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里,有一句话深深打动了她。
「有国才有家。」
沈稚京没有多加考虑,回复了宋津年。
她同意加入“大数据中心”。
这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父母。她想等回去之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她挑了挑眉,回了封彧一句,“好呀。”
封彧眉目舒展,心情骤然轻松。
回到半山别墅,封娇和莫妮卡正在做晚饭。
沈稚京准备去帮忙,封彧拉着她,“累了一天,好好休息。”
“你不说还好,一说脖子还真有些酸。”
封彧没有说话,扶住她的肩膀,让她侧坐着。抬手,给她捏肩膀。力度刚刚好。
封娇端菜出来,见状,不由挑了挑眉,“今晚我不送吃饭了。”
沈稚京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诧异道,“你中午吃了什么?”
封娇笑道,“狗粮。”
沈稚京反应过来,脸上绯红如火。
封娇还想打趣她,手机响了。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脸色陡变。
“九叔,是骁哥?”
封彧眉心一拧,“接。”
封娇深深呼吸了两口,点了一下免提。
“娇娇,现在说话方便吗?”封骁语气很是着急。
封娇看着封彧和沈稚京,神色不安,“说吧,什么事?”
封骁沉顿了数秒,低低开口,“娇娇,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和清舞快要生活不下去了。”
封娇一愣。
封骁好不容易开了口,接着又道,“我知道你积蓄也不多,就借50万。以后哥有钱,还你双倍。”
封娇心头一震,脱口而出,“哥,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九叔的事?”
问完,吓得吐了一下舌头。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气声,“唉,一言难尽。”
封娇大着胆子开口,“你要真做了对不起九叔的事情,主动认个错。我相信,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九叔一定会原谅你的。”
“娇娇,你不要岔开话题。到底帮不帮哥?”封骁语气稍稍有些不耐。
封娇看着封彧,为难道,“你知道我,打小就是月光族,别说50万,就是5万我也拿不出来。”
“娇娇,你!”封骁闻言,顿时来气,语气也冲了一些,“我还是不是你哥?”
“你是我哥,但我确实没钱。”封娇果断拒绝。
封彧不发话,她怎么敢答应。
封骁气急败坏,“封娇,你不是我妹妹。”
封娇垂眸,抿了一下唇角,“不是就不是,反正从小到大,我也没沾你这个哥哥多少光。”
封骁一噎。
封彧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封娇一眼。
封娇会意,把手机递给了他。
封彧眉目清冷,语气寒漠,“封骁,手伸这么长,不想要了。”
“九……九叔……”封骁愣住。
封彧眼眸幽暗如墨,“没钱就自己去挣。”
封骁呼吸声有些重,“九叔,这几年我有努力工作的。这段时间,清舞生了岁岁,我一直照顾她们,没时间出去。所以……”
沈稚京眼睫微颤。
他们的二胎女儿,叫岁岁。
封彧薄唇溢出一丝冷笑,“你们要觉得孩子难养,可以送回封家。”
封娇闻言,屏住了呼吸。
沈稚京抿唇,心里咯噔了一下,生出一团疑云。
封骁当年送给她的那个孩子,去哪里了?
封彧说完,封骁沉默了数秒,才惊惶不安地开口,“九叔,我和清舞想自己带……”
封彧神色严厉,“既然你们自己要养,那就承担起做父母的责任。”
“我……我们……”
不等封骁说完,封彧切断了电话。
封娇接过手机,急忙转身去了厨房。
沈稚京秀眉微蹙,问封彧,“你真的把封骁的卡停了?”
封彧冷声道,“都二十五了,还饭来张口,简直是巨婴。”
沈稚京握住他修长的手指,轻声道,“他这样,还不是长辈们惯的。”
封骁是封家长房长孙,依照祖制,理应作为封家继承人培养。偏偏,他从小就个性顽劣,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沉稳和气度。
封老爷子一怒之下,把继承人之位给了封彧。
“我可没惯他。”封彧说道。
沈稚京抿了一下唇角,“你对他,又太严厉了。明知他什么也不会,还把他送出国。”
封彧眉心闪了闪,“妩妩,你在帮他说话?”
沈稚京秀眉微蹙,低低说道,“我只是觉得孩子可怜。”
封彧目光沉了沉,“南行。”
南行快步走过来,“九爷。”
封彧薄唇轻启,“派人去看看封骁。”
南行点头,“是。”
沈稚京抿了抿唇,双手握住封彧的胳膊,“走,吃饭。”
相较于昨晚,今天的晚餐极为丰盛。
封娇扯了扯眉,“这么好的菜,可惜没有酒。”
沈稚京笑道,“我就存了三瓶好酒,谁叫你一口气喝光的。”
封娇幽幽叹了一口气,“怪我太贪杯了。”顿了顿,眼眸倏然一亮,“要不,让人送一瓶过来。”
沈稚京问,“你以为这里是京海,可以闪送。”
封娇故作神秘,“我认识一个人,或许他会送过来。”
南行横插一句,“该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封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跟我替他。”
叮咚——
门铃响了。
南行急忙起身,看了一眼对视框。愣了一下,“九爷,是陆总。”
沈稚京眼皮一跳,下意识看向封彧。
封娇怔了怔,眯了一下眼睛。
封彧冷声启口,“让他进来。”
“是。”南行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陆淮之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沈稚京神色平静地跟他打招呼,“淮之,吃饭了吗?”
陆淮之和往常一样,玩笑道,“我特意过来蹭饭的。”
沈稚京勾了勾唇,吩咐莫妮卡拿碗筷。
封娇看到陆淮之带过来的红酒,眼睛都直了,“我就说有人一定会送酒过来。”
陆淮之微微一笑。
倒酒时,沈稚京让他给自己也倒一杯。
封彧目光一沉,“你不能喝。”
沈稚京默默看了他一眼,弯了弯唇,“我和淮之朋友一场,今天这杯就当是饯行。”
陆淮之呼吸一滞,酸涩的痛意在心底蔓延。
沈稚京辞职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他和她,终是向来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