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 第124章 满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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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3月的金陵,春寒料峭。李宇轩的汽车在总统府门前戛然而止,他推开车门,军靴重重踏在青石板上,溅起些许积水。这位刚从南方前线归来的将军,脸上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眼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委员长在吗?”他大步流星地穿过长廊,军大衣的下摆在身后猎猎作响。

钱大军小跑着跟上:“在是在,不过委员长正在会见英国大使……”

“让开!”李宇轩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雕花木门,惊得里面的委员长手一抖,茶水洒在了崭新的衣服上。

“景行!你这是做什么!”委员长慌忙拿起手帕擦拭,脸上写满不悦。

李宇轩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确实坐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勉强立正敬礼:“报告委员长,有紧急军情禀报!”

英国大使识趣地站起身,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既然蒋委员长有要事,我们改日再谈。”临走时还不忘好奇地打量了这个冒失的将军一眼。

“少东家!我就说吧!”李宇轩把报纸“啪”地拍在桌上,头版头条赫然写着“满洲国今日成立”,“当时就应该继续在东北跟日军打的!现在可好,人家直接在咱们地盘上另立中央了!”

委员长瞪着桌上的报纸,又抬头看看李宇轩,突然冷笑一声:“呵,你以为我会注定悲伤不堪吗?……”

“难道不该悲伤吗?”李宇轩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东北四省啊!就这么成了人家的满洲国!少东家,您现在的心情难道不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委员长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像是辛苦养大的闺女,突然被隔壁老王给拐跑了!”李宇轩脱口而出。

委员长被这个比喻噎得一时语塞,半晌才说:“景行啊景行,你这个比喻……娘希匹,倒是挺形象。”

“何止形象!”李宇轩越说越激动,“现在可好,连执政都找好了,爱新觉罗·溥一!这不是明摆着打咱们的脸吗?要我说,当初就该……”

“就该什么?”委员长突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李宇轩面前,“把咱们最后一点家底都赔在东北?景行,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现在江西那边,**的部队已经发展到什么规模了?”

“可日本人这是明火执仗啊!”李宇轩不服气地说,“少东家您想想,去年在东北的时候,要是咱们果断出兵,现在至于这样吗?”

“你呀你……”委员长摇头叹气,“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我问你,去年要是按你说的打,现在咱们的第五军还能剩下几个人?何况你今年我不是让你上个月去魔都打了吗?”

李宇轩一时语塞,但马上又找到了新论点:“那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您看看,现在这个满洲国一成立,国际上会怎么看我们?英美那些国家,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呢!”

“笑话?”委员长突然笑了,“他们笑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景行,你要记住,在这个乱世,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可是少东家……”李宇轩还要争辩。

“够了!”委员长突然提高音量,“你以为我不心痛吗?东北那是张作林经营多年的地盘,现在就这么**本人占了,我比谁都难受!”

李宇轩愣了一下,小声嘀咕:“那您还在这里稳坐钓鱼台……”

委员长被这话气笑了,他走到窗前,指着外面的景色说:“景行啊,你看那棵树。”

李宇轩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脸茫然:“树怎么了?”

“要是树上有个烂果子,你是现在就把整棵树砍了呢,还是等果子自己掉下来?”委员长意味深长地问。

“这……”李宇轩一时没反应过来。

“东北现在就是个烂果子!”委员长转身,目光炯炯,“我们要做的是保住整棵树,而不是为了一个烂果子把整棵树都赔进去!”

李宇轩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这个比喻竟然该死的贴切。

“可是少东家,”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这烂果子也太大了吧?整整四个省啊!”

“大又怎么样?”委员长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再大的烂果子也是烂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树根保住,把树干养壮。等时机成熟了,还怕结不出新果子?”

李宇轩还是不服气:“那少东家您说,现在这个满洲国成立了,溥一在那里当执政,咱们就这么干看着?”

“谁说干看了?”委员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李宇轩接过文件,发现是**和各国使节的往来文书。“这是……”

“我们在国际上从来没承认过什么满洲国。”委员长得意地说,“不但我们不承认,英美那些国家也都不会承认。这就叫……叫什么来着?”

“叫自欺欺人?”李宇轩小声接话。

“娘希匹!”委员长气得差点把茶杯扔过来,“这叫外交智慧!你懂什么!”

李宇轩赶紧举手投降:“是是是,我不懂。可少东家,您不觉得憋屈吗?咱们的地盘,让人家在那里称王称霸……”

“憋屈?”委员长突然笑了,“景行啊,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在黄埔的时候吗?那时候咱们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不也一步步走到今天了?”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李宇轩才轻声问:“那少东家,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委员长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东北的位置:“等。”

“等?”李宇轩不解。

“对,等。”委员长转过身,眼中闪着精光,“等日本人露出破绽,等国际形势变化,等我们准备充分。景行,你要记住,在这个乱世,耐心比勇气更重要。”

李宇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想起什么:“那要是...要是等不到那一天呢?”

“那就创造那一天!”委员长斩钉截铁地说,“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忍耐。”

看着委员长坚定的眼神,李宇轩终于叹了口气:“好吧,少东家,我听您的。”

夕阳西下,办公室里渐渐暗了下来。**没有开灯,两人在暮色中相对而坐。

“景行,你知道吗?”委员长突然开口,“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们生在太平盛世该多好。你我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找个茶馆下下棋,聊聊天。”

李宇轩笑了笑:“要是真在太平盛世,您这样的人物,怕是早就被哪个大学请去当教授了。”

“教授?”委员长摇摇头,“我倒是想重操以前的家业,自由自在,不用整天操心这些国家大事。”

两人又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

临走时,李宇轩在门口停下脚步:“少东家,您说我们这辈子,还能看到日本人被赶出华夏的那一天吗?”

委员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们真的赢了,你最想做什么?”

“我啊……”李宇轩望着天边的晚霞,“我想去华夏的大好河山看看,尝尝那些的地方美食,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好吃。”

“好!”委员长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到时候我请你,管够!”

门轻轻关上,办公室里重归寂静。委员长独自站在窗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忧虑。他轻声自语:“这一天,真的会来吗?”他重新走到地图前,凝视着东北的方向,轻声自语:“溥一啊溥一,你以为这是在复辟?这是在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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