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令狐裘听着手下们的议论,淡淡地瞥一眼身边还在喋喋不休的副将,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能掌握军阵的人。”
副将闻言,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凝重,反而怪笑一声。
“主帅,我们汲暗营掌握的可是中等军阵,军阵和军阵之间的差距,我会让那姓林的知道有多大。”
“他那什么虎威军,不过是些乡下泥腿子,哪里见过真正的精锐。”
令狐裘听着副将那傲慢的话语,冷然道:“我和你说过不止一次,对待敌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可轻视,须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副将感受到令狐裘语气中的冰冷,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神色变得严肃,他连忙躬身拱手道:“属下知错!”
令狐裘见副将态度转变,脸上才终于露出一点微不可查的弧度。
“不过你说的不错,我们汲暗营掌控的是中级军阵,放眼整个大夏,能与我们匹敌的军阵部队,屈指可数。”
“这一次之所以全员出动,就是要给幽州那些鼠目寸光的老家伙看看,我们的力量。”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尊重我们,才会明白谁才是这幽州真正的主人。”
石庄不过是个跳板,一个暂时的合作对象。
这幽州,终究要姓令狐。
两人说话间,黑色的钢铁洪流缓缓停下。
前方,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出现在视野尽头,城墙上挂着弘农二字的旗帜。
弘农郡守早就得知汲暗营出兵的消息,此刻正带着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城门大开,毕恭毕敬地站在城外等候。
见到黑色浪潮停下,弘农郡守心中猛地一颤,连忙整理衣冠,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小跑着上前。
“下官弘农郡守,见过令狐将军!”
“将军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快快请进,酒水宴席都已为您和麾下将士备好!”
令狐裘坐在高大的战马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郡守,并未下马,只是声音冰冷地开口道:“林牧之所到何处了?”
弘农郡守被令狐裘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看得心头发毛,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回将军,林牧之在拿下武昌郡后,就一直在城中接见各地官员,并未贸然请进!”
这些都是他派人拼了命打探回来的消息。
没办法,他们弘农郡就在武昌郡的旁边,唇亡齿寒的道理,弘农郡守还是懂的。
一开始的时候,弘农郡守还很担心。
整日坐立不安,生怕林牧之打完武昌郡就顺手把他们也给收拾。
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打探消息,想要摸清林牧之的动向。
令狐裘听完,似乎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倒是个明智的决定,没有被一场小胜冲昏头脑。”
随即,令狐裘不再理会那战战兢兢的郡守,他调转马头,对着身后那片黑色的钢铁森林,沉声喝道:“将士们,进城!”
“吼!”
八千汲暗营士卒齐齐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那股冲天的煞气,吓得弘农郡守和他身后那些官员两腿发软,差点当场跪倒在地。
汲暗营的士卒们,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开进弘农城。
他们身上的黑色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发自骨子里的骄傲与冷漠。
仿佛他们不是进入一座城池,而是踏入自家的后花园。
城中的百姓早就被郡守下令待在家中,不敢出门。
宽阔的街道上,除了汲暗营士卒们那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再无其他杂音,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终于能歇歇脚了!”
一个年轻的汲暗营士卒,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同伴兴奋地说道,“听说这城里的小娘子长得细皮嫩肉,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年轻士卒旁边的同伴,是个入伍多年的老兵,听到这话,怪笑一声。
“忘了你是后面才加入的,我和你说,这些城里的小娘子玩起来最爽了……”
老兵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跟那个新兵蛋子描述着曾经的光辉岁月,言语间满是猥琐与回味。
“……那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比咱们营里那些军妓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叫声也好听,越是挣扎,越是带劲!”
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士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男人都懂的意味。
一些后面才加入到汲暗营中的新兵,听得是两眼放光,脸上满是向往与激动。
他们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军汉,除了杀人,最大的乐子就是女人。
汲暗营的军官们听到手下士卒这些粗鄙不堪的议论,非但没有出言阻止,反而还饶有兴致地加入其中,跟着一起哄笑,分享着各自的“经验”。
整个队伍的气氛,因为这些话题,变得愈发躁动和狂热。
黑色的钢铁洪流,缓缓开进弘农城。
当最后一队士卒也踏入城门,令狐裘勒住马缰,他回过头,看着身后那一张张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那双毫无情感的眸子扫过众人。
“今日放尔等狂欢一日,明日午时不归队者,斩!”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清晰地传入每个士卒的耳中。
短暂的寂静之后,底下士卒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将军英明!”
“将军万岁!”
欢呼完毕之后,队伍瞬间就乱了。
一些有经验的老士卒们,怪笑着拉上几个相熟的,或者还没什么经验的新兵,三五成群,迫不及待地朝着街道两旁的民宅冲去。
站在令狐裘后面的弘农郡守,看到眼前这副景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想到了曾经听过的那些关于汲暗营的传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最终,弘农郡守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只是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弯着腰,继续在前面引路。
带着令狐裘和他的亲卫,朝着郡守府的方向赶去。
而那些如同脱缰野狗般四散开去的汲暗营士卒,则各自选择自己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