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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一步都站得住。”
另一名将领忍不住接话。
“最吓人的不是计策本身。”
“是陛下对结果的把握。”
“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只会往那个方向走。”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沉默。
确实如此。
无论是下策、中策,还是后面的延伸推演。
萧宁给人的感觉,始终不像是在猜。
赵烈点了点头。
“对。”
“他不是在赌。”
“他是在算。”
“而且算得极准。”
庄奎接了一句。
“那不是临场发挥。”
“那是早就想过无数遍之后,才会有的从容。”
几人对视了一眼。
这一刻,他们心中同时生出一个念头。
这位年轻的皇帝。
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危险得多。
有人低声说道。
“若只是会用兵,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连人性都摸得这么透。”
“这种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实在太稳了。”
赵烈没有反驳。
他只是端起茶盏,又放下。
“你们注意到没有。”
“陛下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始终很平。”
“没有炫耀,也没有刻意施压。”
“就像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庄奎点头。
“这反而更让人心里没底。”
另一名将领忍不住苦笑。
“说句实话。”
“要是换了别人,说这种话,我只当他夸夸其谈。”
“可陛下说出来,你偏偏就信了。”
这种信服,并非来自身份。
而是来自逻辑本身。
每一步,都能推回源头。
每一个结果,都能找到因果。
赵烈沉吟片刻。
“更别说后面的事了。”
“你们看见没。”
“连拓跋燕回那种人,都被说服了。”
庄奎点头。
“是啊。”
“那位大疆公主,可不是好糊弄的。”
“可她最后的反应,明显已经不是外交应付。”
说到这里,几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诗文上。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那只是场消遣。
可现在再回想。
却没人再敢这么认为。
庄奎率先吐出一口气。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在消化什么。
“原以为只是文人手段。”
“现在看来,是我想浅了。”
赵烈没有立刻接话。
他站在那里,目光始终落在萧宁方才站过的位置。
那首诗,他听得很清楚。
也正因为听得清楚,才越发沉默。
“这不是提前备好的。”
赵烈终于开口,语气十分笃定。
“题是临时出的,人是当场站起来的。”
“这种东西,装不出来。”
这句话一出,几名将领同时点头。
他们不懂诗文格律,却极懂“真假”。
临阵应变与提前准备之间的差别。
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庄奎忍不住低声说道。
“关键还不是能作诗。”
“是那诗里,没有半点空话。”
“全是硬东西。”
一名偏将接过话头。
“对,像是在说人。”
“而且不是说别人,是在说他自己。”
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敬意。
赵烈缓缓点头。
“破岩立根,千磨万击。”
“这不是写给别人看的。”
“这是给自己立的。”
这番判断,让几人同时沉默了一瞬。
他们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萧宁此前所说的每一策。
在这首诗里,都能找到影子。
“我现在明白了。”
庄奎苦笑了一声。
“他不是临时想出来的那些计策。”
“是早就想明白了,走到今天这一步。”
另一名将领忍不住感叹。
“说句实在话。”
“要是换作别人,这么年轻。”
“能做到一半,就算是天纵奇才了。”
赵烈听到这里,轻轻摇头。
“最让人心服的,不是聪明。”
“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知道要走到哪一步。”
这句话,说得很重。
却没有人反驳。
因为他们一路看下来。
萧宁从未有过半点犹疑。
“用兵、治国、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