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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嬴政转头望向赵高，沉声下令：
“你速将今日天机楼中所闻所见整理成卷，送入藏书阁秘档，列为绝密。”
“未经朕允，任何人不得翻阅。”
赵高闻言，立刻躬身应道：
“陛下放心。”
“此事老奴定亲力亲为，绝不容半点疏漏。”
“只是眼下天机楼声势日盛，若任其消息流入民间，恐将掀起风波。”
话音落下，嬴政微微颔首，片刻后回过神来。
以天机楼如今之能，若有意逐鹿九州，九大皇朝未必能挡其锋芒。
而当前九州真正的危机，仍来自妖族与魔族。
妖族裂隙位于大周境内，魔族入口至今下落不明。
他并未责备赵高，反而淡淡说道：
“不必亲自送去，如今大秦境内还算安稳。”
“况且天下强者皆聚焦天机楼，百姓目光又集中在大青皇朝，不会有什么意外。”
“你虽有一定修为，但在如今局势下已然不够看。”
“若你能夺得一枚天机楼的化神丹，或可冲击武皇初期。”
“一旦跨入此境，寿元也将大幅延长。”
“朕身边仍需得力之人辅佐。
太子虽已成年，却优柔寡断，难当大任。”
赵高听罢，神情毕恭毕敬，扑通跪地，声音颤抖：
“老奴不敢！”
“能为陛下效力，乃臣毕生之幸。”
嬴政之所以如此言语，实为试探。
近年来赵高行踪莫测，举动诡异，不得不防。
身为大秦皇者，决不能因私情误国。
此刻跪伏在地的赵高，嘴角却悄然扬起一抹笑意。
他毫无惧色，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低声下气、唯命是从的自己。
人群中的卫青望着四周喧哗议论的众人，眉头微皱，低声自语：
“没想到楚霸王项羽竟身负三眼白虎的血脉，那是圣兽白虎一族的异变之体。”
“这么说来，藏书阁里记载他的战力通天，应当属实。”
“钟离眛凭着陆地神仙后期的境界，尚能牵制住大圆满级别的高手。”
“项羽以一人之力抗衡三位同阶强者，倒也并非不可能。”
“可即便如此，大汉未必就能稳操胜券。”
“奇怪的是，南汉皇朝典籍中关于蜀汉之争的记录，为何从未提及英布与吕飞将二人？”
“这吕飞将究竟是何方神圣？”
“血脉之强不输于项羽，绝非无名之辈。”
“而那英布手中握有可吞噬他人修为的饕餮**，也不可能默默无闻。”
“莫非当年高祖有意掩盖某些真相？”
“可又有什么隐秘，值得他如此讳莫如深？”
“不知陛下是否知晓其中缘由……”
卫青心中疑云密布，目光不由投向主位上端坐的李长安，想要上前求问。
可脚步尚未迈出，脑海中便浮现出天机楼立下的铁律——
一：严禁动手争斗！
二：每问一题，白银百两，分文不让！
三：当前仅开放‘情报’服务。
四：最终解释权归天机楼所有。
五：每日仅接待一人，限问五次。
今日取得提问资格的是大唐护国神将袁天罡，五个问题已然用尽。
若想再问，只能等到明日。
见识过天机楼的威严后，卫青不敢轻举妄动。
纵使他已至陆地神仙大圆满之境，在此地也不过寻常。
身边站立的诸多高手，皆与他同一层次，更有数人气息深不可测，显然已踏出那最后一步。
至于是武皇、武圣，还是更高境界的武王，他无法判断，也不敢贸然打听。
虽说楼内禁绝私斗，但天机楼总有闭门之时。
一旦出了这里，孤立无援，被人无声无息夺去性命，才是最不明智的结局。
正思忖间，身旁随行的护卫悄然贴近，在他耳畔低语：
“近来涌向天机楼的强者越来越多，前去传递消息的人已经失联。”
“恐怕已遭不测，但幕后之人是谁，尚不清楚。”
卫青轻轻扶了扶头上斗笠，声音压得极低：
“张以宁，你的意思是，至今未能联络到陛下？”
“你可明白这些讯息有多紧要？”
“哪怕只是一条，都足以左右南汉的命运，可我们却没有决断之权。”
“刚才那些人的神情你也看见了，眼中全是贪欲，岂是轻易能满足的？”
“若非天机楼自身足够震慑四方，怕是早被人霸占。”
“幸而不少人还存几分清醒，知道即便有机缘，也轮不到自己染指。”
“毕竟暗处蛰伏着传承数万年的古老势力，随便走出一人，便可将他们尽数覆灭。”
“因此许多人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南汉皇朝所掌握的五品灵米原种培育之法。”
“就连那些大宗门大世家，心思也都落在其上。”
“我们早就被盯上了，但他们迟迟未动，只因不屑与我们谈条件罢了。”
卫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他向来寡言，回家面对妻子也不曾多语，更别说对下属长篇大论。
可今日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显然是被天机楼的种种所触动。
任谁在一日之内听闻如此惊世秘辛，心绪也难保持平静。
连身边的张以宁都觉得异常。
在他记忆里，这位统帅向来只说两个字——
“遵命。”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张以宁一时也愣在原地，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低声禀报。
“皇上已派人送来消息。”
“如今圣驾已经进入大明皇朝的疆域。”
“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抵达七侠镇。”
“另外，韩信师父也随同陛下一同前来。”
张以宁之所以称韩信为师父，是因为他早年拜入韩信门下，是其最得意的弟子，在这一脉传人中堪称翘楚。
韩信对他寄予厚望，否则也不会安排他追随卫青左右。
卫青闻言抬眼看向张以宁，虽内心略感意外，但在天机楼经历过的奇事太多，早已学会了不动声色，只淡淡开口：
“你师父竟也来了，这么说，南汉此刻怕是没有顶尖高手镇守了？”
“韩大将军就这么放心离开？”
“更奇怪的是，陛下怎会允他随行？”
“看来我这段时间不在，朝中已悄然生变。”
“连我自己都察觉到修为精进不少，恐怕真是那天机公子所言——国运加身的缘故。”
一旁的张以宁垂首肃立，不敢多言。
他知道这位大将军行事向来严苛，犯错必罚，立功却未必有赏。
他曾因一时失言被连降数职，凭他的才干，若非屡遭贬谪，如今至少已是正二品高官。
如今他只是个斥候统领，位列正四品。
距离心中那个宰相之位，只差一步之遥。
可南汉的宰相虽非武道强者，却极擅治国理政，权谋手段令人望尘莫及。
张以宁自认尚有不足，可不甘就此止步——人若无志，与池中死水何异？
正思忖间，卫青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
“陛下可还有其他指示？”
直到这时，张以宁才敢答话：
“回将军，陛下未有额外吩咐。”
“但我师父传来口信，说他已迈入半步武皇之境。”
卫青听罢，目光微动，瞥了张以宁一眼，心中暗想：
“这小子八成是想显摆，不过依着韩信那性子，突破之后必定要让人知道。”
“老天真是不公，怎么让他先一步踏破瓶颈？”
“看来我近来还是松懈了，陛下也太偏心，资源全给了他，闭关时间又足，突破自然顺理成章。”
虽如此腹诽，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只轻声道：
“你师父沉寂多年，终于跨出这一步，替我向他道声贺。”
“劝他莫要懈怠，既然已达半步武皇，离真正踏入武皇初期也不远了，届时便是南汉首位仙人，史册留名，万古传颂。”
“若我也能安安心心闭关这些年，未必不能追上他的脚步。”
张以宁脸色顿时变得古怪，心里直嘀咕：
“你要夸自己就直说，何必借我当传声筒？”
“真把这些话带回去，我怕是又要挨一顿狠训。”
他还未缓过神，卫青忽然又问：
“刚才我问话，为何不应？莫非你在轻视于我？”
“可知对上官不敬，该当何罪？”
“这次念你初犯，罚你半年俸禄，再降一级职衔。”
这话如晴天霹雳，张以宁登时懵住。
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哪里触怒了这位大将军？难道手握兵权之人，便可任意定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哪日坐上宰相之位，定要让你也尝尝被参劾的滋味！
但他眼下只得低头不语，生怕再多一句又惹祸上身。
其实俸禄早就拖欠十几年，罚不罚都一样。
可这降一级实在狠辣，一下子把他打成了从四品，前功尽弃。
可还不等他缓过劲来，卫青再度启唇……
“务必把刚才交代的话原原本本传到，否则一年俸禄别想拿，官阶还得往下掉一级。”
这话一出，张以宁顿时傻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真有人能这般不留余地地压人一头。
若不是如今寄身于人檐下，早甩手走人了。
可卫青早就摸透了他的心思，语气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别以为撂挑子就能脱身。”
“我身为南汉皇朝大将军，有权征召任何人入伍服役。”
“收起你那些小算盘，安分做事才是正道。”
“就算我不动手收拾你，你师父韩信也不会轻饶。”
“你是他最看中的弟子，若是连这点苦都扛不住，世人又会怎么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