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生一个也好。”
她忍不住笑了,笑自己的身不由己和原则不坚定。
“相信有夫君在旁教导,孩子定然会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
她的两方立场,惹得叶灼轻笑出声。
“夫人怎的如此不坚定。”
薛晚意倒觉得这样挺好的,“某些事,还是需要瞻前且顾后的,毕竟孩子是个活生生的人,纵然将来后悔,也无法后悔。”
距离年节不剩多少日子了,薛晚意趁着这段时间,去了一趟薛家。
给秦月清送去了补品。
孩子的满月宴在年节里,那时朝廷尚在休沐里,倒是不耽误。
云朝过年时,朝廷会封笔大概七八日的时间。
恰好卡在孩子满月宴的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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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府里熬制了腊八粥。
中午,夫妻俩在暖融融的房里享用年味的第一餐。
粥里有各种豆子,薛晚意很喜欢红豆,软糯糯甜滋滋的。
薏仁、莲子等,相互之间熬制的非常不错。
此时叶平从外边进来。
“公子,太子和太子妃来了,正往翠微院这边走。”
叶灼端着碗的动作微顿,“腊月初八,他们跑来作甚?”
叶平没回答,他当然是不知道的。
“去书房。”他招呼一声,对薛晚意道:“你与太子妃在这边吧,我和太子在隔壁。”
“好。”薛晚意点头,“我让小厨房给你们送些吃食过去。”
又让珍珠去隔壁多添了一些碳。
处理完,太子夫妇过来了。
“哟,味道不错,腊八粥。”谢琮声音带笑,跨入房中。
见叶灼停在前方几步外,“还有?”
叶灼指了指外边,“书房,稍后有人送。”
两人随即一前一后出去了。
崔氏上前落座,翡翠为她上了一碗粥,退到一旁。
“过了年,大概在二月里,谢绛大婚。”
崔氏道:“刘韵儿,陈昭容对她很是不错。”
薛晚意倒是不意外,“这也是需要做对比的。”
她笑道:“若昨日儿子带回一男子,说是断袖,今日又带回一风尘女子,说要成婚,难度会骤降。”
崔氏忍俊不禁,“的确如此。”
她笑容爽朗,道:“若按照陈昭容的脾性,刘韵儿是不够资格做她儿媳的,奈何前边有薛明月这个不讨喜的人杵着,刘韵儿反倒被她看得顺眼了,好歹也是县令之女,朝廷正官,总比薛明月要强太多。”
“再者,之前薛明月可是在秀女行列中,后面一系列的事,她是定然瞧不起的,没办法而已。”
憋屈之下,刘韵儿出现了。
小官家的女儿,那好歹也是官家,被踩在脚底下的面子,好歹是拾起来拍打的稍稍干净些。
“陈昭容的确该着急了,若二殿下不成婚,下边的几位岂不是还得继续拖着。”薛晚意道:“三殿下和四殿下都有些着急了吧?”
谢禛和谢旻这两位,他们的皇子妃已经定了。
谢禛作为坚定地**,太子谢琮最亲近的兄弟,他的妻子出身不算高,是当朝左相家的庶女,不过这位身边是有两位红颜知己的。
一位是婉贵妃亲自挑选的,另一位是与谢禛自幼青梅竹**官家女娘。
左相府庶女曲宝翎,京都双姝之一。
曲家的女娘自幼养在太夫人身边,都经过悉心的教导,每一位都堪为大家妇。
另一位名姝,被大长公主聘给了她的长孙……
想到这里,薛晚意道:“大长公主怎的还未入京?这都几个月了?”
别说是乘坐马车,便是用双脚丈量,这些时间也足够她走个来回了。
崔氏道:“想来是快了,这次应是要留在京都过节。再者,她压根想不到,陛下会对她的小孙儿做什么,何须着急。”
说的也没错。
大长公主有几十年没踏出过荆州地界了,此次入京,随性的阵仗想来是极大的。
沿途走走停停的,耽误数月不奇怪。
“之前途径宁州,在那边小住了半月,惹得地方官没少跟着折腾,地方官吏暗中写折子入京,陛下都被气笑了。”
崔氏道:“这般年纪了,自诩是整个云朝的老祖宗,再加上她在荆州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人人敬着捧着,有这般心态,正常。”
甚至觉得,她的话,连当今天子都无法拒绝。
她最疼爱的孙儿射伤了镇国夫人,这有什么,反正人没死,顶多就是给个好脸色,安抚两句便过去了。
可惜了。
几十年被人捧着,早已忘了皇权有多重。
若她不出错,陛下或许还真的会将她供起来,现在嘛……
“别担心,殿下说了,大长公主若是入了京都,恐怕就回不去了。”
看着崔氏,薛晚意轻轻摇头。
她非但不担心,甚至还惊骇于当今陛下的统治力。
荆州可是大长公主经营了几十年的地方,说是她的独立藩国都不夸张,根深蒂固,甚至固若金汤?
可这都数月了,陛下调遣的大军过去清理荆州的“弊端”,至今没有一丝消息传到大长公主耳中吗?
想想似乎不太可能。
可若传开了,大长公主应该会立马返回荆州,而不是扔往京都赶来。
她即便被捧得晕头转向,此时也该知道,入京后她就是那翁中的鳖,再难逃脱。
两人喝着八宝粥,聊着宫里以及京都各府邸的趣闻。
“殿下。”
崔氏的婢女进来,冲着两人恭敬俯身。
“何事?”崔氏道。
“殿下说该回宫了,大长公主已经抵达京都城门口。”婢女道。
人真是不经念叨。
崔氏挑眉,颇有些意外。
站起身道:“林松桥这个时间应该到了西乌了,不知道会在那边任期几年。”
林松桥和西乌的公主成了婚,婚礼不算盛大,当时薛晚意正在养伤,并未去参加。
“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吧,他是西乌老王上的女婿,让他过去治理的确更合适些。”
聊起这位,薛晚意想到了越王世子谢斐,不知他在燕州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仔细想想,离开有小半年了,别不是死在那里了吧?
那她可要愧疚了,毕竟是她出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