来,看到苏正在撕扯绷带,连忙把药罐往桌子上一放,冲上去阻止:“陛下!不能扯啊!绷带下面还敷着药呢!”
苏白了那名医生一眼:“药?什么药?你倒是说说,我得了什么病!”
“陛下,你身上那些绷带缠着的地方都多少破了些皮,脑袋上还摔出了一个大包……”
“那不就都是一些皮外伤吗?你把我包成木乃伊似的,别人还以为我被天方帝国的无名小卒给砍了,身中数抢呢!”
苏把那些绷带一股脑儿地丢下床,见那医生还站在那里,不由得生气地吼道:“还不快出去!你不在,我也死不了!把贝伦加尔给我叫过来!”
很快,贝伦加尔就匆匆地走了进来。这时,苏已经完全起来了。他正坐在一张书桌后,一脸严肃地拖着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严肃的事情。
“贝伦加尔,”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汇报一下我不在时的情况。”
“是、陛下。”贝伦加尔点了一下头,“你遭到了天方帝国一支军队有预谋的伏击,已经晕了快有一天了。我带着禁卫军把你救了出来,现在正驻守在边境的要塞,准备抵挡敌人的围攻!”
“驻守在边境的要塞?你难道没有把敌人击退吗?”
“击退了。但是陛下,这次的事件并不寻常,我正准备等你醒来后汇报。”
“有什么不寻常的。”苏的手指颇为不满地敲着桌子,“不就是几头战象。你给我整顿一下军马,我今晚就要出去再给他们来个夜袭,看看究竟是他们厉害。还是我厉害!”
“陛下,不寻常的地方就是在这几头战象身上。”贝伦加尔说道,“天方帝国虽然拥有战象,但却几乎不会在边境地区出现。其一,战象对粮草的消耗数倍于骑兵,养一头战象的费用足够驯养二十匹战马,而其战力却并没有超过骑兵二十倍,因此战象并不会被大规模驯养,更不可能会被用来防守边疆;其二,天方帝国生产战象的地区只有两个:一是在其附属国阿非利加附近,二是在伊斯法罕更往东的地方。无论哪里的战象,要抵达这座边境要塞,都要跨越大半个天方帝国。”
苏敲击桌子的手停了下来。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恐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贝伦加尔,你的意思难道是……”
“这不是普通的对边境的袭扰,而是一场大战的前兆。”贝伦加尔的神情严肃无比,“天方帝国至少调动了半个国家的部队,而他们之所以还没发起进攻,恐怕是因为还有部队尚未赶来。”
“岂有此理!”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亚历山德罗斯居然连这种军情都敢瞒报!”
“不止如此。”贝伦加尔说道,“近期袭扰我们北方边疆的乌古斯汗国,同样是天方帝国的属国,如果天方帝国正在准备一场针对我们的大规模作战,那乌古斯汗国必定会配合天方帝国发起对我们的总攻。而我们不仅没有防备,反而还给乌古斯汗国送上了礼物。”
“哈特曼尔这个老家伙,尽给我出一些馊主意!。”
苏一脚踢翻了前方的桌子。
贝伦加尔默默地站着,一声不吭。
苏开始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一边踱步,一边下着命令:
“传我命令!调第二皇家野战军和亚美尼亚野战军来卡帕多基亚**!”
“传我命令!调色雷斯野战军北上,协同西徐亚、默西亚两个边防军,防御乌古斯汗国!”
“基彼拉伊奥泰**刚刚换掉将领,是个隐患,传我命令,调第一皇家野战军前往伊苏里亚,接管**事务!”
“把维比乌斯叫过来!让他的海军动起来,做好沿岸的守备的工作。上次阿勒曼尼联邦入侵时海军的失误,绝对不能再犯!”
“把哈特曼尔也叫过来!这些野战军、边防军作战所需要的物资,让他想办法给我备全喽!”
“是。”
贝伦加尔应了一声,但却一动不动。
“贝伦加尔?为什么不传令?”
“陛下,我们现在在边境要塞,而总理大臣还留在卡帕多基亚**的将军府,维比乌斯和他的海军更是还留在基彼拉伊奥泰**。此外,色雷斯野战军、亚美尼亚野战军、第一第二皇家野战军,我更是无权调动。光凭我的禁卫军过去传令,他们是不会听的。要把这些命令都传达下去,需要陛下你拟好正式的文件,然后再盖上章。我所做的只能是派人去卡帕多基亚的将军府,让大臣们都过来,协助陛下你完成这一系列的事务……”
“那就快去!”
“是!”
贝伦加尔终于退了下去。
苏扶住脑袋,在床边坐了下来。刚刚那一系列的活动,已经让他的脑袋痛的不行了。他看着地上的绷带,越看,就越是生气。他堂堂巴塞勒斯,打退阿勒曼尼人的入侵、收复大片领土实地,论功绩,就算被称为‘征服者’都不为过,可他居然会在边境打了这么一场败仗,不仅没有砍下多少敌人的脑袋,反而差点就折在了敌人手里,最后还得靠贝伦加尔带着步兵来救!这要是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他把自己的佩剑从墙上摘了下来,推门就要出去。
“陛下。”在门旁执勤的奥索尔低着头问道,“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把禁卫军全都集结起来!我要袭击敌人的营地,正儿八经地和他们打一仗!”
苏一边把剑往腰上系,一边大步地朝前走着。
“对了——贝伦加尔,他就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