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赵家小院里，把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赵青山手里拿着那个比他脸还大的熊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一只熊掌处理得干干净净，去了骨头和筋膜，剩下的好肉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三斤。
这可是黑熊全身上下最精华的部分，全是胶原蛋白，一点都不能浪费。
江妙语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个搪瓷缸子，眼神一直黏在他身上。
看着自家男人那一脑门细密的汗珠，还有因为专注而紧绷的侧脸，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喝口水吧。”
江妙语把缸子递到他嘴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赵青山头也没抬，就着她的手吸溜了一大口温水，喉结上下滚动。
“甜。”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神里全是得意。
江妙语脸一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拿出手绢，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哟哟哟，这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青海正好扛着刷干净的大坛子从井边回来，看到这一幕，顿时酸得牙都在倒。
他把坛子往地上一放，夸张地捂着腮帮子。
“娘，我牙疼，被酸倒了！”
赵母正把最后一锅油渣捞出来，闻言笑骂了一句。
“去去去，没个正形，我看你是想媳妇了。”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赵青海也不恼，嘿嘿笑着凑过来，看着赵青山手里那只已经处理得白白净净的熊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二，你这手艺绝了，比咱们大队那个剃头匠都细致。”
赵青山把最后几根绒毛拔掉，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背。
“那是，也不看看是给谁吃的。”
他把处理好的熊掌放进盆里，那晶莹剔透的肉质，在阳光下泛着**的光泽。
这一忙活，太阳都快落山了。
院子里的两个大坛子已经被灌得满满当当，金黄色的熊油正散发着浓郁的脂香。
即便装满了两个二十斤的坛子，锅里居然还剩了个底儿，少说也有两斤多。
旁边的大瓦盆里，堆着满满一盆炸得焦黄酥脆的油渣。
赵青山捏起一块油渣，撒了点细盐，扔进嘴里。
“咔嚓”一声。
酥脆的油脂在口腔里炸开，那股子焦香瞬间直冲天灵盖。
“真香。”
赵青山满意地点点头，这玩意儿要是拿来包包子或者烙饼，那是给个神仙都不换的美味。
天色渐暗，灶房里的火光映红了窗户纸。
赵青山亲自掌勺。
那三只处理好的熊掌被切成了大块，先是用葱姜料酒焯水去腥，然后下入烧热的熊油里煸炒。
等到表皮微微焦黄，再倒入早已准备好的砂锅中。
这时候，赵青山从怀里摸出了那个油纸包。
那是国营饭店的大厨给的秘制香料。
但他并没有直接用完，而是不动声色地用意念打开了系统商城。
【顶级复合卤料包：50情绪值】
【特级红烧酱汁：30情绪值】
兑换！
赵青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
这年头的调料太单调了，光靠那点香料，很难彻底压住熊掌的土腥味，更别提激发出极致的鲜美。
他趁着没人注意，将系统出品的卤料包和酱汁一股脑倒进了砂锅里。
“滋啦——”
一股奇异的香气瞬间爆发出来，那味道霸道至极，直接盖过了原本的肉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赵母正在旁边烧火，闻到这味儿，手里的火钳差点没拿稳。
“这……这是啥味儿啊？咋这么香？”
赵青山神秘一笑，手里的锅铲翻飞。
“这就是那国营饭店老师傅给的秘方，人家可是御厨传人，那还能差得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锅甩给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御厨传人”。
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足足炖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汤汁浓稠赤红，肉块软糯颤巍，这才算大功告成。
当那满满一大盆红烧熊掌端上桌的时候，整个堂屋里只剩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昏黄的油灯下，那红得发亮的熊掌肉块颤巍巍的，像是半透明的红玛瑙。
浓郁的酱汁裹满了每一块肉，散发着令人迷醉的热气。
赵福满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一盆硬菜，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这辈子吃过无数野味，可这熊掌，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都别愣着了，动筷子吧。”
赵青山笑着招呼道，先给江妙语夹了一块最软烂的掌心肉。
“小心烫。”
一家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伸出了筷子。
赵福满夹起一块肉，也没顾得上烫，直接送进嘴里。
入口即化。
那肥厚的胶质瞬间在舌尖化开，浓郁的酱香混合着熊掌独特的鲜美，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没有一丝一毫的腥气，只有纯粹的肉香和脂香。
“好！好！好！”
赵福满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睛都亮得吓人。
“这味儿，绝了！比当年那地主老财家里办席还要香！”
大哥赵青海更是吃得头都不抬，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嚷嚷着。
“老二，你这手艺，不去国营饭店当大厨真是屈才了！太香了！”
赵青山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给媳妇夹菜。
系统出品的调料，那是经过无数次改良的配方，能不香吗？
这一顿饭，吃得那是风卷残云。
就连平时饭量不大的江妙语，也破天荒地吃了大半碗米饭，还连吃了三块熊掌肉。
那满满的胶原蛋白，吃得她嘴唇上都粘了一层亮晶晶的油光。
看着家人那满足的神情，赵青山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就没停过。
【叮！情绪值 50！】
【叮！情绪值 60！】
【叮！情绪值 80！】
赵青山心里那个美啊。
这就是穿越者的快乐吗？
在后世，这熊掌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别说吃了，就是看一眼都得隔着铁笼子。
真要敢动这心思，那可是要把牢底坐穿的。
也就是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还是害兽，大家不仅能敞开了吃，还能拿工分，受表扬。
这日子，才有奔头。
一大盆红烧熊掌，连带着半盆浓稠的汤汁，都被一家人用馒头蘸着吃得干干净净，连个油花都没剩下。
赵青海心满意足地摸着滚圆的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舒坦，这辈子算是没白活。”
赵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青山啊，这熊瞎子虽然好吃，但这东西太凶了。娘心里总是不踏实，你以后进山，可得千万小心，尽量避着点这些大家伙。”
“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不许这么拼命了。”
赵青山看着母亲那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连忙点头答应。
“娘，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从怀里摸出那把已经卷了刃的砍刀，心里暗暗盘算着。
看来这普通的铁器还是不行，下次得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一把好刀才行。
等到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赵青山指了指厨房里剩下的那一只还没做的生熊掌。
“爹，娘，我想把这一只给妙语家送过去。”
赵福满正叼着旱烟袋，闻言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磕了磕烟灰，语气平静。
“去吧，那是亲家，咱们有了好东西，不能忘了人家。”
“况且……”
老头子的眼神变得深邃了几分，似乎话里有话。
“这世道，指不定哪天风向就变了，多走动走动，没坏处。”
赵青山心头一跳。
看来老爹也是个明白人，嗅觉比谁都灵敏。
他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把那只处理好的熊掌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