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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韵买了粥和清淡的鲜炒时蔬,又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果切。
按下门铃不过几秒钟,乔扬就打开门,目光里透着期待,却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姐姐。”
宋舒韵直接进门,在玄关看到那双粉色毛绒拖鞋。
“上次我就想问,你一个人住,家里为什么会有女士拖鞋?”宋舒韵没有立刻换鞋,“还是说你家里其实有来过女人,你是在故意和我装纯?”
答案是当然没有,乔扬急匆匆解释道:“因为那次你喝醉来我这里,而我这里又没有女士拖鞋,所以我就叫外送的!”
乔扬自己的脚上是在普通不过的拖鞋,给宋舒韵买的时候却仔细挑选,最后选了这一双。
买的时候他就只有一个想法:姐姐穿粉色,一定特别可爱。
宋舒韵被他脸红耳赤的样子逗笑,她本来也是故意逗乔扬。
“行吧,我知道了。”宋舒韵这才进去。
白粥和小菜摆满乔扬家那张不大的餐桌,乔扬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基本就是清水煮面条,连个鸡蛋都不想煎。
宋舒韵看他面色都憔悴不少,心疼却面上不显。
“听小宇说你是淋雨才会发烧的?”宋舒韵问道。
乔扬点点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粥。
“下雨天不打伞就算了,为什么不打车去上班?这么喜欢淋雨怎么不穿着衣服洗澡?”宋舒韵近乎刻薄地问道。
乔扬抬头看她,眼睛湿漉漉的。
其实宋舒韵是生气,生气乔扬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仗着年轻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
可是当乔扬白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时候,宋舒韵又不忍心再多说些什么。
“你和别的男人睡了吗?”乔扬突然问道。
宋舒韵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乔扬没再问,继续沉默喝粥。
他是真的怕宋舒韵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把宋舒韵关在自己的家里,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不想听的话。
宋舒韵知道,是那盒小雨伞。乔扬真的以为她和别的男人有关系。
“那又关你什么事?”宋舒韵故意说道,“乔扬,你管得太宽了。”
乔扬喝完粥,感觉身体暖起来,心里却是冰冷的,“那你呢?又为什么来看我?”
“我生病关你什么事?我淋雨关你什么事?我怎么去上班又关你什么事?”乔扬一字一句说道。
他不想再这么被宋舒韵牵着走,在知道宋舒韵可能已经和别的男人谈恋爱的情况下。
即使心再痛,也要虚张声势,假装不在意。
可惜他到底是年纪小,所以他的反应是真的生气还是伪装,宋舒韵一眼就能看出。
宋舒韵笑容明媚,说出的话却是残忍:“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作为朋友,我来探望你有什么不可以?”
“更何况你是言煦的员工,我也看你那么多次表演。知道你生病来关心你未尝不可吧?”
乔扬知道自己说不过宋舒韵,但宋舒韵这样讲,相当于戳着他的心脏最痛处。
什么朋友,什么员工,乔扬一个字都不想听。
偏偏这又是他说出口的。
宋舒韵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明明是张小小的餐桌,却如同坐在几千万的谈判桌,胸有成竹。
乔扬僵硬地拿起筷子,夹菜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宋舒韵紧盯着他,没错过他表情的变化,也自然没错过乔扬的那一滴泪。
他哭了?
这下宋舒韵是真的慌张:“不是...小狗,你别哭啊。”
结果她这么一句,乔扬从小声啜泣直接变成嚎啕大哭。
宋舒韵匆匆走到他身边,一边给乔扬擦眼泪一边安慰他:“不哭了,我不故意气你了。”
乔扬哭得抽抽搭搭,“姐姐,对不起......”
宋舒韵不明所以:“嗯?”
“我不是只想和你做朋友,我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才那么说。”
宋舒韵心都揪起来,哪还顾得上那几句话,“我知道,我没生气。”
“可是我看到你去买安全套,我特别害怕。我害怕你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真的不在乎我。”乔扬继续说。
“光是想象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嫉妒得快要发疯!我不知道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我该怎么办。”
宋舒韵拂去他的泪水,这样的乔扬,眼睛泛着红,却委屈兮兮地看着她,让她再也没有要争个嘴上输赢的想法。
乔扬低下头,“所以前几天我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想吃,做梦都是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都不看我。”
他无法言说梦中自己的痛苦,和醒来之后发现只是一场梦的庆幸。
“姐姐,我口是心非,我言不由衷。你当我那天是脑袋发昏才会那么说,我不要和你只做朋友。”乔扬看向宋舒韵,因为他坐着,宋舒韵站着,他的双臂可以环住宋舒韵的纤细腰肢。
小狗把一颗真心捧出来,爪子拽着她让她收下。
宋舒韵又摸摸他的头发,“为什么说觉得你配不上我?”
“因为我们的各方面条件相差太多。姐姐,我知道我比不上你的每一任男友,也知道我除了这张脸没有任何能吸引你的地方,我给不了你任何,所以我不确定你对我的新鲜感会持续多久。”乔扬诚实道。
他是真的怕,在还没有得到的时候就害怕失去。
宋舒韵叹气,早知乔扬内心这么敏感,她就不那么过分地逗他。
“听着小狗,”宋舒韵捧着乔扬的脸,“你很好,你努力上进,为了妈妈你做那么多份工作,你也在给自己攒学费。”
“不要自我否定,我喜欢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张狂自信的小狗。”
乔扬吸吸鼻子,目光里显然闪过一丝慌张。
宋舒韵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道:“当然,这个诚实,爱哭,又脆弱的小狗,我也喜欢。”
乔扬终于笑出声,将宋舒韵搂得更紧,脸紧紧贴着宋舒韵的腰。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
直到门被敲响。
乔扬正要起身开门,又被宋舒韵按住肩膀,她把那盒青梨果切拿到乔扬面前,“吃水果,我去开门。”
乔扬乖乖答应。
在看到门外的人,宋舒韵脸色一变。
言煦脸色铁青,眉宇间是风雨欲来的怒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宋舒韵冷声问道。
言煦直接大步向屋里走去,在看到乔扬坐着吃东西时不屑笑出声。
“酒吧歌手和我说你在知道乔扬生病后就急忙离开,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这里?”
宋舒韵太过了解言煦,知道现在的言煦是即将生气的状态。
她不想在乔扬的家里,更不想在乔扬的面前和言煦争吵,于是拽着言煦,将他推出去。
“你在楼下等我,十分钟我就下去。”
言煦敢怒不敢言,狠狠瞪了乔扬一样就转身离开。
宋舒韵又走到乔扬身边,摸了摸乔扬的头,确保他没有再继续发烧,嘱咐道:“好好休息,不难受了再去上班。”
乔扬摇头,“不行的,这样我拿不到全勤奖。”
宋舒韵被他逗笑:“没关系,我不让言煦扣你的全勤。”
在乔扬恋恋不舍的目光里,宋舒韵关上门。
言煦已经坐在车里等她,宋舒韵坐在副驾驶,明明是她的车,言煦却比谁都熟悉。
“宋舒韵,你对他动心了。”言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宋舒韵没回答,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乔扬的眼泪,竟然没有让她感觉到兴奋。
唯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