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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露宿街头，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这里没有一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看见沈清宜手中的地胆草，怎么看都是一株普通野草。
难以想象能去换钱。
沉默间，李氏带头说话：“我同意清宜的提议，这样我们就能一边赶路一边换钱换干粮，不怕饿死也不怕没钱，更不愁走不到川城啊。”
如此说来，挺有道理。
于是大家都没异议，点头同意。
沈清宜目光穿过人群，兴味地锁定在赵明月和沈玲珑身上，“大嫂，你们怎么说呢？”
众人齐齐望向她们。
赵明月笑得僵硬，“愿意的。”
沈玲珑也只能被迫点头。
沈清宜这才接着说：“第二点，既然听我的，那就要彻底顺服我。再犯，那我的巴掌不认人。”
言外之意，家法伺候就是掌掴。
虽然这点对她们来说过分了，但想到目前处境，她们说不了什么，只能也点头答应。
“最后一点，对我娘亲要尊敬。不管是谁，在我娘耳边嚼舌根还是命令她做什么，同样我的巴掌不饶人。”
说起这个，有好几个都心虚地错开视线，不敢吭声。因为她们在薛秀莲耳边嚼过舌根，都挑唆她摆出婆婆架势，好好管教不知天高地厚的沈清宜。但薛秀莲处处维护她，反而怒训她们不该这样说儿媳的不是。
不说话，那都是默认约法三章了。
沈清宜起身要说赶路，赵明月忽然走到她面前，姣好面容浮现笑意，手里还捧着家印。“清宜不亏是祖母亲手**出来的，做派颇有祖母当年风范。也就两天，就让大家都服服帖帖了。难怪祖母能放心的把掌家主母之位交给你。”
说着，她就把家印交在沈清宜手中，还补充句：“大嫂现在也觉得只有你最合适。”
这番话无疑不是在拱火，让大家心生间隙。
沈清宜笑笑，习惯她这种小手段。家印在她手中都快玩成花了，眸底也展开了几分深意，“大嫂，我教你一个道理。只要是人，都得为活命低头妥协。”
“.............”
见她春风得意，赵明月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暂且的。
—
沈清宜和婆婆早就商量过后面行程，还有半个多月就是岁首，她们要先找个地方落脚，存点盘缠，过完岁首再启程。而最好落脚点就是平安镇。她本想避开这里，换再远些的镇子。但婆婆说这里最合适，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有些东西，能避则避，避不掉，那就是老天爷的意思。
去平安镇的路上，沈清宜教她们怎么在地上找宝贝，但只教皮毛。渐渐地，谁都没喊累，都是专注找能换钱的值钱宝贝。
赵明月想要见缝就插说点什么，但谁都没跟她机会，反而嫌弃她在偷懒。气得她胸闷，连续几次吃瘪后，她只能不甘心作罢，决定到平安镇再想法子。
整整十日，平安镇到了。
镇子里到处都是烟火气，红灯高挂，各种叫卖，人来人往，颇有迎春的喜悦样子。
沈清宜没让她们就此歇脚，而是带着她们在镇内转悠了好几个铺子，陆陆续续把她们手中的东西换成钱。钱过她们的手，最后又交到沈清宜手中。
大家都照做，没有不从的。赵明月自然不能不给，依依不舍的把钱交到沈清宜手中后，她抿抿唇，幽怨目光，恨不得把沈清宜盯出俩窟窿。“清宜，东西都换了钱，拿这些钱是不是足够去找个地方落脚？”
“嗯，走吧。”沈清宜把钱袋放进怀中，在前面带路。
大家揣着好奇，沈清宜给她们挑选了什么地方歇脚。但从东边又走到北边，她们的脚快扛不住了，酸胀的很。
沈玲珑实在走不动，拿右手捶打膝盖，语气颇为不满：“三嫂，再走就要出镇了，到了没啊？”
“嗯，到了。”沈清宜指着右边的窄小巷子，“巷子尽头就是。”
挑眉一望，小郑氏轻诧，“这么偏？”
其他人不说，表情也差不多意思。
沈清宜眼底染上几分冷意，“怎么，以为你们刚刚换的不是铜板都是金子？所以想我给你们找镶金的大宅子，再找几个丫鬟伺候你们？”
被无情戳穿后，谁都缩起脖子，不敢露情绪。
她们没忘记那约法三章。
但沈清宜冷脸依旧，“要不要我把钱如数还给你们，你们自己去找客栈住，那里有人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们。”
这话直接又讽刺。
类似的事吃过一次亏，她们哪敢再来一次。
别是连岁首都没到，她们就先把钱花完。到时候露宿街头，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转念即，大家开始好言好语起来。
“只要能挡风避雨，那都是好房子，现在有的住就不错了，我不挑。”
“对，我也不挑。我现在就想尽快进去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可累坏了。”
然后就有人开始说沈玲珑的不是，“玲珑啊，在沈府属老夫人最疼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现在我们都在逃难，你别次次都发牢骚，收收脾气吧。难道清宜之前打你的那几顿，还是没让你长记性？”
这话一说，沈玲珑后背瞬僵，甚至还感觉脸在隐隐作疼。
她都不敢跟沈清宜对视，深怕又要挨巴掌。
沈清宜之所以用掌掴代替家法，因为它只伤脸能记疼，用在沈府里的家法，伤身还要花钱，不值当。
银子进了她的钱袋，就别想乱花在她们身上。
扫视一圈，她问：“没意见了。”
大家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沈清宜不再说话，领她们进巷子。
沈玲珑是故意走在最后面，她低声冲赵明月埋怨，“你差点又害我吃巴掌。”
赵明月看她的眼神都是嫌恶，她没想到沈玲珑不会吃一堑长一智，还是那么没脑子。想到目前只有沈玲珑肯听她的话，她只能耐心哄道：“她现在留有一手，所以才能拿捏我们。我们要在这里住段时间，还怕找不到合适机会报仇吗？”
听完，沈玲珑才勉强缓和过来，暂且再信她一回。
宅院不大还破旧，到处都是落叶杂草，还有破烂堆积。
眼看这幕，大家都尤为震撼，难以想象沈清宜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
沈清宜不废话，命令道：“别杵着，都动起来。”