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诤虽然这般想着,可他也说不出,自己怎么就狠不下心。
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房门,他攥紧拳头,最终只能悻悻离去。
彼时,芙清站定在浴房门口,声音平静:“人都走了,还不出来吗?”
浴房内一片死寂。
“许姑娘,是要我亲自请你出来,还是想让整个誉王府的人都来看看,你是如何擅闯厢房,意图行凶的?”芙清并不着急,反而是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
许若初前世的所作所为,她一时一刻都忘不掉。
先前小白叫她毁容,的确是大快人心,可这些跟自己前世的那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许若初最看重的是尉迟诤,她就非要让许若初知道,尉迟诤随意都能够舍弃她这个表妹。
“你胡说!”浴房的门被突然推开,许若初满脸泪痕的冲出来,“谁意图行凶了?芙清,你可别在这血口喷人!”
芙清虽然只是个奴婢,可自己也不过是无依无靠,只能赖在纪王府的孤女而已。
要是真的被人知道自己意图行凶,她还怎么能继续在西院待下去。
她不能让芙清得逞。
许若初大口喘着粗气,突然有了想法,指着芙清,声音尖利:“明明是你勾引表哥!你这个不要脸的**人,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一个奴婢,怎么敢的!?”
“泼脏水?”芙清冷笑一声,“许姑娘,誉王府可是安排了不少的厢房,这个厢房又是端敏郡主安排给我的,断然不会再让旁人过来,许姑娘与其想教训我,不如先想想怎么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吧?”
许若初被芙清问得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确实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芙清的厢房里。
她结结巴巴开口:“我……我走错了而已!这这誉王府这么大,我一时迷路不行吗?”
“自然可以。”芙清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较真,反而改了话头,“许姑娘,奴婢对大爷并没感情,也不会跟你抢男人,不过旁人就不一定了。”
她慢慢凑近许若初,贴近她的耳朵:“你觉得,大老爷真的会让大爷娶你吗?”
芙清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精准的刺中了许若初内心最深的恐惧。
她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姑母答应过我的,她绝对不会……”
“答应?”芙清轻笑着摇头,“许姑娘,你还不明白吗?在大老爷眼里,你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今尉迟诤要攀附端敏郡主,你觉得许夫人会为了你,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吗?会得罪大老爷吗?”
“你的对手,从来不该是我一个奴婢的。”
她当然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许若初,可想要除掉她,未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自食其果,才该是她最好的报应。
许若初浑身颤抖,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
她喃喃自语:“不……不会的……姑母肯定会帮我的……她今日带我过来就是要帮我的……”
这声音虽小,却还是让芙清捕捉到了。
帮她?
那她们今日是冲着端敏郡主来的?
遭了!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往前头去。
前厅依旧觥筹交错,芙清却遍寻不见端敏郡主的身影。
她拉住一个端着酒水的丫鬟,急声问道:“请问可见到端敏郡主?”
“奴婢不知。”丫鬟茫然摇头。
芙清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尉迟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眉头微蹙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王爷。”芙清快步行到他的面前,因着着急喘着粗气,道,“奴婢怀疑许夫人今日要对端敏郡主不利。”
尉迟晟眸光一凛,审视的看着她:“你如何得知?”
“奴婢……”芙清正要解释,却见一个贵女摇着团扇款款走来。
“纪王殿下安好。”那贵女娇声行礼,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方才妾身看见端敏郡主似是吃醉了酒,往东厢房那边去了。”
尉迟晟还在权衡芙清话中真伪,却见她已经转身朝着东厢房方向疾步而去。
“站住!”尉迟晟冷声喝道。
但芙清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反而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东厢房,她瞬间便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郡主别怕,今日便让在下好好疼惜你吧……”
“滚开!你敢碰本郡主!”
芙清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推**门冲了进去。
只见一个陌生男子正将端敏郡主压在榻上,撕扯着她的衣衫,而端敏郡主拼命挣扎,却因酒醉无力反抗。
芙清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桌上的铜制烛台,毫不犹豫的朝那男子后脑砸去。
“啊!”
男子吃痛惨叫,松开了端敏郡主,踉跄着转过身来,额角渗出鲜血。
他面目狰狞的瞪着芙清:“哪里来的**婢,敢坏老子的好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郡主无礼!纪王殿下马上就到,你要识相,就赶紧滚!”芙清护在端敏郡主身前,举起烛台对准男子。
那男子的脸色的确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就在这时,尉迟晟带着魏林赶到门口。
看到屋内景象,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芙清没有骗他。
他冷冷开口:“魏林,将这人拿下!”
“是!”魏林应声上前,三两下就将那还在叫嚣的男子**,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看到狂徒被**,芙清这才松了口气,手臂因用力过猛而阵阵发痛。
她连忙放下烛台,快步走到榻前,捡起被撕破的外衫轻轻披在端敏郡主身上:“郡主,别怕,没事了。”
端敏郡主惊魂未定,双手紧紧抓着衣襟,浑身还在发抖。
她抬头看向芙清,眼中满是感激:“今日多谢芙清姑娘了。”
尉迟晟看着二人相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自然看出了今日尉迟诤对端敏郡主的心思,原本还担心西院会借誉王府的势力来对付自己,如今倒是松了口气。
看来,西院的念头是要泡汤了。
他看向一旁的魏林,颔首:“严刑拷打,务必要问出那人是谁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