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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九州之上，哪来那么多天资卓绝之辈？
对那些顶尖强者而言，真正的力量并非个人修为，而是成千上万集结起来的陆地神仙大军。
一旦布下战阵，哪怕武王巅峰的存在面对这等阵容，也只能暂避锋芒。
当年的人魔大战便是如此，再强的个体，在浩荡军势面前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毕竟人力终有穷尽，纵使通天彻地，也难敌万军齐发。
更何况，丹道、符箓、阵法、炼器这些技艺的发展，早已拉平了天赋之间的鸿沟。
这也使得那些站在武道尽头的强者，愈发重视军队的力量。
回到眼前。
此刻众人并不愿让杨甲前往天机楼。
而刘秀作为威慑核心，更不宜多言。
只见他望向天机楼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杨甲见状心头一紧，急忙上前询问：“前辈，为何叹息？”
在他看来，能让一位武王巅峰人物动容之事，必定非同小可。
刘秀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这时韩信明白该自己出面了。
虽内心忐忑，但他久经沙场，神色依旧沉稳如常，缓缓开口道：
“你应当看得出来，如今前往天机楼的人络绎不绝。”
“可你细看，其中有多少人真正踏入武皇之境？”
杨甲闻言四顾，果然发现周围修行者中，最强者也不过陆地神仙巅峰，且寥寥无几。
大多数不过是初入或中期的陆地神仙，而且个个气息衰败，寿元将尽。
这一幕让他更加确信，天机楼或许真有逆天改命之能。
但他仍不解韩信之意，转头望向对方，等待解释。
韩信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说道：
“倘若天机楼真如传言那般玄妙，你觉得……这些人，真能安然抵达吗？”
“并非我看轻你的实力，武皇境界在年轻一辈里或许算出众，可在这片地方，还差了点火候。”
话音未落，远处忽地掠过一道凌厉的刀意，刹那间便将通往天机楼的一行人尽数斩杀。
紧接着，一声冷笑随风传来。
“你们这群微不足道的东西，也敢妄想踏入天机楼？”
那声音如寒冰覆地，传遍四野。
杨甲心头猛地一震，只因刚才那一缕气息，已然达到了武圣巅峰，距离异武王之境，不过一线之隔。
这般强者竟公然在此截杀前往天机楼的修行者，难道不怕招来大祸？
他尚未来得及细想，那出声之人已悄然逼近人群所在之地。
此时，刘秀轻轻抚过腰间龙泉剑，一股属于武王圆满的强大威压骤然弥漫开来。
而那位刚刚现身的武圣巅峰高手，顿时面色惨白，双腿止不住发软，却连逃都不敢逃——面对一位真正的武王圆满存在，他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他连忙高声告罪：“不知前辈驾临，冒犯之处，万望海涵！我即刻退走，绝不再扰。”
那人手持长刀，见四周寂静无声，也不敢多留，立刻转身隐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这股气息杨甲曾感受过一次，那时裹挟着滔天杀意，令他冷汗浸透衣衫，几乎瘫倒在地。
即便此刻再度感知到武王圆满的气势，他的身子仍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韩信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搀扶住杨甲，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这里的事，已非你所能插足。
前辈虽放你一马，但此地藏龙卧虎，未必人人都会手下留情。”
“再说，你若命丧于此，玉琼仙山也不会为了一个后辈与人结仇，何苦白白送死？”
说罢，他抬眸望向天机楼的方向，语气陡然转冷，字字带煞：
“有些机缘，不是谁都有资格碰的。”
那扑面而来的杀意让杨甲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众人。
如此浓烈的杀伐之气，绝非寻常修士所能凝聚。
这一刻，他终于确认了心底的猜测——这些人，全都隐藏了真实修为！
杨甲心中忐忑，再次向韩信躬身行礼，眼神中既有畏惧，又夹杂着几分由衷敬服。
他缓缓开口，声音略显颤抖：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您今日之言，晚辈定当铭记终生，不敢或忘。”
额角已有冷汗渗出，纵然被韩信扶着，仍能看出他身躯不断轻颤。
行完礼后，他正欲转身离去。
几位同伴嘴角悄然扬起一丝笑意，暗自庆幸计划顺利得逞。
岂料就在他即将离开之际，杨甲忽然回首一望，动作突兀，把几人吓了一跳。
一时间，众人心中警铃大作，生怕他察觉了什么端倪。
然而他们皆是久经沙场之辈，瞬间便稳住了神情。
还未等他们开口质问，只见杨甲从随身储物袋中取出一对金光流转的灵符。
他嘴唇微动，半晌未能成言，显然尚未完全从之前的压迫中恢复。
片刻之后，他才勉强平复心绪，走上前对着刘秀深深一拜，语气恭敬至极：
“晚辈承蒙前辈垂青，感激不尽。”
“这对灵符，乃是我早年在一处古迹中偶然所得。”
“名为子母灵符，出自数万年前一位大能之手，品阶为九品。”
“晚辈不知前辈何时用得上它，但我虽修为浅薄，若有驱策，必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此符我无法炼化，但在母符之上，已留下一丝神魂印记。”
言毕，他毫不犹豫地将母符双手奉上。
刘秀一眼望去，便知此物非凡。
就连他掌中的镇国之器龙泉剑，竟也隐隐震颤，似有兴奋之意。
待他真正握紧母符，更是心头一震——此物竟能滋养神魂！
虽对他自身助益有限，但对于如今风雨飘摇的南汉皇朝而言，堪称无价之宝。
他原只想收个武皇初期的小辈为己所用，却不料意外收获如此重宝。
此刻他内心波澜起伏，却依旧面色平静，毫无波动。
刘秀接过母符，语气平淡地说道：
“确实是难得的宝物，以你如今的修为，确实难以彻底掌控。”
“但你能将神魂融入其中，也算另寻门道，走出了自己的路子。”
“幸好这灵符并非攻防类，否则你的神识早已崩裂，不复存在。”
尽管刘秀从未亲眼见过这种子母灵符，可身为南汉皇朝的皇帝，又曾独自推演出五品灵米种子的培育之法，对这类秘术也并非一无所知。
虽所知多源自民间杂录、残篇断简，但他学识渊博，涉猎广泛，这才不至于当场露怯。
杨甲听了这番话，并未惊讶，因为这些道理，他的师父也曾讲过。
然而就在此刻，刘秀悄然引动一丝来自南汉镇国重器——龙泉界中的剑意，轻轻注入那枚母符之中。
刹那间，母符光芒大盛，四野生辉，空中缓缓浮现出一行文字，紧接着，一道低沉而急促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前线已破，速来支援。”
短短一句，却如惊雷炸响，令众人无不色变。
这股气息迅速扩散开来，惊动了四周不少隐匿之人，其中尤以一男一女最为警觉。
那男子修为已达陆地神仙圆满之境，女子稍逊，也有陆地神仙后期的境界。
男子最先察觉异样，神色骤变，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快走！不能再留！”
“此地有绝世强者现身，绝非我等能招惹的存在。”
“这威压……太可怕了，恐怕不是寻常仙人可比。”
“天机楼早有记载，陆地神仙之上，便是仙人三境：武皇、武圣、武王。”
“可眼前之人究竟是谁？为何在此留下痕迹？”
他并未独自逃遁，而是立刻拉起女子一同撤离，足见二人关系非同寻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