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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白色的宝马5系疾驰在公路上。
白露单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李天策,好奇问道:
“其实刚才那种情况,你可以直接给林婉打个电话的。”
“那个张宏不过是个最底层的外包供应商,林婉甚至都不用亲自出面,让秘书打个招呼,就能断了他在月辉集团的所有活路,让他当场破产。”
“没必要怕他的。”
她见李天策上车后没有说话,只以为李天策被刚才赵宏的架势吓到了。
李天策闻言,无语道:
“怕他?他还不配。”
“我是为了明天的董事会。”
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开车窗:
“现在的局势很微妙,除了林婉,没人知道我是谁。”
“今天如果我在街头跟张宏大动干戈,万一事情闹大,引来了月辉集团的高层或者安保部的人……”
“让他们提前近距离接触到我这张脸,明天的计划就会有风险。”
李天策语气很平静,也很理性:
“我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在暗处,在明天董事局会议之前,见过我这张脸的人,越少越好。”
白露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在这个看似粗糙的男人心里,竟然把局势盘算得这么清楚。
她轻笑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看不出来,你还挺顾全大局的。”
“不是顾全大局。”
李天策摇摇头,有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既然收了林婉的钱,答应帮她办事,那就得把活事情办好,这是职业操守。”
“至于那个张宏……”
李天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这种跳梁小丑,我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收拾他,不急这一时半刻。”
说完,他掏出手机,直接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赵天激动又无比恭敬的声音:
“哎哟!李哥!您找我?”
自从前几天李天策单枪匹马在工地废了阎三,这事儿虽然被压下去了,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赵天现在对李天策,那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根本不像是一个经理对待工头的态度。
李天策也没废话,开门见山:
“赵天,跟你打听个人,宏达建材的老板,张宏,认识吗?”
“张宏?”
赵天在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立马笑着说道:
“认识啊!太认识了!那可是老熟人了!”
“他不光跟我熟,跟彪哥关系更铁。”
“咱们工地上大部分的沙石料和水泥,基本都是通过彪哥,从他手里进的货。”
说到这,赵天还以为李天策是想拓展人脉,立马热情地说道:
“怎么李哥?您是想认识他?这好办啊!我今晚就组个局,把那小子叫出来,让他给您敬几杯……”
“彪哥?哪个彪哥?”李天策皱眉。
“王彪啊,就是……”
赵天正要解释,忽然意识到王彪是王德贵亲大哥。
而王德贵前不久,还绿了李天策。
立即改口:“啊不是,就是那个……”
“不用解释,我没兴趣听。”
李天策淡淡打断了他的废话,语气淡漠:
“我给你半小时。”
“你把宏达建材给工地供应材料的所有账目、清单,以及真实的验收情况,全部发到我手机上。”
李天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记住了,我要的是真实的,别拿糊弄鬼的那套来忽悠我。”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赵天愣了一下,随即迅速答应,挂断电话后,他盯着手机屏幕,眉头渐渐皱起。
他坐在办公室舒适的老板椅上,脸色阴晴不定。
李哥怎么突然跟张宏那个暴发户对上了?
这张宏虽然也就是个靠着贿赂和拍马屁上位的建材商,但在他们这个建筑圈子里,也是个老油条了。
特别是他和王彪,那关系铁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在这个大工地上,利益盘根错节,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平时都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谁也不会轻易去断谁的财路。
李天策突然要张宏的真实账目,这摆明了是要动刀子整死张宏啊。
可问题是,李哥虽然身手了得,连阎三都能废了,但商场毕竟不是擂台,光靠拳头硬可没用。
想动张宏,那就是动王彪的蛋糕,这其中的阻力……
赵天正皱眉沉思,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赵总,怎么了?接个电话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身旁,穿着职业包臀裙、身材火辣的女秘书见赵天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娇滴滴地问了一句。
赵天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把一直还在女秘书挺翘弧线上的大手,意犹未尽地挪开。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那股子平时混不吝的嬉笑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思和凝重。
是得罪王彪,还是得罪李天策?
一个在滨海建筑圈关系盘根错节,甚至和月辉集团某些管理层关系都不错的狠人。
一个是最近刚刚风头有点兴起,能打更狠的李天策。
“去把刘会计叫过来,带上所有关于宏达建材的原始凭证。”
赵天拍了拍女秘书的大腿,示意她站起来,语气严肃:
“还有,告诉外面的人,从现在开始。”
“一直到天黑,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女秘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点头,起身扭着腰离开。
在办公室门关闭的刹那。
赵天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支香烟,深深抽了一口。
“老子不可能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账目是要给。”
“但是给什么,可就我说了算了。”
“正好也看看,你到底是猫还是虎,值不得,老子以后对你这么恭敬……”
他弹了下烟灰,眼睛里闪过一抹戏谑笑意。
……
这边,李天策和白露回到医院后,也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按照白露的说法,明天的视频会议没那么简单。
参会的除了李家三兄妹之外,还有几个跟着李月辉摸爬滚打半辈子的老狐狸。
光有一张脸没用,这帮人连李月辉喝茶敲桌子的习惯都一清二楚,稍有不慎就会穿帮。
“明天,我会全程站在你对面,也就是摄像机后的死角。”
白露坐在李天策身边,看着投影仪里播放的李月辉影像资料:
“到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动作,包括什么时候该发火摔杯子,提词器上都会有显示,你只需要照做。”
屏幕幽蓝的光,映照着两人靠得很近的脸庞。
李天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模仿一个人其实不难。
可难的是,要在这么多熟悉他的人面前模仿,风险就很大。
“到时候我还会缠着纱布吧?”
李天策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全然没有顾忌身边的白露。
白露没有在意,点头说道:“是的,为了避免穿帮,和上次你自己缠的一样,遮一半,露一半。”
李天策点点头:“先继续看,等看完了,再慢慢练习,反正今晚时间还很长。”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暧昧,旁边白露却是耳根微微红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
同一时间。
圣德医院后门。
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面包车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抬手看了眼时间。
又透过车窗,看了眼寂静的医院住院楼。
缓缓将消音器装上**,同时拿出一张照片,里面正是,上次在直播画面里,出现的李天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