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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那你觉得这局该怎么破
剑尖以惊人速度在她瞳孔里放大。
沈清宜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卫琢解决掉两个后，长剑挑起地上的雪土，打中黑衣人就要刺向沈清宜的剑。
嗡鸣声低沉地响起，而后沈清宜感觉脸颊掠过一阵风，卫琢已经现身在她面前，一脚蓄力踢中对方胸膛。然后又是两招致命，又快又狠。
再次看见尸体，沈清宜倒是已经能完全冷静。
只是刚刚差点丧命，心有余悸。
卫琢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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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小竹林，不想离平安镇太远，便就地找到一间早就荒废的茅草屋。
屋顶、窗户都是透风。屋内比冰窖都冷。担心还会有第三批，卫琢不好生火。
他只能简单地把窗户封住，并关上门。
回过身，入目就是沈清宜不知何时竟然在**服。他瞳孔一缩，无措地背过身去。“姑娘等等，在下先出去。”
“嗯，你去外面挖点雪进来。”
“是。”卫琢胡乱点头，快步逃离茅草屋。
找不到合适能装雪的东西，他索性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握了几把干净的雪。
再回到屋内，只见沈清宜已经露出大半个后背，肌肤如雪，至脖颈流丽线条勾勒到肩膀处，薄背，很是漂亮。
但那醒目的已经近 乎黑红的打痕狰狞地横在她的背后上。
卫琢眉宇间骤然拢着戾色，薄唇抿紧。
他无声地把雪放在她的身旁，“姑娘，雪拿来了。”
沈清宜额侧已经溢出细汗，“帮我把雪抹上去。”
闻言，他惊愕：“姑娘，这会冻伤。”
侧首，她已经疼到眯着眼看他，“不消肿，那我过两天不好给林夫人接生孩子。快点，抹上。”
卫琢内心惊骇，复杂地看她决然神色。知道沈清宜做事向来果断，处事不惊。但没想到她对自己都能狠心到这种地步。
没再看他，沈清宜以为他是在在意男女有别。她不拘小节地说：“该不好意思的是我，我都没事，你一个大男人在害羞什么？再者，医者面前不分男女。”
“......是。”卫琢莫名失笑，抓起一把雪，动作轻柔，抹得小心翼翼。
冰凉刺骨的感觉让沈清宜身体猛地一激灵。
卫琢动作一顿，“我轻点。”
沈清宜缓缓吐一息，“没事。”旋即，她递上不知何时扯下来的布条，递给她：“化水了就擦掉，反复来几次。”
接过布条，卫琢按照她的意思做。
被打的地方经过雪敷后，明显有消痛作用。沈清宜已经能从疼痛里缓过劲儿来，这会儿她脑子逐渐恢复清明，思忖后，她问：“你跟那些黑衣人过招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们的招数很熟悉？”
卫琢发现她这会儿就能聊正事，不得不又是一阵佩服。
可又因为沈清宜如此不爱惜自己，而觉得心情郁闷。
他回应：“嗯，不像江湖流派，更像是精心训练出来的。”
沈清宜别过脸来，“你能猜出来吗？”
卫琢知道她想要问什么，言简意赅：“皇家。”
果然。
她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安宁王和太后这是打算要她的命，怕是不会罢休的。
这回去川城，还没被沈家人各种使绊子，倒是先要丧命在他们手中。那不等于白活一回？
倘若仅仅是因为她带着沈家人，目前安然无恙。
感觉理由还不够充沛。
毕竟前世她带着沈家人途中比较艰辛，可起码也没让沈家人出过什么意外。安宁王和太后也该会暗中动手才是。
既然没有，那就说明还有别的原因让他们觉得非除掉她不可。
“姑娘似乎有头绪。”卫琢端详她沉思的神情，开口道。
“没有头绪。”沈清宜否定得极快。
“......”卫琢倒也没想到她能如此理直气壮撒谎，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她还没完全信任他。
沉默片刻，他开口：“姑娘，人是冲你来的，但是我杀的。等于我也暴露了，所以现在我们是同一条线上的蚱蜢。”
“但我没有叫你的名字，所以只要你离开我，摘掉你脸上的面具，换个身份，一样安然无恙。”沈清宜轻描淡写地给他铺好了后路。
卫琢神情一愣，直勾勾地对上她淡定如水的眼睛，一时间，竟然猜不透。
不对，他一直就没有摸透过沈清宜的心思。
她的心仿佛有一扇千斤重的石门，打不开一点。
良久，他干涩开口：“姑**意思，是要我走？”
沈清宜收回视线，其实心情是混乱的。有卫琢在，她的人身安全是有保证的。但不能保证每次来的黑衣人不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他或许这几次都能扛得住，后来扛不住选择自己逃走呢？
不是她非要把卫琢想那么坏，可人心叵测，人心易变。与其他冷不丁逃走，害她深陷更大的危险里。倒不如分道扬镳，那她也好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实在没办法，她必然是要舍弃掉沈家人，由她们自生自灭。而她带上婆婆她们几个，换身份换地方生存，至于川城，只能另做打算。
以卵击石的事，她断不会做。
如今看来，保命是主要，复仇次要。
不知为何，这次卫琢竟能从她脸上看出她心里的打算。他沉声问道：“姑娘，你是打算独自带夫人离开？”
轻诧从她眼底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又恢复镇定。
卫琢凝肃道：“我知道姑娘足智多谋，会想到脱身办法。但姑娘不该小看幕后之人。”
沈清宜把衣服拉起来，意味深长的一笑，“那你觉得这局该怎么破？”
卫琢说：“躲不掉那就别躲，来一个杀一个。说不定他们就是害怕我们安然到川城后，寻找机会为沈家平反呢。”
“沈家人都丧命于边陲，通敌叛国的证据是安宁世子带回京城。圣旨已定，罪名落实。光靠我们这些女流之辈就想翻案，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果真怕我们翻案，大可以诛九族，不需要男丁流放，驱赶女眷。”
说到这里，沈清宜搓了搓凉到发僵的手，睫毛根根分明，敛起眼底隐晦不明的情愫。“多此一举。”
“确实多此一举，但或许就是掩人耳目呢。”卫琢说。
说时，沈清宜斜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你想给沈家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