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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萧宁身上。
“好。”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平静,却带着明显的赞许。
随后,掌声再次落下。
“不愧是大尧天子。”
“足智多谋。”
“此计甚妙,甚妙啊。”
拓跋燕回这几句话,说得极为直接。
并无半点外交辞令的修饰。
更像是站在局中人角度,对这一整套布局的评价。
她微微侧首,看向堂中众人。
语气随之变得更加清晰。
“如此一来,只要按照陛下的方式去做,敌国便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句话一出。
不少人心中同时一动。
因为这句话,点出了这个局最关键的一点。
拓跋燕回继续说道。
“他们若不动,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三十万人自立门户。”
“若是想动别的念头,反而是亲手把人往对方那边推。”
她说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
神情中,带着一丝对局势的笃定判断。
“到头来,只会促成一个结果。”
“三十万大军。”
“彻底成为敌人的一部分。”
“再无回旋余地。”
这一番话说完。
大堂之内的气氛,再次发生了变化。
许多原本还停留在“推演阶段”的人,此刻终于彻底看清了结局。
因为拓跋燕回的话。
并未引入任何新的假设。
而是将刚才的推理,直接落在了现实选择之上。
这不是计策是否高明的问题。
而是敌国,是否还有其他选择的问题。
而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清国公站在一旁。
听着拓跋燕回这番话,神情愈发凝重。
他并非第一次意识到这一层。
但当这层逻辑,被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他才真正感受到其中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没有“中间地带”的局。
要么放任。
要么强压。
而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早已被预设。
清国公心中十分清楚。
一旦这个局布成。
敌国就再也无法通过谈判、威慑、收编等手段,解决这三十万人。
他们能做的。
只剩下被动接受结果。
或者,在错误的选择中,加速局势恶化。
这一刻。
清国公忽然意识到。
这个“中策”,比方才那个“下策”,更加难以破解。
因为它不触碰道义底线。
也不制造明显的暴力冲突。
却能在长期之中,持续制造对敌国不利的局面。
赵烈此时,已经完全理清了思路。
他站在军方的角度。
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种局面对敌国意味着什么。
三十万人。
不是一次性消耗。
而是长期存在的、不断牵制兵力的变量。
哪怕敌国每年派兵围剿。
也意味着,每年都有兵力被牵制在边缘地带。
而这,正是最难受的消耗方式。
庄奎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他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胜负之争。
而是将战争,变成一种长期存在的负担。
让对方,永远无法彻底抽身。
却又无法名正言顺地解决。
拓跋燕回看着众人的反应。
心中同样清楚。
这个局,一旦说破,便再无隐晦之处。
她再次看向萧宁。
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
“陛下此举,看似放人,实则控局。”
“表面上,是给敌国留下选择。”
“实际上,却是让他们无论怎么选,都只能走向同一个结果。”
她说到这里,轻轻一叹。
这声叹息,并非惋惜。
而是一种对局势已定的确认。
清国公听到这里。
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像是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打消。
他抬起头。
目光重新落在萧宁身上。
神情之中,再无试探。
“殿下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