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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宋檀翻来覆去睡不着。
把玩着指尖碧绿的发簪，触手升温是一块上好的料子，哪怕是当年她爹娘还在，找料子都不一样还能找到这么好的玉料。
此时放在眼前，她才看出簪子被打磨的是一段竹子的款式。
手里的簪子仿佛触电般扎了她一下，宋檀急忙将东西收好。
门外突然传出一阵声响。
宋檀问了一句，没听到动静，又狐疑光着脚去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正对上从廊下路过。头发湿漉漉的沈修礼，两人对视一番，宋檀先挪开了视线。
“抱歉。”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回房间。
视线却不自觉落下，看到他胳膊上露出的伤痕，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你那个伤不能见水的。”
“我帮你涂药。”
“不用。”
轻描淡写敷衍着她，沈修礼就要抽回袖口。
可宋檀倔脾气上来了，不依不饶，手上用了力，原本松垮的腰带被拉扯下来。
锻炼有素的肌肉线条流畅地呈现在眼前，一颗水珠顺着发梢落下，沿着长颈一路划过腹部的沟壑，最后消失在……
宋檀红着脸躲开视线。
深深望着她一眼，沈修礼转身找出药推到她面前，微微挑着眉。
可他这么配合，倒是让宋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突然两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从中间挑出烫伤药，**，绷带。
“谢谢。”
耳朵微微红着，宋檀握着刀，对着水泡又生出了犹豫。
“我会轻一点，你如果疼一定要告诉我。”
执着刀，宋檀忍不住手指轻颤，而且一股热将她裹着，近乎抱在怀里，沈修礼握着她的手肘利落地下刀。
水泡被划开。
宋檀心里一震，急忙拿出挤出其中被感染的黑血。
又拿出烫伤膏仔细涂上。
抬头去看，沈修礼已经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不管她动作轻重，都面不改色，没眉头都没皱。
宋宅也有下人不当心被烫伤，只是一小块伤口，都痛得面色发白。
这得是多强的忍耐性，才能这么淡然。
一圈圈缠上绷带，宋檀视线又落在他的胸口。
大大小小的疤痕遍布在他的身上肉眼可见的位置。
这些伤，都是他这些年站稳脚跟拼出来的。
有些年头久远，只能看到淡淡的白痕，但是还有一些明显是刚留下不久，还带着淡淡粉色。
“不疼么？”
沈修礼了无痕迹地收回落在她眉眼间的视线，垂下眼帘望着宋檀落在他胸口那处最狰狞的伤疤，还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这个。
要是让跟着他的这些人听见宋檀的话，只会觉得可笑。
从来受伤，只有能不能活。
没有疼不疼。
可是垂眸，落在她莹润担忧的目光下，沈修礼喉咙滚了又滚，竟然点了点头。
斩断三根肋骨，一根胸骨。
当时近乎流干了身体里的血。
疼么。
大致是疼的。
但比起丢了命，他还活着，那些疼痛他早就千百倍地还给伤他的人。
宋檀指尖颤了颤，鼻子也忍不住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