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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策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点头:“还好,也不是那么难缠。”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其实阎三的出现,倒是让他对未来的规划,产生了一些变动。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林婉靠在沙发上,美眸看着他:“比如,为什么阎三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去工地闹事?”
其实昨天她回去后,就一直在等李天策的电话。
只是没有等到。
“我当时听到了一些,似乎是李月辉违背了什么承诺?”
李天策放下水杯,也没有遮遮掩掩。
这个时候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显得很虚伪了。
“嗯,当初月辉集团要在海外上市融资,是一个蜕变的节点。”
“你知道,海外那些财团,最注重商业信誉,不喜欢国内蛮打蛮干这一套。”
“恰好,当时月辉集团一个标志性的工地正在施工,因为拆迁问题惹出了一些麻烦。”
“那个钉子户是个硬茬,无论给多少赔偿都咬死不肯搬,更棘手的是,这家的儿子是个懂法的刺头。”
林婉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小子很滑头,知道集团在找他,根本不露面,就在外面四处告状,把材料递到了各种监管部门,甚至联系了媒体。”
“本来如果是国内的事,凭李总当时的关系网,压一压也就过去了。”
“但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把这件事连带着证据,直接捅到了海外财团的评审桌上。”
说到这,林婉吐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那些洋人最喜欢拿人权和合规说事。”
“融资评审当场被叫停,要求月辉集团在限期内妥善解决,否则直接否决融资计划。”
“那可是几百亿的资金流,是月辉集团翻身的关键,一旦断裂,刚起步的集团就会立刻崩盘,李月辉也会背上巨额债务。”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李总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没有耐心去慢慢磨。”
“所以,他让阎三去了。”
林婉的声音轻了下来,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冰冷:
“那天晚上,阎三带人闯进了那户人家。”
“他没用什么谈判技巧,直接当着视频通话的面,把那对老夫妻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就在死亡线上吊着。”
“那个躲在外面的儿子终于藏不住了,看着父母的惨状,哭着跑回来,跪在地上,颤抖着手签了那份拆迁同意书。”
“事情平息了,障碍清除了,几百亿的融资顺利到账,月辉集团也就此腾飞。”
“但那一家人也被废了,事情做得太绝,舆论和警方那边闹得太大,必须有人出来顶罪。”
“于是,阎三就进了监狱,替李总背了七年的黑锅。”
林婉说完,端起面前精致的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神情淡然,仿佛刚才讲述的不过时一件微不足道的陈年旧事。
李天策靠在沙发上,反应出奇的平静。
他在工地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强拆这种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为了赶工期、为了省预算,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多了去了。
只是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林总,再想想那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商界精英。
李天策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见李天策一直沉默不语,林婉放下咖啡杯,美眸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觉得我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
李天策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这年头,好人都在厂里打螺丝呢。我对你们是好是坏不关心。”
“我只是觉得,阎三还算是克制了。”
“如果换做是我,替老板顶了七年大牢,出来后不仅承诺的钱没拿到,还被像**一样一脚踢开……”
李天策很平淡地继续说:
“我可能做的比他还要过分。”
林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啊。”
“当初阎三出狱的时候,我也跟李总提过。”
“既然当年是用阎三的命换来了集团的融资,那么无论如何,当初承诺给他的五千万和位置,都必须兑现。”
说到这,林婉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讽刺:
“但李总坚决不同意。”
“因为当初他给阎三的指令,是在合规尺度内解决问题,实在不行就多赔点钱。”
“他没想到阎三那个疯子做事那么绝,直接把那对老夫妇打得半死,差点闹出人命,搞得他在海外财团面前很难做。”
“他觉得是阎三办事不力,甚至有些脏了他的名声,不仅没有功劳,反而还要惩罚。”
“所以,他对阎三彻底不管不问,一分钱都不想给。”
“合规尺度?”
李天策听完,忍不住冷笑出声,满脸的不屑:
“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
“那家钉子户要是真能拿钱解决,还能轮得到阎三这种人出手?
“既想当**,又想立牌坊。”
李天策一针见血地戳破了李月辉的虚伪面具:
“说白了,他就是嫌阎三脏了,想白嫖人家的七年青春,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林婉闻言,并没有因为李天策对李月辉的讽刺而动怒。
相反,她那双美目中反而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婉转。
随即眼神玩味地看着对方:
“那你呢,你看得这么明白,那你难道就不担心,你也是在走阎三的老路,有一天,会变得和阎三一样的下场。”
“白嫖青春,然后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