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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驱赶他们,让他们没有个好地方要饭,现在是见面就打,就差要命了。
谷雨掏出身上乞讨来的半个饼子递给了他所谓的海窑,“少爷,你把饭吃了,我去湖边打些水,给你煎药。”
“你吃吧,我不饿。”
“我也不饿,你快吃,我去打水了。”
谷雨掖了掖自己的衣服,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他们盛水的家伙,他怕海窑把饼子扔给他吃,所以,在黑暗中撞到两个物件,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其实在黑暗中久了是可以看清点东西的,他只是动作过猛了。
“谷雨。”
海窑还是叫住了他。
海窑说:“这一副药喝完就不要再开了。”
“还有银子呢,够给你看病的。”
“我这病,不治也罢,靠乞讨为生,我不需要有健全的身体。”
他已经放弃他自己了。
“那怎么行,明天我就去乞讨,好心人挺多的,吃喝不愁,看病也不愁。”
谷雨匆匆离开,一转弯,海窑就听见一声陶瓷罐碎裂的闷响,他只好起身又找了一个缺齿的药罐子,正好撞上回来的谷雨。
“不小心被我摔碎了。”
“我们一起去打水。”他把饼子又塞给了谷雨。
谷雨推回来说:“我不饿,再说湖边人多,我一会肯定能找到吃的。”
要饭和要饭不一样,海窑是听天由命型,他只会往那里一坐,面前放个碗,有人可怜他就给他个铜板或者扔口吃的,有的吃就吃,没的吃他就不吃,活着和死对于他来说差别不大了。
谷雨是吆喝型,心态积极,见到面善的就会说:“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要论效果谷雨这个方法好,不被动,每天或多或少都能要来点吃的,两个人靠要饭一年有余,至今没被饿死。
这晚。
他和海窑一前一后地走在人群里,谷雨手里抱着一个药罐子挡在海窑的前面,边走边点头哈腰地祈求大家:“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走开。”
“滚。”
“臭叫花子。”
这样的声音不断,谷雨已经习惯了,被人骂几句踹几脚早已是家常便饭,自尊心这东西他本来有的就不多,和挨饿相比更是一文不值。
他继续乞讨:“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淹没了谷雨的声音,送上前的药罐子也被人连人带罐子推到地,还被骂了一句:“......扫大爷的兴。”
谷雨把唯一的药罐子护的死死的,自己摔碎了也要保住药罐子,这个要是再被他摔碎了,少爷的药今晚就该煮不上了。
海窑赶快把他扶起来,“有没有事?”
谷雨盯着手里的药罐子看了看,然后说:“没事没事,一点都没碎。”
“我问你有没有事?”
“我也没事。”
谷雨刚被扶起来,两个人就又挨了骂。
“滚滚滚,别挡着爷的视线。”
因为谁也不想和叫花子站在一起,此时又正好花船上的舞女跳的正尽兴,岸上的人都抻着脖子在观看,男人们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突然谷雨喊了一声:“少爷你看,那不是施舍我们的那个人吗?”
海窑转头的时候刚巧花船上的灯全部灭了。
“少爷什么情况呀,咋还把灯熄灭了,船咋还停了呢,这是要表演什么节目?”
海窑说:“表演节目也不需要熄灯。”
突然船上出现一声尖叫,随后他们便见到花船在湖面大幅度地摇摆晃动。
此时大家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船上有人大喊一声‘杀人了’,岸上的人也发出了惊呼,四散开来,完后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